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迴想起來,單容瑾真不知自己還有什麽說得出口的話。


    難道就這樣放棄,看著君扶與舅舅在一起嗎?


    單容瑾攥緊一拳,眼中滿是偏執之色。


    「四殿下。」一道聲音在單容瑾背後響起,震得單容瑾渾身一緊,猛地轉過身去,便對上君扶那雙含笑的眼。


    「您是貴客,怎好待在此處?」君扶欠身引他,「去前麵廊裏坐罷。」


    她說完便轉身,好似篤定了單容瑾會跟上來,而單容瑾亦下意識跟在她身後,未發一言。


    第53章


    「瞧, 那不是......」有人看見君扶和單容瑾一前一後地過來了,欲言又止,這些人中自然有當日在崑山秋狩時, 親眼見著君扶驚了馬後單容瑾去追的,見兩人這情形,難道是那日遇上了, 又發生了些什麽?


    可帶君扶迴來的不是她哥哥麽?


    君扶帶著單容瑾去了靠近男席的一處坐下,算是徹底與君荷拉開了距離, 誰知正巧君鄴成從裏麵出來,瞥見君扶、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單容瑾,眼中略有幾分微妙。


    君鄴成神色不變對著單容瑾略施一禮, 心裏還計較著單容瑾拒了他的協助一事,他倒不是介意自己被拒,好歹沉浮幾十年,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隻是君鄴成摸不準四殿下的態度, 他想破天也想不明白單容瑾拒絕他的理由,此刻見麵自然覺得尷尬。


    「來這裏做什麽?」君鄴成問君扶道。


    「四殿下不認得路,女兒替他引一引。」君扶道。


    君鄴成目光落在二人之間,心中早已將夫人的說辭信了七八分。


    扶兒真看上單容瑾不成?


    「四殿下隨臣來這邊稍憩。」君鄴成轉換了方向改為引道,君扶見狀爽快行禮退下, 倒是單容瑾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此等情景被君鄴成看在眼中,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君扶想,今日隻要單容瑾露了麵, 有心思的人自然會籌謀, 不過這個人不能是君荷。


    須得是堪做單容瑾正妻的人才行, 反正現在單容瑾還尚未發跡,無人知曉他今後會成太子, 一切都有機會。


    剛離開這邊往女席那邊走時,君扶見柳氏竟過來了,她走在蔭庇處十分隱秘,無人注意到她。


    君扶心想她來幹什麽?難不成一個妾室還想赴宴不成?


    她皺了皺眉尚沒說什麽,誰知柳氏看見她竟主動過來了。


    「君扶!」柳氏笑盈盈走上前來,「你能不能代為引見,讓荷兒認識幾個朋友,日後也好相與。」


    「我可沒這個閑工夫。」君扶甩開她就要離去,卻被柳氏死死抓住衣衫不放,這人還是一臉帶笑。


    「荷兒也是你妹妹,你若不為她引見,誰來為她引見啊?你們這個年紀的姑娘是最容易說上話的......」


    君扶頓時反感起來,她一把掙開柳氏,道:「引見,那須得是我熟知她的品性才能為她引見,眼下君荷在我這裏留的印象可不怎麽好!」


    柳氏未料君扶這麽小一個姑娘說話竟這般不留情麵,她也當即變了變臉色,道:「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樣同我說話的?」


    「長輩?」君扶斜了柳氏一眼,糾正道,「您是妾,妾就是奴婢。」


    君扶可不怕得罪人,她再怎麽樣也是相府的嫡女,而這柳氏現今也不算得寵,父親還能因為這麽個女人冷落了她不成?


    兩句話將柳氏得罪了個幹幹淨淨。


    不過她與柳氏那母女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的,這二人若是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偏生剛入府的時候給君胥下了那麽一個絆子,虧得恰好小桃得了君胥喜歡,又是個清楚明白的,否則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來。


    麵對柳氏逐漸怨毒的目光,君扶冷哼一聲撇下她走了。


    剛去花廳,就有幾位貴女過來同君扶說話,今日孫月晗自然是又來了。


    這個年紀的女兒家,說話的主題來來去去也就那麽幾個,從京城時興的妝容到衣服,沒聊幾句便又成了京中有名望的風流公子。


    無非要提到君胥,間或也提到方才出麵的四殿下,又說三殿下前日又收了一名妾室,後來又提到一人——張衡簡。


    君扶一愣,看向說話的女子。


    「他素日很是低調,我也是同阿娘去學堂接我阿弟時遠遠看了他一眼,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如此年紀便已考中了,正在翰林院做事呢,前途不可限量。」


    「張衡簡?張家?」一女皺了皺眉,「是那個前段時日鬧出醜事的張家?」


    數月前張家辦宴,鬧出了那場醜事在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本來倒也不至於駭人聽聞的地步,誰曾想後來那張家長子張衡春竟然被人閹了丟在大馬路上,實在是一件大事。


    因這醜事牽扯女子名節,故而所有人在聽到張家之後臉色都不大好,覺得張家人都是壞了心肝的。


    可君扶卻記起前世張家張衡簡的幫助,雖然於事無補,可她依舊感激那時張衡簡出手相助。


    於是君扶忍不住道:「張家其他人或許心術不正,但張衡簡卻的確是好的。」


    「是呀是呀!」最先提張衡簡的那人一見得了君扶肯定,也高興起來,「他是庶子,但卻十分上進,品性也是絕佳的,一直受他繼母錢氏的打壓,這些年日子過得很苦。」


    此女句句不離誇讚,分明隻見了一麵,卻知道張衡簡這麽多事,怕是已經春心萌動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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