季祁安看江辛傑一眼,接著道:“他搶的那個人,是我爺爺家的管家。”


    “......”


    這不是巧了嘛這不是。


    “那你爺爺當時怎麽沒有說?”


    如果季老爺子與孔崇宇的爺爺說清楚,也許他那晚就不會搶管家的包袱。


    “這是人性問題,跟孔崇宇爺爺事先知道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無關。”


    薑茶睨他:“財帛動人心,就算他提前知道,不搶他的,難道就不會搶其他人的?


    換一句話講,如果他知道他們的關係,心再狠一點,兩人說不定在沒防備的情況下,一起掛了。”


    “正是這樣。”


    季祁安點頭讚同:“當時是因為我爺爺看管家的情緒不太對,世道又亂,孔崇宇爺爺本來就有自己的小心思。


    以防萬一,他就沒說,想等與管家私底下通過消息再說,誰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因為有了錢,兩人一起住了店。


    半夜,趁孔崇宇爺爺睡著,季老爺子給他留了包袱裏的一半錢後,才拿著剩下的東西迴去找管家。


    從管家口中才知道他的父親,也就是季祁安的曾爺爺去世了,管家此次出門正是去找季老爺子。


    於是,季老爺子就跟管家迴去了,順便料理父親的後事。


    那時已經很亂了,等之後季老爺子再派人去找孔崇宇的爺爺,卻一直沒找到。


    “也就是說,就算是自家的錢,你爺爺也給孔助理的爺爺分了一半,隻是沒告訴他自己離開的原因。


    季老頭之後能創業成功,跟那包袱裏的錢毫無關係?”


    “這是自然。”


    包袱裏的那點錢,租賃個小鋪麵,做個小買賣勉強湊合,想要創業出一個龐大的季氏,根本是在開玩笑。


    除了季老爺子自身的能力,這背後自然還是需要季氏原本的家業支撐。


    “那他說關於你爺爺的姓氏問題?”


    “純屬巧合。而且,孔崇宇爺爺姓的‘ji’是紀念的‘紀’,而不是我這個季節的‘季’。”


    “那也太巧了。”


    “不止如此,孔崇宇的奶奶,不是他爺爺交什麽好運遇上的好心人,而是我爺爺派人去找他的一個下人的女兒。”


    “啥?”


    “我爺爺當時給孔崇宇爺爺留的一半的錢,要是他能好好做個營生,也是可以糊口的,卻不知道他是怎麽揮霍幹淨的。”


    以至於孔崇宇說他爺爺遇到他奶奶是快要餓死的情況。


    原本這個下人沒找到孔崇宇的爺爺,迴去交代清楚,得到季老爺子打賞的一筆錢後,就帶著家人迴鄉下躲局勢了。


    誰知卻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在那裏遇見了孔崇宇的爺爺。


    下人們並不知道季老爺子派人找孔崇宇爺爺有什麽緣故,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個人這次無意中遇到他,見他長得端正,女兒又年齡合適,加上老爺還派人找了好一陣子,以為孔崇宇爺爺是什麽體麵人,就把女兒嫁給了他。


    先下手為強,這人也是有小心思,想攀附一門好親事,所以沒來得及再找人通知季老爺子。


    誰知道他女兒跟孔崇宇爺爺結婚沒多久就死了,事情到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那時候消息閉塞,也許正如孔崇宇所言,等他爺爺再次得到季老爺子的消息,是在幾十年之後。


    “你口中的這個故事,比你那個助理的有意思。”


    等季祁安講完之後,薑茶點評道:“多了一些情節,故事也完整了不少,就是缺了份波瀾,顯得略微平淡。”


    “你不是都知道這些事?”江辛傑看她。


    怎麽看薑茶的語氣像是第一迴聽似的。


    “故事的大綱和細綱、章節詳情能是一迴事?”


    “行吧。”


    你美你有理。


    “所以這就是季祁安助理造反的原因?”


    “一半。”


    “還有另一半?”江辛傑不明所以。


    看視頻裏,孔崇宇講那個他以為的故事的樣子,難道不就是為了給他爺爺討迴一個公道嗎。


    “欲.望啊,笨蛋。”


    薑茶手中的瓜勺差點打他頭上,想著自己還吃,打江辛傑頭上太髒,伸了一半,又收了迴去。


    “他的那個故事沒頭沒尾,假的站不住腳,不止是外人,難道他自己就沒有懷疑?


    可他依然把這個故事拿出來說,就是想要為自己的行為尋找一個由頭而已。”


    古代想要造反的那些個王爺將軍宰相等等,為了上位名聲好聽,哪一個不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清君側都被他們用爛了。


    “嘖嘖,人沒幾個本事,胃口倒是不小,”薑茶在桌子底下晃著腳:“也不怕吃多了不消化。”


    “給他的什麽罪名?”江辛傑問。


    看著j方帶著人走,總要有個明目,而且那個領頭的,怎麽看都有點眼熟。


    “商業間諜,涉嫌竊取季氏機密文件。”季祁安簡單答道。


    “就這樣?”


    “先進去,再細數其他罪名。”


    隻一個名頭,怎麽夠,要關就朝死裏關。


    “怎麽不直接弄死?”江辛傑語出驚人。


    幹什麽要費盡心思給孔崇宇安罪名弄進去,也死不了人。


    他差點就把季氏給易主了,這麽狼心狗肺、膽大妄為、背主的狗東西,季祁安竟然就這麽放過他。


    要是自己,非得把他綁上水泥,扔進萊斯灣。


    “想什麽呢,我們可是良民。”薑茶瞪他一眼:“要我把五好市民的證書拿給你看看嗎?”


    “......”


    你還有那玩意兒呢?


    他信她個鬼。


    想想之前,顧氏那個叫胡重錦的董事,人家好像還沒怎麽著,薑茶一刀給人把手懟了個對穿。


    嚇得江辛傑好長時間都有陰影。


    這孔崇宇怎麽看,搞的事都比胡老頭要嚴重吧。


    要是薑茶能聽見江辛傑的心聲,一定給他翻一萬個白眼。


    胡重錦那個老家夥,不是他對顧氏做了什麽,或者想做沒做成,所以薑茶才把他的手給開了瓢。


    是他動了薑茶的底線。


    她薑茶捧在心上的宴大美人。


    好死不死的派人跟蹤顧之宴,企圖以此來要挾他。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如果當時胡老頭再高看自己一眼,或者心思再重一分。


    那麽,薑茶開瓢的就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腦袋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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