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雖然個頭大。但它腳上有柔軟厚實的肉墊墊,哪怕是身上馱著一個阮書儀,躍過兩米多高的圍牆的時候,還是落地無聲。倒是阮書儀,像坐了個過山車似的,心突突狂跳。


    他們進的是後院,因為白日裏旺財偷偷跑過來查探過,前院兒裏並沒有什麽異常,反倒是後院兒,跟後山相連,後院裏還種植了許許多多的竹子,竹林環繞,曲徑通幽,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為了不引起注意,阮家兄弟帶來的精兵都在外麵守著,隻有阮書儀和蕭慕然以及阮家三兄弟進來了。竹林很深,小路彎彎繞繞的,自然地將這後院又分成了好幾個院落。


    幾人對視一眼,決定分頭尋找。阮書儀騎著旺財,身後跟著個蕭慕然。


    “旺財,聞著味兒沒有?”阮書儀趴在旺財耳邊,小聲問了句。


    旺財動了動耳朵,有些委屈地開口:“這裏好像什麽味道都沒有。我什麽都聞不到,連人的氣味都沒有聞到。”


    蕭慕然蹙眉:“他們應該是用了什麽秘法,將味道封住了……”


    “小漂亮!那裏有聲音!”還不待蕭慕然的話說完,旺財耳朵動了動,直接帶著阮書儀衝了出去。


    阮書儀緊緊拽住旺財脖子上的毛毛,免得掉下去,蕭慕然也在身後緊緊跟著。就見旺財跟走迷宮似的,在這竹林間躥來躥去,七彎八繞,等阮書儀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一座地宮前。


    二人對視一眼,給阮家三兄弟發了信號後,就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地宮大門口並沒有人把守,但是進去又是如竹林一般的迷宮,好在無論怎麽複雜的路,隻要認準了正確的方向,就不會出錯。旺財一路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一邊馱著阮書儀飛奔。


    再次停下來的時候,是看見前麵有十幾個守衛正在猜拳喝酒,大約是他們對自己的兩個迷宮太過放心,根本就沒有留重兵把守著。


    那十幾個守衛已經喝懵了,滿臉通紅,看見這突然出現的二人一虎,愣了半天才大著舌頭開口:“你……你們是誰?”


    蕭慕然突然小聲說了句:“儀兒,捂嘴。”


    阮書儀反應極快地照做,還順手把旺財的嘴和鼻子也給捂住了。


    然後就見蕭慕然直接拿出懷中剛剛周方休給的小瓷瓶,用內力往他們那邊一打,小瓷瓶在空氣中碎成粉末,而瓶中的藥粉隨著蕭慕然揮出去的強勁內力,掀起一陣風,直接把藥粉吹進了那些守衛的鼻子裏。


    霎那間,守衛們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蕭慕然勾了勾唇角,輕聲開口:“這地宮裏的守衛除了你們,還有旁人嗎?”


    守衛們整整齊齊地搖了搖頭。


    “行,那帶我們進去吧,我們要看看那些姑娘。”


    “是!”整整齊齊的聲音,宛如提前訓練過一般,隻把阮書儀看傻了眼。


    她摸出懷裏那個平平無奇的白色小藥瓶,探過頭去小聲問蕭慕然:“這瓶子裏裝的是什麽藥啊?怎麽跟聽話水一樣?”


    蕭慕然勾了勾唇:“聽話水?這名字倒是稀奇,不過這粉的功效,應該跟你說的那個聽話水差不多,它能麻痹人的神智,讓人不自覺地跟著說話人的指令去說話做事。而且清醒後會把這一切都忘掉,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


    阮書儀瞪大眼睛,乖乖!這不跟前世那個危險的“聽話水”一模一樣的嗎?所以早在 這個時代就有了?


    在守衛的帶領下,穿過幾道被上鎖的大鐵門,最後來到了一排地牢前。


    一見有人來,地牢裏的姑娘們立馬戒備起來。


    阮書儀看著這些個被餓得骨瘦如柴的姑娘們,忍不住紅了眼。


    前世那位祖奶奶說過,為了讓泡出的酒質量更好,沒有腐臭味,這些惡毒的人會提前讓姑娘們餓一個月,這一個月裏,除了每日能喝一點水,什麽東西都不能吃。一直到姑娘們餓到骨瘦如柴,身上幾乎沒有肉了,才會被洗豬仔一樣丟在熱水裏洗幹淨,再用酒消毒,最後才能泡進那浸滿藥材的大缸裏。


    牢裏的姑娘們看見他們,神情有些戒備,還有些疑惑。時間緊急,阮書儀來不及多解釋什麽,隻能言簡意賅直擊主題:“各位姐妹,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但是你們聽我說,這些人拿你們來泡酒,並不是為了要喝,而是要用你們的血肉去開啟某種邪惡的陣法,所以你們這種自毀的方式沒有用。”


    “你們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還沒等阮書儀說完,牢裏的一個姑娘就開口了:“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阮書儀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輕聲開口:“朱春麗,朱春麗是哪位?這個香囊,是你繡給你未婚夫的吧?”


    牢裏的姑娘們一時都沒有說話,阮書儀又掏了一個玉佩出來:“於雲兒,這塊玉佩是你娘去世前留給你唯一的東西吧?”


    “趙舒,這對耳珠是你爹爹在你十歲生日時送給你的生辰禮吧?”


    ……


    隨著阮書儀一樣一樣地拿出東西,牢裏的聲音漸漸變得安靜,又漸漸傳出低低的啜泣聲。阮書彬三人也不知在什麽時候過來了,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阮書儀把帶過來的幾樣東西,一一歸還給了主人,而後才溫聲開口:“各位姐姐妹妹,是我們大禹女子的榜樣,奸人投敵叛國,禍害百姓,危急關頭,你們願意挺身而出,是值得所有大禹人敬佩的。”


    “但你們聽我說,我們可以為家、為國犧牲,但我們絕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我們的命也是命,也是父母、親人最為珍視的東西,你們相信我,我們大禹的男兒不全是西北軍那樣的孬種,我們的戰士已經在路上了,他們會代替你們,掃平這些進犯的外敵,保衛我們的國家。”


    “所以你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跟我迴去,好嗎?”


    阮書儀的話說完,牢裏的啜泣聲越來越大,她們又何嚐不願意活下去呢?


    忽然有個聲音哽咽著開口:“春麗,春麗姐姐已經死了……嗚嗚嗚……她的屍首還被掛在外麵的竹林裏……”


    見她們的態度鬆動了,阮書儀朝蕭慕然幾人使了個眼色,蕭慕然就拎來一個守衛,從他脖子上摘下鑰匙,打開牢房的門,護著幾十個姑娘一起往外麵走。


    出到竹林裏的時候,阮書儀拉住蕭慕然的袖子,又拍了拍旺財的腦袋,旺財乖巧地點點頭,朝著與出口另一邊的方向掉頭。蕭慕然有些疑惑:“我們去哪裏?”


    阮書儀看了看從竹子上飄落下來的雪,小聲說了句:“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之凍斃於風雪。”


    就算是死了,也不該讓她一人留在這齷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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