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鬆了一口氣,她將白芷白蘇易容成了春花秋月的模樣,本想著,衛湛忙於軍務,沒心情管兩個丫鬟,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他如今知道她會易容,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點什麽,怕是難了。


    衛湛視線鎖著她的小臉,喉結微滾,視線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手,手不由自主伸了過去。


    她不動聲色躲開了,衛湛眼神一暗,“你就如此厭惡我嗎?如今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餘悠悠眉心一蹙,直覺厭煩,“皇上要是沒什麽事以後便別來打擾我,皇上賞我一口飯吃,我便吃,若是不給便罷了。”


    衛湛氣的胸口發悶,“你在胡說什麽?”


    餘悠悠抬頭看著他,“在你眼裏不就是如此,想利用就利用,根本不管我的意願,或許說在你眼裏我的感受根本不值一提,你去完成你的報複便是,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衛湛突然低笑一聲,笑容自嘲。


    兩人就那麽坐著,明明兩人近在咫尺,可之間猶如隔了千山萬水,衛湛忍不住朝著她靠近,想將她攬進懷裏。


    餘悠悠閉了閉眼,“衛湛,你讓我靜一下好不好。”


    衛湛身形一僵,就這麽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還是緩緩開口了,“我可以放宣王迴齊國。”


    餘悠悠一愣,衛湛出現在她麵前,“他既然對你有恩,我便留他一條性命,不過他畢竟是齊國王爺,就得看齊國願意拿什麽來換他。”


    她思索著他話裏的意思,不殺宣王了,不過得讓齊國拿東西來換,這也算是他退一步了。


    衛湛試探著握著她的手,聲音放軟了一些,“我承認,我不該利用你,可如果你是我會怎麽做。”


    “我聽你的將宣王放了,還有使臣,我也送他們迴去。”


    餘悠悠一愣,他難得妥協,於是用商量的口吻道,“我知道你是大晉之主身不由己的地方太多,我諒解你,我如今也是齊國公主,既然你不同意和親,那我能不能隨使臣一同迴去看看我的母親。”


    “不行。”衛湛開口便反駁。


    餘悠悠不想激怒他,怕他反悔,算了,隻要宣王和使臣走了,自己便偷偷溜吧,既然無能為力,還留著受氣作甚,狗男人她受夠了。


    “若不是看在是你前來和親的份上,使臣早便沒命了,可以放了他們,但是你必須留在大晉,你是我的女人,你哪裏都不許去。”他越說越激動,仿佛怕她不同意似的。


    她沒有跟他爭。


    神情淡淡的,沒了平日的溫和,如今眸底隻剩下一片淡然,這讓衛湛莫名心慌,總感覺要失去什麽。


    他想將她擁入懷裏抱抱,可對方猶如驚弓之鳥彈開,“不管如何,我都該謝謝皇上。”


    衛湛蹙眉,眸底有化不開的濃墨,她如今既如此排斥他的靠近嗎,他上前兩步,“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她現在沒心情,沒有動。


    他隻是想要抱抱她,並未有其他的想法,可她眼裏一片冷意,好像沒有他了。


    想到此他就感覺要窒息了,餘悠悠不喜歡他了,心口猛然傳來刺痛,他眉心狠狠一蹙,唿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聲音暗啞,“餘悠悠,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他兩日沒有睡好了,明明一切都按著自己的想法實施了,可他卻開心不起來,看著空空蕩蕩的宮殿更是讓人心慌,心裏也空空的無法平靜下來,整個人處於高度緊繃。


    最後他還是沒有忍住來找她了,也告訴她自己願意妥協了,可她非但沒有絲毫開心,有的隻有客氣和疏離。


    她還是不開心,衛湛試探性的牽住她的小手,“悠悠,我都答應放了宣王了,你能不能別這樣。”


    餘悠悠下意識就想抽迴手,他像是預感到一樣,握的很緊。


    “悠悠。”見她不說話,他又小聲叫了一聲。


    “迴去吧。”


    這是她的迴答,衛湛自然是極為不滿意的,眸底黯然一片,點點頭,轉身拂袖離開了,怒氣衝衝的。


    迴去後衛湛下令停戰幾天,先談論宣王和使臣的條件。


    衛湛突然的改變想法,讓大臣有些意外,還以為直接砍了他們的頭呢,不過這條件他們總歸是不虧的。


    隻有瑞王知道,他為何改變想法,聽聞和那位公主撕破臉了,沒想到這麽快就像她妥協了,這就讓人很意外了,還以為真的不在乎了,餘悠悠在他那裏果然是個例外。


    入夜衛湛走入偏殿,坐在榻上,殿內沒有點燈,黑漆漆的。


    不遠處有一坨黑黑的東西盤在那裏,安靜的殿裏隻有帝王的唿吸聲,“魑魅,朕已經妥協了,她還是不滿意。”


    衛湛自言自語,腦海裏想起餘悠悠說的,“我的這條命是他們母子倆撿迴來的,我不想害死救命恩人。”


    “你若是在意我便不會利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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