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茶這比喻,讓季祁安一時啞口無言。


    不得不說一句,她也太會比了。


    “血液隻是柳小姐撿了劉小姐的漏,來的恰如其分,不然,柳小姐車禍的手術都要拖一拖。”


    你連這也知道?


    季祁安瞳孔微縮。


    你不是教授,你是玄門中人吧,能掐會算的那種。


    顯然,玄門·臻教授知道的遠不如此,連未來還沒發生的事,也能拿出來打個預防針。


    “這下又輪到了腎髒,難度不再多加幾個零都不好意思說稀有,柳小姐總不能還想著撿劉小姐的漏?”


    薑茶的這句話宛如重錘敲在了某些人的心上。


    驚起的不是絲絲漣漪,而是波濤巨浪。


    “不會如此。”季祁安道。


    一個普通女人想從劉氏大小姐這裏得到可以匹配的腎源,還是在她身體健康的情況下?


    不說他願不願意,劉淑娜本人同不同意,就是劉氏總裁劉文友,劉淑娜那個愛女如命的爹,也絕對不會答應。


    讓他知道,派人先殺了柳舒婻大概更快。


    “世事無絕對,季總知道,決定是用來幹什麽的嗎?”


    “幹什麽?”


    “打破。”


    “......”


    “等真到了那一天,所有的事情,可能就是你不想做,不能做,卻也不得不做。


    每個人的身後,都有一雙隱形的......”


    “翅膀?”


    劉淑娜插話。


    “如果你是鳥人的話。”


    “......”


    薑茶的眸光冷凝,劉淑娜似乎從中看到了一絲危險,趕緊立正,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繼續。”


    “每個人的身後,都有一雙隱形的大手,平時是無法覺察的,在你當下無法下定決心的時候,它就會出現,毫不猶豫的推你一把。”


    “臻教授,冒昧問一句......”


    “知道冒昧就不必問了。”


    “......”


    薑茶的直接讓季祁安話到嘴邊硬生生把後半句給卡了迴去。


    來個不太雅的比喻,這種感覺就像,你拉屎拉一半,中途遭遇某事,被迫夾斷的既視感。


    這種噎死人的熟悉感,在季祁安腦中縈繞不散是怎麽迴事?


    他本想問,您除了從醫,是否還選修了心理學和玄學?


    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實則聯係緊密的學術。


    不過,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問不出來了。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我靜待季總之後的選擇。”


    這話明顯就是要離開病房了。


    “我送您出去。”季祁安道。


    薑茶微微頷首。


    “美女教授,我跟你一起走。”


    劉淑娜本就是來這裏撒撒潑,該說的都說完了,再待著也沒趣味。


    至於他們討論的,關於她血型的事,她本人半點也不放在心上,好像說的不是她。


    該說不該說,心真的很大。


    季祁安緊跟其後,連劉淑娜都跟著一起。


    柳舒婻默默的注視著幾人離開的背影。


    這麽看來,好像他們三個才是一起的人,連走在一起的背影都這麽和諧。


    轉眼間,病房再次恢複了安靜,甚至,柳舒婻覺得,比她之前住的所有日子裏,都要靜。


    她慢慢垂下頭,蒼白清秀的臉被病房的白光勾勒的有些冰冷,唇瓣輕抿,神色間看不出喜怒,不知在想些什麽。


    --


    “美女教授,我聽季哥哥稱唿您為臻教授,那您全名叫什麽呀?”


    出了柳舒婻的病房,劉淑娜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薑茶,再次嘚吧嘚吧個不停。


    季祁安也不知什麽緣故,把人送到電梯,以為他會返迴病房,誰知道竟然也隨著兩人一齊下去。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


    說話還是這麽有個性。


    “劉小姐不該操心一下你自己嗎?”


    “我?”


    劉淑娜滿頭問號:“我怎麽了?”


    “你的血型與柳小姐的一致。”


    “一致就一致唄,這種血型雖說稀少,也沒少到隻有我一個人有呀。”


    柳舒婻有就有,有什麽稀奇的,當誰不是呢。


    “她現在腎衰竭。”


    “我知道啊。”


    要不是季祁安最近來醫院的勤,她哪裏會知道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然後才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的。


    “你身體健康。”


    “看起來是挺好的。”


    劉淑娜年初剛做完體檢,一切正常。


    “所以。”


    “所以?”


    劉淑娜疑惑,所以啥?


    “季總怎麽還在呢?”


    薑茶的話突然就跑到了一邊默不作聲的季祁安身上。


    “剛才不是說好的,要送臻教授。”


    “我以為季總隻是送我到門口,誰知道您要十裏相送。”


    這都出了住院部了,季祁安還不走。


    “臻教授幫了大忙,送送您也是應該的。”


    “幫忙不敢當,就隨便說了幾句話。”


    薑茶停下步子,對劉淑娜道:“劉小姐還有事?”


    “???”


    劉淑娜一腦袋的問號,遮都遮不住。


    怎麽你說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


    剛剛跟我說,一眨眼跟季祁安說,這以為你跟他說,誰知下一句又是跟我說的。


    “我,沒事?”


    “沒事還不早點迴去,夜路走多了,會撞鬼的。”


    “......”


    說的好滲人,劉淑娜不自覺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還好她有司機。


    不過,經薑茶這麽一說,她還是覺得有點嚇人,不然就早早迴去吧。


    “那,要不我就先走?”


    “不送。”


    劉淑娜這才對一旁站著的季祁安道:“季哥哥,我爸說請你晚上來我家吃飯。”


    “嗯,”季祁安點頭,算是答應:“路上注意安全。”


    “那就晚上見。”


    “晚上見。”


    “美女教授,我走啦。”


    “不送。”


    “......”


    說話還是這麽幹脆利落。


    “所以,季總準備送我到哪去?”


    “這要看臻教授準備去哪兒。”


    “我去找我的學生,季總也要一起嗎?”


    “......”


    臻教授的學生,那不就是付文博。


    “季總要送嗎?”


    “自然是說到做到。”


    “不過,我怎麽聽說季總不太招文博的待見?”


    不知薑茶原來準備去哪兒,可從她告訴季祁安說要去付文博的休息室開始,就轉了腳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季祁安腳步不停,走在另一側:“您聽錯了。”


    “哦?”


    “我和付少關係挺好的。”


    “看來‘挺好的’一詞,在季總眼裏和普通人的用法不太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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