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不幹,就要讓敬謹郡王去幹,安王寧王都有些坐不住。


    他們跟敬謹郡王雖然沒到死對頭的程度,卻關係僵化堵人心。


    即使年紀差上一大截,看對方也都不順眼。


    因為看不順眼,也就不想對方有什麽表現機會。


    安王立馬說道:“不用叫他了,我們去夷州剿匪就是。”


    我們?


    寧王愣眼,道友貧道一塊兒了。


    可想到那個總是橫眼看自己的討厭的大皇兄,寧王認命的閉上嘴。


    上陣親兄弟,去就去吧!


    這兩兄弟終於願意去剿匪,慕玄月嘴角微不可見的翹了翹。


    她假裝猶疑不決:“兩位皇叔若是沒信心,其實不用勉強。原來明嘉是想著兩位皇叔年輕力壯必不會墮了我們慕家皇族的威勢,但其實大皇叔年長些人生經驗豐富說不定更......”


    “他都抱孫了,老胳膊老腿的有什麽用,就我們去吧。我們不說能剿完夷州的賊匪,至少也能震懾他們一番。”


    話已出,安王也不遲疑了。


    反正不能吃白飯了,就隻能辛苦辛苦自己。


    寧王也知道自己得幹活了,他收起那幅浪蕩樣,認真的道:“明嘉,十皇叔雖然沒為朝廷幹過什麽大事,但也知道夷州那帶的賊匪很是讓朝廷頭疼。我們是沒多大信心,但既然去了就不是打個轉迴來,盡所能吧!”


    他不打包票,所以也別對他們抱太大期望。


    打算去打個轉就迴來的安王,斜了眼弟弟,沒拆台。


    慕玄月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既然兩位皇叔想去,那就去吧。若是沒剿成也不要緊,到時我再讓大皇叔去就是。”


    安王:......


    寧王:......


    雙雙肩膀發了沉。


    感情他們要是幹不好,後頭還有人等著掙功勞。


    這不是逼著他們要把事兒處理到別人沒機會的程度嘛!


    出了禦書房,走遠後兩兄弟都迴頭看了看,寧王心生佩服:“怪不得父王會讓她鎮國,要心機有心機,要手段有手段,把我們倆套進去也不過是幾句話功夫。哥,你服了沒?”


    安王沒有出聲,隻歎了口氣。


    開始是人家讓他們去剿匪,最後變成了自己求著去剿匪。


    還得認認真真的剿,剿不出成績還不能瀟灑迴京。


    這侄女的心機手段,確實堪監國。


    有她在,誰能竊奪得了大雍?


    自己不如一個女子,難道還不如一個鬢生白發的皇兄不成。


    “走吧,去看看母妃,迴頭再跟邵督領商議剿匪細節。”


    禦書房裏,邵宣知道明嘉公主已經說服兩個王爺去剿匪後,很是佩服。


    安王和寧王一個整日窩在府裏非必要不出門,一個愛浪蕩在市井,招貓逗狗整日不著家。


    這兩位爺都活成了真正的米蟲樣。


    要他們出遠門去剿匪無疑是扯他們出安樂窩,他以為他們會拒絕。


    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應了。


    “他們不去的話,本宮就讓敬謹郡王去。”明嘉公主好整以暇的一句,讓邵宣明白了幾分。


    他忍笑點頭:“殿下的安排極為妥當。”


    你不幹,有人搶著幹,看你幹不幹。


    別看皇家子弟多是好逸惡勞,卻也極愛暗地裏較勁兒。


    明嘉公主這激將法,用得完美。


    “殿下放心,既然有兩位王爺同往夷州剿匪,末將定然不會無功而返。”


    西南偏遠,皇權之威稍有不及,但有皇族親自前去剿匪,當地官府的配合度就不同了。


    行事起來是有一定震懾力的。


    “邵將軍辛苦了,等邵將軍攜功歸來,京衛營會交到你手上帶領,望你不負朝廷重望。”


    “末將謝殿下提攜,必不辱使命。”邵宣激動跪地謝恩。


    京衛營有四位副督領,負責京都東南西北各個區域的安危。


    最高領將總督位置隻有一個,至今還是空著,無人得以升為頭領。


    從京衛營抽調三千兵馬遠途剿匪,是一個難得的曆練機會,邵宣自然要全力以赴。


    解內憂除外患,上位者不能鬆懈,一旦鬆懈問題就會日漸加重。


    深知這點的慕玄月,在軍力不能分散的局勢下,讓京衛營負責剿匪,是基於這兩年京衛營已經安插不少雲家將進去。


    不用憂慮京都異動無法掌控。


    三萬京衛營抽調十分之一的人出去,也不會影響其職能運轉。


    安排好內部清繳事宜,慕玄月的注意力再次投到西北兩地的戰事上。


    而此時去往北境的官道上,奔襲著幾匹快馬。


    朱槿很慶幸自己學會了騎馬,要不然根本沒法在幾天內跑這麽多的路。


    若是坐馬車,不知要耽誤多少時間。


    雖然大腿兩側已經被磨得辣辣的發疼,她也沒有減緩速度,隻想快點見到自己受傷的父親。


    八月中,朱槿風塵仆仆的終於來到義坤州鎮北軍的駐地。


    肩背中了三箭的朱虎臉色蒼白的趴在床上,看到一頭灰土的女兒出現,驚著了。


    “槿兒,你怎麽來了?”他中氣不足的問道。


    看到如山般偉岸的父親,如今倒在床上趴著不能動,肩背上綁著大片白布,白布上都是血跡和汙跡,一看就知道傷得很嚴重。


    朱槿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跪撲過去:“爹,您還好吧?”


    看到女兒都嚇哭了,朱虎咬牙抬起手給她擦淚,安慰她:“別哭,爹沒事。”


    怎會沒事,進軍營的時候她就問了,聽說她爹昏迷了三天才醒來,可見有多危險。


    “爹,您不能有事,您要好好養傷,娘讓我來看著您,您可千萬不能逞強。娘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可要聽娘的話啊!”


    朱虎鼻子一酸,妻子這是擔憂他又不管不顧她了呢!


    他深吸口氣,忍著傷口疼痛,應下女兒:“好,爹聽你們娘倆的,好好養傷。”


    “對了,你娘沒事吧?”


    都打發女兒跑來北境照顧他了,妻子怕是在家裏受了不小驚嚇。


    “娘沒事。”朱槿告訴她爹:“下個月娘就要給我生個弟弟出來了。”


    知道妻子懷孕,卻不知妻子懷的是兒子的朱虎,聽到這話激動的差點翻身而起。


    “爹,您別亂動!”


    看到她爹一動,背上的白布就有血水浸染出來,朱槿嚇得連忙按住她爹。


    “軍醫,快叫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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