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算嚴重的車禍手術,進行的時間幾個小時也算差不多,可當這場手術又加了一場腎髒移植,那麽一晚上的時間也猶嫌不夠。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


    不,是在天光大亮,太陽高懸城市上方之際,手術室的燈才終於熄滅。


    季祁安捏捏眉心,從等候椅上起身,孔崇宇剛好一個翻身跟著從椅子上掉下來。


    副主任率先帶著幾個助手從手術室走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了等候多時的季祁安和一旁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助理。


    這助理,也太不講究了,誰在手術室外躺地上等啊。


    “副主任,怎麽樣?”


    一晚上沒睡,季祁安倏然開口,原本低醇的嗓音此時帶著幾分沙啞。


    副主任看著他依舊英俊的臉龐,暗自點頭,到底是總裁,比躺地上的小夥子強太多。


    不像他,如果不是常年以往的習慣,肯定都撐不住。


    “很成功。”


    副主任道:“不過這次手術過程中出了點小意外,所以她們要到晚一會兒才會醒。”


    “意外?”


    “沒什麽大事,護士會把人安穩送迴病房,季總守了一夜,還是早點迴去休息。”


    副主任也要好好收拾一番,等查過房,就迴去補覺。


    “太好了,總裁,人都沒事。”


    孔崇宇在一邊歡唿。


    聽到人沒事,季祁安的心總算放下來,這才想到孔崇宇陪自己待了一晚上。


    “你也迴去休息吧,今天放你一天假。”


    “屬下不累,屬下這去給總裁買早餐。”


    孔崇宇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小護士抱著個紙袋蹭蹭幾步跑了過來,站到季祁安跟前。


    “您是季總嗎?”


    “嗯。”


    “這是您的早餐,請慢用。”


    “喂,我們總裁不吃來曆不明的東西。”孔崇宇道。


    可小護士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確定季祁安的身份,直接把紙袋塞給他就又快速的跑走了。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跟訓練過似的。


    “總裁,這......”


    誰知道這東西哪來的,孔崇宇不放心,但季祁安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拎著紙袋就走:“這裏沒事,你迴吧,對了,記得稍後通知劉總。”


    “可,讓劉總知道劉小姐出車禍,肯定很生氣。”孔崇宇惴惴不安。


    以劉文友總裁的脾氣,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出這麽大的事情,他怕自己獨自一人頂不住他的狂風暴雨。


    “你沒聽見醫生的話?淑娜的手術很成功。”


    “可是......”


    “這個月獎金翻倍。”


    “屬下這就去,劉總一定感動總裁您在手術室外守了劉小姐一夜。”


    “手術做一夜的事情不準告訴劉總。”


    “為什麽?”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這麽閑就去公司上班,今天的休假取消。”


    “......”


    --


    “嗚嗚...我可憐的女兒,你怎麽這麽慘,好好的怎麽就出車禍了,為什麽出車禍的不是季祁安那個臭小子......”


    昏迷中,劉淑娜恍恍惚惚間,好像聽到自家老爹的哭聲,哭誰,他女兒,哦......


    不管他,年紀大的人就是淚點低,他看個偶像劇也哭。


    不對呀,他女兒不就是我嗎?


    劉淑娜驀地睜開雙眼,就被一張放大的老臉嚇了一跳。


    “臥槽,我死了。”


    “丫頭,你醒了。”劉文友喜極而泣,又想哭了。


    隻是到底是這麽大個人,他也就是幹嚎,不下雨。


    劉文友想扶劉淑娜起身,靠著坐,剛伸出手,又想起醫生的交代,這幾天都要躺著。


    “差點被你嚇屎。”劉淑娜有氣無力。


    說出的這句話遠沒有它聽起來那麽有精神。


    “我才被你嚇死。”


    “你沒事跑我房間幹嚎個啥?”她一字一字的說道。


    劉淑娜感覺自己說個話都費勁,是沒睡醒嗎?


    “你不出車禍,我能嚎嗎?什麽你的房間,想得美,這是病房。”


    出個車禍咋還成色盲了。


    劉淑娜房間到處都粉粉的,這裏冷冰冰的,哪裏帶粉色了。


    “對哦,我出車禍了。”


    劉淑娜這才看見自己胳膊上的吊針,抬起胳膊,輕輕晃了兩下。


    不記得多久沒吊過這玩意兒了,她一直身體挺健康的。


    “別胡鬧,小心迴血。”


    劉爹趕緊製止她的動作。


    一醒就不老實,還不如睡著。


    呸,他亂說的,閨女還是活蹦亂跳的好。


    躺著一動不動都嚇死他了。


    “那季哥哥呢,他怎麽樣了?”


    自己都成這樣了,他不會比自己傷的還重吧?


    劉淑娜有點擔心。


    “他好得很!”


    劉文友說起季祁安,就咬牙切齒的。


    明明自己女兒跟他坐一輛車,怎麽他開車的沒有出事,自己女兒就出車禍了。


    劉文友也不是怪季祁安,天災人禍,誰都說不準,他對女兒已經夠好了。


    守了她一夜,等她徹底安全才通知他。


    雖然是怕他擔心,可劉文友更想在女兒第一時間出事就陪著她。


    還有就是,他個大老爺們,好好的站在他跟前,自己活潑亂動的閨女死氣沉沉的躺在病床上。


    劉文友忍不住就想要遷怒一下。


    誰管他是不是救了女兒,是不是季氏總裁,他老劉也是大總裁,有什麽了不起的。


    “那他人呢?”


    “他守了你一夜,迴去換洗一下,說晚點再來看你。”


    “哦。”


    “哦什麽哦,你能不能長點心,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你要是真出了什麽事,那讓爸一個人可......”


    “什麽你一個人,你這麽說,要是讓媽聽見,小心跟你離婚。”


    “我沒告訴她你住院了。”


    劉文友的老婆前兩天剛跟幾個老朋友出國旅遊,還要一段時間才會迴來。


    他不敢通知她。


    怕自家夫人聽到這個消息,說不準會暈在當場。


    又或是擔心女兒身體的情況下她立即飛迴來,萬一心神不寧中途再出什麽意外,劉文友真承受不住,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同時出事。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也怕她夫人迴來後,看到女兒這個樣子,怪自己沒看好她,在一怒之下,跟自己離了。


    他,劉氏總裁,劉文友--上怕媳婦兒,下怕閨女。


    就是這麽一個沒有絲毫地位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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