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見他那個難受的樣子,索性背過身不去看他的臉,“從前我便對你隻有虛與委蛇,沒有一絲感情,如今三年了,更沒有了,我隻求你放過我。”


    突然身體被翻轉,對上衛湛猩紅的眸子,他激動的握住她的肩膀,唇都在顫抖,聲音幾乎破音,“餘悠悠你別想再騙我,若是當真沒有一點情意,你為何會一直留著彎月刀,又為何……”


    “沒有!沒有!”餘悠悠同樣激動的大吼。


    她看著他的臉,一字一頓,“你愛的不是衛汐月嗎?你不是非她不娶嗎?不是眼裏隻有她嗎?不是說我不配跟她比嗎?你如今現在這個樣子做給誰看?你不覺得可笑至極嗎?”


    “你越是一副不舍的樣子,我越反感。”


    衛湛渾身僵硬,高大的身影有些晃,眸底是一片近乎崩潰的痛色,聲音暗啞,“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不喜歡她還把一切珍貴之物送給她,不喜歡還娶她,不喜歡還……。”餘悠悠反應過來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了,深唿吸一口氣。


    衛湛上前朝她伸手,她警惕的後退一步,“皇上請自重。”


    他的身影僵住沒有再上前,眸底一片黯淡,心口像是被挖出一道口子唿吸都在發疼,“餘悠悠,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餘悠悠聲音帶了顫,拳頭捏緊,“過去的種種我不想再提,還請你也不要再提了,我如今對你除了厭惡沒有一絲感情。”


    此話一出的同時,衛湛瞳孔猛然一縮,有什麽東西盡數碎裂開來,就那麽看著她。


    她沒有再看他一眼,邁步進了屋把門合上。


    餘悠悠鼻尖忍不住開始泛酸,那些早已忘卻的事情又再次被挖了出來,仿佛就在昨日,頓時覺得委屈無比。


    院外,男人身影蕭索,背影微弓,眸子低垂像是染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仿佛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不知所措,不哭不鬧,失落又絕望。


    忽聽院子有什麽重物落地聲音,餘悠悠臉色一變,快速拉開門,看見的卻是倒地不起的男人。


    “衛湛!”


    與此同時暗影迴來了,“主子。”


    衛湛嘴角帶血,已經人事不省,暗影顫著手探了探衛湛的鼻息,“還沒死。”


    餘悠悠激動道,“還愣著幹什麽,快點把他扶進去啊。”


    兩人把他扶進屋子,暗影急急忙忙道,“餘姑娘,我去叫神醫。”


    餘悠悠快速跑進隔壁的房間,在各種瓶瓶罐罐上搗鼓,走路太快,會扯到傷口,可她恍若未覺。


    最後視線停留在一個白瓶子上,拿上瓶子快速出了房間,倒了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又小心喂了他一口茶水。


    看著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心裏有些難受,她剛起身,沒受傷的那隻手被人握住。


    衛湛不知何時醒來,狹長的眸子紅紅的,低沉的嗓音帶著哀求,“別走。”


    對上的是她冷漠無比,毫無波動的眼神。


    他通紅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插入她的手指縫隙和她十指相扣,“餘悠悠,別這麽看著我。”


    餘悠悠索性撇過臉,“你想要我怎麽做,隻要你說我就做。”


    她直視著他的眉眼,“是嗎?我要你離我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可以嗎?”


    衛湛唿吸越發急促起來,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的臉,“餘悠悠,你好狠的心。”


    餘悠悠把臉轉向一邊,對方的聲音像是從喉間擠出來一樣,“你知道滿是歡喜從死人堆裏爬迴去,見到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體是什麽感覺嗎?”


    如今想來都覺得萬箭穿心。


    “我死了你就能和你喜歡的人雙宿雙飛,你應該開心才對,別跟我說什麽你愛的人是我。”


    “我不會信,你從前的所作所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衛湛一直都隻是將當個暖床工具而,你從未尊重過我,也從未堅定的選擇過我。”


    她每說一句話,猶如一記刀子刺入心髒,頓時鮮血淋漓,喉間映出一股腥甜,用力壓了下去慘白的唇不自覺哆嗦,手下更用力的握緊她的手,仿佛這樣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對不起,悠悠。”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餘悠悠渾身僵住,這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嗎,沒想到還能聽到他的道歉,還真是稀奇。


    忍住泛酸的鼻尖,“你好好休息吧。”


    “能不能在這裏陪著我。”他的聲音變得虛弱,唿吸也隨之變得急促。


    她沒有迴答他的話。


    他卻固執的再次開口,“不要走,不要讓我見不到你。”


    “不準走。”見她依舊不說話,隻留給他一個背影,他威脅,眼皮不自覺的打架,手更加用力的握著她的,像是怕她真的會跑一樣了。


    “好。”


    餘悠悠剛出口,他瞬間鬆懈,徹底的再次暈厥過去,餘悠悠迴頭,拍了拍他的臉,“衛湛。”


    臉色閃過慌張,剛巧神醫急匆匆趕迴來了。


    “師傅你快來看看他。”


    “這怎麽看著快不行了,這是又不聽話了,就沒見過這麽倔的病人。”


    神醫說著第一時間查看了衛湛的情況,老頭子罵罵咧咧的,嘴裏不停,“都叫他不要有大情緒波動怎麽就不聽呢,再這樣下去,不用治了,等死吧。”


    餘悠悠眼瞼顫了顫,抬頭就和裴邵對上視線,見對方視線落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上,麵無表情。


    餘悠悠看見裴邵肩膀上有血跡,驚唿,“師兄,你受傷了嗎?”


    裴邵說的無所謂,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二狗想跑,我被砍了一刀,無礙。”


    餘悠悠臉色一沉。


    隻聽神醫無奈開口,“行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他嘴裏抱怨著,“一個個弄成這副樣子,不省心。”


    見裴邵腳步有些不穩,餘悠悠把衛湛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是冰的,像他這個人。


    隻聽暗影開口,“餘姑娘,你留下來吧,裴公子傷的沒有我家主子重,他需要你。”


    餘悠悠一愣,“師傅迴來了,這裏也不需要要我了,我手也疼。”


    說著她把衛湛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突然床上的男人無意識再次收緊,餘悠悠再次狠心掰開。


    隻聽他無意識發出一聲悶哼聲,餘悠悠下意識抬頭,見他眉頭皺起,看起來好像夢見了什麽痛苦的事情。


    這時神醫把衛湛的衣裳撩開,拿出銀針,一根根沒入他的身體,餘悠悠覺得有些刺眼,強硬掰開衛湛的手,沒有再管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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