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夫人府,胡言皺著眉看完來自天台的家信。


    跟薜叢交往,他從沒幻想過這種友誼會長久下去。在他的心裏,薜叢是個不錯的朋友,但薜叢有他的堅持。


    如果在友誼和宋廷之間做選擇,薜叢毫無疑問會選擇宋廷,這與他從小接受的儒家教育有關,忠君思想早已根植在他的心中。


    他與史彌遠有不可妥協的矛盾,但正如水泊梁山的宋江,反朝廷裏的貪官,絕不反君王一樣,薜叢也隻反史彌遠,而不反宋室趙氏。誰若舉起反宋的旗幟,那麽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會是薜叢的敵人。


    在這一點上,不要說是胡言,即便是他的親弟弟,他也同樣會當敵人來對待。


    早在離開天台來臨安之前,胡言就覺察到薜叢對下洋的關心,這也是他答應楊妹子婚事的原因。


    他需要一塊地方安心發展。


    偏安的南宋保護不了他這一世家人的平安,他需要暫時借助南宋的護佑,來壯大自己,然後與最危險的敵人蒙元去角鬥。


    山東路是他鍾意的根據之地,而楚州,則是他心目中的跳板。這次順利通過選官試,楚州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沒過多久,楊妹子端著果盤來到書房,而胡言則在她來之前,早早就將天台那邊的書信銷毀了。


    他的很多事情現在並不能讓楊妹子知曉,盡管她就要成為自家人,但在麵對胡家和趙氏皇權的選擇上,現在並不能確定她的態度。


    楊妹子將果盤置於書案之上,然後她的身子就倚在了胡言的懷裏,接著探手拿起果子,一樣樣親手喂到胡言的嘴裏。


    她現在很享受與胡言的纏綿,麵前這位年輕的男人,讓她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癡迷。


    胡言這個人給她帶來的新鮮刺激感,並沒有因相互身體的頻繁接觸而消失;他身上兼具了文雅與粗俗,時而溫情,時而暴虐,總能幻化出不同的身份來。


    每次激情過後,她都會產生過去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充滿了活力。


    待胡言吃了幾顆果子後,她就抬起臂膀用手勾住胡言的脖子,柔聲問道:“官人,你是想在朝廷哪個衙門任職?皇後告訴奴家說,你這次銓試表現的不錯,她想叫你先去吏部曆練曆練呢。”


    吏部是個實權部門,油水也豐厚,在不少新晉官員眼中是熱門的去處,但對誌不在朝廷而言的胡言來說,那就是個牢籠,


    他一搖頭說道:“我並不想留在京城。我姐夫賈涉曾任淮東置製使楚州安撫使一職,現在這個位置還空缺著,我有意去楚州幹出一番事業來。”


    楊妹子聽了一雙黛眉就蹙了起來。楚州那個地方她聽說過,是個兇險之地,她不明白自家官人放著有福不享,卻要去那九兇一吉之地。


    於是勸解道:“楚州怎比得臨安皇城。奴家可是聽說,那邊極為清苦,不僅要麵對金人的侵襲,那些依附過來的北軍也都不太好管。如此兇險之地,奴家可不放心官人去。”


    胡言抬手扳住她的臉,在她的臉頰上揉了揉,堅定地說道:“越是如此,我越要去。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如傲雪的寒梅,在最艱難的地方幹出成績;也隻有這樣,才是對那些在背後戳戳指指的人最好的迴擊!”


    “我想,你不會希望你的男人,永遠都活在別人指指點點下吧?”


    聽到胡言這樣說,楊妹子就不再勸了。


    外麵那些對胡言的非議她也聽到了一些,可這眾人之口,又豈是用強權能封得住的;胡言現在的選擇,在楊妹子想來,恐怕也是無奈之舉。


    “官人既然要去楚州,那奴家也一同去。”想了一下後,她要求道。


    胡言又搖了搖頭:“你不慌著去,那邊局勢不穩,等我先去穩定了局麵,你再去也不遲。”


    胡言不止是為楊妹子的安全考慮,他還考慮到自己在臨安的生意。他原本是讓王氏打理這裏的生意,可她畢竟勢單力孤,麵對臨安城的各方勢力,怕是撐不起場麵來;如果有楊妹子在臨安坐鎮,尋常人是不敢放肆來幹預。


    楊妹子此時哪肯與他分別,任胡言搬出種種理由,也不肯答應。


    她執拗地說道:“官人若不讓奴家同去,那奴家就求皇上和皇後,將官人留在京城為官。”


    這是楊妹子赤裸裸地威脅,胡言隻好做出讓步,否則叫她壞了大計,機會就會錯失。


    現在他的傷也好了,也可以用力了,於是雙手托住她柔軟的雙臀就起了身,兇巴巴地說道:“你如此不聽話,自作主張,官人可要好好地懲罰你!”


    楊妹子臉上春意蕩漾,一雙媚眼半眯著,顯然是期盼著胡言的懲罰;可她嘴裏卻口不對心地說道:“王家妹子迴了白洋池,奴家一個人可經不起你的折騰,你饒過奴家吧?”


    胡言一板臉,嚇唬說:“不行,今個本將軍要與你大戰三百迴合,不整到你尿床,絕不收兵!”


    楊妹子誇張的驚叫一聲,掙脫了胡言就往臥房跑去,而胡言尾隨其後,張牙舞爪地扮出強人的樣子,一下將楊妹子撲倒床上-----


    許久之後,有些癱軟的楊妹子用手撫摸著胡言堅實的胸膛,她問道:“官人,你每次都能弄出些新花樣來,卻是如何做到的?”


    胡言微微一笑不答,他心道:後世有些人在這方麵不知有多變態,什麽樣的花招都使得出來。


    女人對答案是執著的,見胡言不理會自己,楊妹子便翻起身來,將下巴擱在胡言的肩頭,忽閃著眼睛追問:“聽王家妹子說,官人是天上星宿下凡間,這些花樣莫不是從天上帶下來的?”


    胡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將她傲驕處揉了揉說道:“若有哪一天我飛升了,便帶你一起去享受天上人間。”


    女人這一物種是感性的,楊妹子還真信了他的話,開始幻想天上人間的生活。


    胡言也隻好把曾經生活過的那個世界,掐頭去尾揀美好之處說給楊妹子聽。


    如此和諧的一個人間,果然就叫楊妹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而胡言心裏卻道:活在那個內卷的世界裏,隻怕你的精神會承受不了,會去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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