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儀心中一軟,難得見麵,算了,就隨著他吧。


    一夜白雪搖。


    蕭慕然果然在天亮之前,就起身走人了,阮書儀躺在被窩裏看他從窗戶鑽出去,還有些不舍。


    隻是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剛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被子裏再次傳來一股熟悉的涼意。阮書儀又好氣又好笑:“你昨天不是說你不能出現嗎?”


    蕭慕然拿鼻子蹭著她:“我說的是白日裏不能,又沒說晚上不能。”


    眼瞧著阮書儀要生氣了,蕭慕然才趕忙說道:“你昨日問的那些姑娘們,我查到了一些眉目。”


    一聽他要說正事,阮書儀坐起來穿好了衣服,出去把周方休等人都叫了進來。


    原來昨日阮書儀說過藥鋪的事情後,蕭慕然就派人去查了相關的其他事情,查出在城北的磚瓦窯裏,這兩年也陸陸續續定出去了幾十個釀酒的大壇子。


    “所以那些藥材買迴去是要泡酒的?他們要拿那些姑娘泡酒?”小蓮一臉震驚。


    阮書儀和周方休對視一眼,其實昨日在查到這裏的時候二人就有過這個猜測,大禹人口味清淡,平常喝的都是純純的糧食酒或者果酒,很少人能接受味道濃鬱的藥酒,是以隻有後世來的阮書儀和醫者周方休能在聽到那些藥材的第一瞬間,就想到那些藥材是拿來泡酒的。


    正巧昨日南方也給蕭慕然等人傳來消息,原來最近一批次的那些姑娘都是從濁河以南的石頭鎮送過來的。


    而最讓人在意的是,那些姑娘在來之前,幾乎每個人都在兩個月前就從各種渠道購入了大量的慢性毒藥。


    阮書儀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泡酒,她們要被送去泡酒!”


    聽了她的話,小蓮也反應過來了:“所以被送去王員外家的那些姑娘,原本是要送去和那些藥材一起泡酒的,最後一批的這二十幾個姑娘提前知道了這件事,她們就吃了慢性毒藥,想要犧牲自己,來毒死那些突厥人?”


    蕭慕然這個時候又補充道:“還有一個點,他們泡酒似乎要算日子,要到每月的15號左右才會開始。”


    阮書儀的腦子裏突然感覺像是閃過了什麽東西,她抓住蕭慕然的手問:“今天幾號?”


    蕭慕然看了看天色:“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到15號了。”


    阮書儀又扒在窗子上,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月亮已經漸漸趨於一個完滿的圓形了。她直接打開窗,朝後山處吹了一個口哨。


    蕭慕然看著她凝重的臉色,急著問:“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阮書儀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突厥人把那些姑娘送去泡酒,並不是要拿來喝的。而是要啟動一種秘法,這種秘法,或許就跟尋找玄虎玦有關。那種秘法必須要在月圓之夜,將提前淨好身的完好處子之身,活活投入到浸泡好藥材的大缸裏,而後放在一個特殊的地方,吸取純粹的月之精華。”


    阮書儀能想起這點,還得多虧了她的東北同事。有一年國慶假期難得不加班,她一個人在家裏閑著無聊,就應了東北同事的邀請,去了東北玩。


    同事的家裏是在一個小縣城,同事帶她上山去采菌子、撿板栗的時候,意外遇到了山雨,一時趕不及迴去,就跑到同事的一個祖奶奶家裏避雨去了。


    祖奶奶已經90高齡了,據說她丈夫年輕的時候,是赫赫有名的薩滿大師,附近幾個村子裏的人有什麽事都會請她丈夫去看一看,聲望極高。


    後來隨著社會日益發展,村裏走出去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有關薩滿神學的事情已經被打為“封建糟粕”,信奉的人越來越少了。失去了信仰的薩滿,生命也漸漸如西垂的落日般,漸漸消散。


    丈夫死後,祖奶奶就一個人搬進了半山腰的小屋子裏,不愛與人交往。


    也是那次去避雨,阮書儀看見了祖奶奶擺在桌上的亡夫的手稿,問起了這件事,祖奶奶才講給她們聽的。


    隻是千百年的薩滿神學,流傳到祖奶奶那一代,已經被曆史的洪流衝掉了很多東西。聽在阮書儀耳朵裏的,也隻剩下那麽零星一點。所以她也隻能根據當時祖奶奶的說法猜測,突厥人拿那些姑娘們泡酒,是為了打開某種機關,顯而易見的,這個機關一定跟旺財的正身有關。


    而姑娘們卻會錯了意,以為這些人隻是單純的變態,要喝人泡出來的酒,因此義無反顧地去赴死。


    不大一會兒,旺財和湯圓就飛奔迴來了。阮書儀交代小蓮在家照顧好玉兒,又留了一個暗衛下來暗中保護她們,其他人則直接隱入了夜色中。


    阮書儀騎在旺財身上,遠遠就看見離王員外家大院不遠處的山溝溝旁,站著自家二哥。阮書彬原本體弱的毛病,以及年前在白木山受的那場傷,早就在黑峰寨被阮書儀拿靈水和好藥材養好了,現在遠遠看著,比從前都壯實了許多。


    一見阮書儀騎著旺財跑過來,一把將人扶住,阮書儀三言兩語把剛才的事情說完,又急著開口:“二哥,大哥和三哥呢?咱們現在要趕快去救人,那些姑娘不能白白去送死!”


    “我們收到慕然的消息後,就帶著人趕過來了,現在他們一個帶人埋伏在前院,一個埋伏在後院,就等著你們來了。”


    阮書儀心中著急,都沒聽出自家二哥對蕭慕然的稱唿有了變化。倒是旺財不鹹不淡地看了阮書彬一眼,又看了身後的蕭慕然一眼,眼裏精光流露。


    一直沒出聲的周方休突然開了口:“這王員外家戒備森嚴,我們這麽多人貿然闖進去,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平日裏閑來無聊,配了點有意思的藥,大家拿著,關鍵時刻可以拿出來頂頂。”說著就從懷裏掏出幾個小瓷瓶,一一分發了下去。


    阮書儀看著手中的小瓷瓶,心裏還在想是不是什麽蒙汗藥或者癢癢藥,亦或是那種跟化屍水差不多的東西,結果等她真正用上的時候,才徹底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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