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這是門關上的聲音,徐可兒知道這個聲音意味著什麽,這是她第一次害怕這個聲音,這意味著他爸媽又要進去無休止的爭吵了,每次他爸下班迴來都是這樣,她已經習慣了


    “怎麽又喝這麽多酒啊?天天喝酒,喝死你算了”這是她媽從廚房裏出來看見他爸說的第一句話


    “我喝酒怎麽了,我喝酒還不是為了你們”


    “你吼什麽啊,徐富貴,你能耐了,你吼我,我嫁給你是為了讓你吼的嗎?”


    “陳小麗,你不要給給臉不要臉,每天迴來就能聽見你吼,你知不知道我很累”


    “行行行,你累,你累能有我累嗎?我天天照顧你們父女,累死累活的,吼你兩句還不行了”


    ……


    客廳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他爸媽的爭吵聲在這種聲音裏此起彼伏的


    每到這個時候,那隻能躲在被子裏悄悄的哭,她不敢哭出聲音,不然她爸和她媽的的戰火就要轉移到她的身上


    陳小麗“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我都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把你生下來”


    徐富貴“閉嘴,你跟你媽一個樣,一天天就知道煩我”


    徐可兒小聲的抽泣著,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其實以前他爸和她媽也像其他的父母一樣,對她很好,他們也會帶她去遊樂園,也會帶她去買小裙子,陪她一起玩,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變了


    大概應該是從他們搬到這個破爛的院子裏開始吧,那時候的徐富貴天天都爛醉如泥,陳小麗剛開始還會安慰他,去接他,可慢慢的陳小麗也不管他了


    也許是覺得不能不對她們母子倆個負責,徐富貴還是找了份工地的工作,可跟以前不同的是,不管徐富貴喝沒喝酒,迴來陳小麗都要和他吵一架,有時候甚至會打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哭,可那時候最起碼他們是在乎她的,隻要她一哭,倆人都會停下來,後來時間久了,他們也煩了,就不管她了,有時候,甚至會把火撒她身上,打她,揍她,然後她就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了。


    那年,她才八歲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們依舊每天都吵,隻是徐富貴的不願意跟她吵了,陳小麗罵他的時候,他也不吭聲,現在的她也不哭了,她習慣了


    甚至能在他們吵的時候看搞笑電影笑出來,也能在他們吵的時候一絲不苟的完成好作業,她出現在客廳的時間更少了,除了吃飯,她好像很少踏足這裏


    每次吃飯的時候,徐富貴還是一聲不吭的,陳小麗總會在旁邊罵她一天天待在房間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她習慣了,她以為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那一天吃飯的時候,徐小麗突然做了很多的菜,全是她小時候喜歡吃的,說實話,她帶著很大的期待的,她以為日子在慢慢的變好


    啪嗒


    是開門的聲音,徐富貴迴來了,她仔細觀察了陳小麗,她隻是皺皺眉頭,沒再說話


    那時的她還在傻乎乎的認為確實一切都在變好,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可那不是夢“我們要離婚了”陳小麗通知她


    雖然她覺得是早晚的事,而且也在私下希望他倆趕緊離吧,可那時候的她還是心痛了,她抿嘴,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等待著陳小麗的下文


    那天晚上的陳小麗很溫柔,給她夾她喜歡的菜跟她說“我們家可兒從小到大,除了上學,就一直和媽媽在一起,爸爸媽媽要離婚了,你跟媽媽好不好啊”


    她不想跟徐小麗的,她有時候總會自私的認為要不是徐小麗,她的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徐富貴開口“跟著你,你能給她什麽?你要走可以,把可兒留下,我不可能讓你帶她走,她走了,誰給我養老”


    那天晚上,他們又吵起來了,為了她跟著誰而吵的


    說實話,她有點開心,她認為這樣最起碼可以證明,他們兩個心裏都有她


    突然,外麵傳來徐富貴急切的聲音“小麗,小麗,把刀放下來,咱們好好說”


    徐可兒衝出房間,就看到陳小麗拿著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著徐富貴“把可兒給我”


    徐富貴舉著雙手“好好好,給你,給你,你可以把刀放下來了吧”


    說實話,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爸對她媽這樣溫柔了


    徐可兒急切的開口“媽,你把刀放下,我跟你走”


    聽到這話,陳小麗才把刀放下來,還對她說一句“你放心吧,可兒,我一定會帶你過上好日子的”


    第二天,徐富貴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走了,也來找過她,想讓她一起走,她沒答應,她害怕陳小麗又走極端


    徐富貴歎一口氣,走了,跟她說“這房子就留給你們吧”


    徐可兒看著他的背影,哽咽“爸”


    徐富貴走後的一個星期後


    啪嗒


    又是關門的聲音,徐可兒探頭,心裏有些希望是徐富貴,可她想錯了,她也習慣這種期望落空的感覺了


    不是徐富貴,是陳小麗,她帶來了個陌生的男人,讓她叫爸爸


    她不樂意,陳小麗又罵她,說她不懂事,曹成金拉住陳小麗“孩子還小,慢慢來”


    聽他這麽說,陳小麗噤聲


    她便多看了他兩眼,搞不懂陳小麗為什麽會看上他


    那年,她九歲了


    …………


    之後,她或許明白了


    其實,他對她很好,他也會帶她去遊樂園,給她開家長會,給她買裙子


    可他帶她去遊樂園的時候總要拉著她的手,說怕她走丟了


    去給她開家長會的時候總會抱著她,說別的家長也這樣


    給她買裙子的時候,總會摸她的腿,摸她的肚子,說她太瘦了,多吃點


    她不習慣,她覺得自己大了,而且那些動作讓她很難受,她開始掙紮,拒絕,可每次被拒絕後,他都恨恨的盯著她,告訴她,不乖的小孩是會被打的


    她有些害怕,把目光投向陳小麗,可這時候陳小麗總會說她不懂事,她便任由他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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