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姑娘。”


    暗影突然叫住她,餘悠悠腳步停住,迴頭對他笑笑,“怎麽了?”


    暗影愣愣的看了她一會,“餘姑娘,你還活著真好。”


    “我們都以為你不在了,暗香覺得是她沒有保護好你,一直自責不已。”


    “還有皇上,他以為你死了,他差點就瘋了,這些年他……”


    餘悠悠打斷他的話,“暗影,過去的事情就當過去了吧,我們如今都挺好的,就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好照顧你主子。”


    暗影見她要走,再次出聲,“餘姑娘覺得那都是些不開心的事情嗎?真的一切都能忘了嗎?”


    “沒必要揪著過去的事,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我先走了。”


    “等一下,餘姑娘。”暗影攔住她的去路。


    “或許在你看來皇上對你不好,可在我看來,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真的很在乎我,他會放下公務再冬日裏耐心陪你堆雪人,會把他帶了很久的貼身之物送給你,會在你中毒的時候不惜得罪南國也要替你拿迴解,一切的一切你真的都忘了嗎……。”


    餘悠悠記憶被拉遠,漫天飛雪,男人立在雪地裏,眉宇柔和牽著她在雪地裏走著。


    “暗影,你怎麽不說說他一次次為了衛汐月拋棄我的事情,你怎麽不說他一次次囚禁我欺負我的事情。”


    “他是有苦衷的。”暗影激動開口。


    餘悠悠神情淡淡的反問,“苦衷,你想說,他那麽做都是為了我好?”


    “嗬,我最厭惡的就是打著為我好的名號肆意傷害我,踐踏我的尊嚴。”


    “餘姑娘,不是這樣的啊。”暗影覺得越描越黑,焦急起來。


    “暗影,什麽都不用說了,就這樣吧。”


    暗影煩躁的撓撓頭,對著餘悠悠的背影開了,“餘姑娘,主子已經很可憐了,你能不能對他好一點,就當我求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好不好,他真的很想你。”


    餘悠悠眸子顫了顫,欲言又止,“行,我會盡量少出現在他麵前。”


    暗影不是這個意思,還想說什麽,餘悠悠已經走了。


    暗影有些屋裏人,自從她死後,好不容易有血有肉的衛湛幾乎瘋魔,這些年他除了打仗就是打仗,仿佛成了一個隻會打仗的行屍走肉,像一個沒有血肉的冷血動物。


    他四處征戰擴廣大晉領域,收服了不少國家,常年四處征戰一走便是好幾個月不迴朝。


    除非他身體堅持不住才會迴去,他除了忙就是忙,仿佛在麻痹自己,讓自己陷入在精神緊繃中。


    直到兩月前身體徹底垮了,才會尋求神醫的幫助。


    多次意外聽到他在睡夢中都在叫著餘悠悠的名字,隻要在他身邊服侍的人都知道,他心裏一直有個誰都不能提的忌諱。


    是忌諱的也是淩遲他的刀。


    餘悠悠去看了裴邵,見她進去,對方有些意外,“你不……看皇上了?”


    “師傅在呢,師兄你要要喝水嗎?”


    裴邵點點頭,餘悠悠去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裴邵接過喝下了,“你也受傷了,去休息吧。”


    “沒事,我傷的不重。”


    “這次桃花穀也算是經曆了一場浩劫,大家都辛苦了。”


    “師兄,他們怎麽打算處置叛徒,都是因為他?”


    “二狗是叛徒,黑山寨會將她處理掉的。”


    “你有什麽打算?”裴邵突然問。


    說到這,餘悠悠臉色有些凝重,“我想去找孩子,離開彎月城。”


    “恐怕這次被他發現,很難離開了。”


    “會有辦法的。”


    裴邵看了看她,眼瞼垂下,“如今他身中蠱毒,如果他真的時日無多了,師妹會迴頭嗎?”


    餘悠悠頓時沉默了下來,裴邵沒有看她,聲音溫和不緊不慢,“師妹,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在看不到的地方,他拳頭慢慢收緊。


    餘悠悠沉默很久很久,“師傅說了,他會沒事的。”


    說的是沒有那麽快,餘悠悠下意識不去想。


    “他畢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你心軟也是應該的。”


    餘悠悠沒有說話,裴邵緩緩抬頭看著她,見她眉宇間有掙紮,眸中閃過自嘲。


    “我隻想離開,希望以後也不要見到他了。”


    裴邵一愣,“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那我會幫你。”


    餘悠悠沒有拒絕,不過心裏知道,這次一定不能再連累他了,裴邵再插手衛湛會拿他開刀。


    說著想走,裴邵突然叫住她,“師妹你之前不是做了一些梨子幹嗎?我想吃。”


    “行,我去給你拿。”


    三年的相處,餘悠悠早就把裴邵當成了家人,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是他們給了她家一樣的感覺,她很感謝也很珍惜。


    他們的恩情她一輩子都無以為報。


    衛湛是傍晚才醒來,他出神的看著床邊,當沒有看見熟悉的人時,眼裏全是失落,果然是騙他的,他自嘲一笑,想起什麽就想下床。


    暗影連忙按住他的身體,“主子,你可不要亂動,神醫說了,你這幾天要臥床休息。”


    衛湛低沉的嗓子暗啞,“她呢?”


    “餘姑娘在她房間養傷呢。”暗影說的心虛無比,餘悠悠陪了裴邵一天,這讓他怎麽說出口。


    衛湛的眸子一眯,眼神像是能看穿一切,“當真。”


    在衛湛越來越危險的眼神下暗影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裴公子受傷了,餘姑娘去看他了。”


    果然衛湛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白了,唇沒有絲毫血色,眼神變得無神,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著他脖頸上凸起的脈絡,知道他在極力忍耐著,心裏直歎氣。


    房間裏落針可聞,氣氛壓抑窒息。


    暗影開口道,“主子,天已經黑了,我去給把藥端來。”


    不一會暗影把藥端迴來,臉色一變,床上哪還有衛湛的影子,眉心突突跳。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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