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衍看著遠處走來的顧瀟柯,不禁手握的緊了緊。


    “顧公子也不必這麽自戀吧,來這的女子都是來尋你的?”徐清衍說道。


    顧瀟柯快跑了兩步至徐清衍身側,將頭上的雪花掃落,低頭瞥了她一眼:“哎,你還真別說,來這找我的女子十個裏便有九個,也不看看小爺什麽姿容!”


    徐清衍嘁了一聲,一臉的不相信。


    要說來找林雲簌的她信,來找顧瀟柯便隻能說這些姑娘被外貌所迷惑了。


    顧瀟柯見她這樣也不惱,笑著問道:“你來見山樓何事啊,不來找小爺我來找你那沒良心的?”


    徐清衍啞然,什麽叫她那沒良心的,林雲簌和她的謠言便是這麽出去了的。


    她本想反駁,但一想現下已是很晚,今日不送給林雲簌便隻有等冬日暨結束了,可她趕在這幾日便是想在冬日暨前給他,因為上次看他提起,很是遺憾的樣子。


    她想讓他明日安心試煉,一同進入行月宗那小藍與小白的命便也保住了。


    正糾結著,顧瀟柯看她半天不答,正要抬手去敲她的頭時,眼光一瞥,忽然發現她手中握著什麽東西,在夜晚也似瑩瑩有些光暈。


    “這是何物?”顧瀟柯沒等徐清衍反應,手一揮便從她掌中搶過,拿在手中端看著。


    沒做任何防備的徐清衍看著手中消失的玉佩,有些急切的往顧瀟柯身側靠近,拚命想要從他手中搶迴。


    顧瀟柯本就比她高了不少,他隻要將手抬起,徐清衍便是掛在他身上也夠不到。


    看她這麽著急的模樣,顧瀟柯忍不住發笑:“該不會是特意來送給我的吧?不過,你這刻的什麽啊,看著像是......一團亂繞的麻繩。”


    徐清衍聽了心涼了半截,雖心裏已有過準備這人嘴裏不會說出什麽好話,可是也沒想過自己用心雕刻的東西被形容成......一團麻線。


    這給她在手工藝的道路上簡直是猛烈一擊,要是不出意外,這將是她的封山之作。


    “算了算了,雖然小爺比這更上好的美玉都見過,但看在你如此用心的份上,小爺我就不挑了,勉強收下吧。”顧瀟柯笑容燦爛,語調中都帶著笑意。


    “這不是給你的!”徐清衍拚命踮著腳尖去搶這玉佩。


    顧瀟柯身子一頓,笑容有些僵在臉上,徐清衍趁此機會高高一躍,眼看玉佩就要落於掌心,可她重心不穩,急急往顧瀟柯懷裏跌去,而本已到手的玉佩忽然朝另一側飛去,直撞大門而去。


    徐清衍臉上大驚,還沒等送出去,現下就要碎了。


    “吱呀。”


    大門忽然打開,從裏麵出來一人,而那玉佩就像長了腿一般,不偏不倚正跌進那人懷中。


    “......徐姑娘,顧公子?”林雲簌手中握著瑩潤的玉佩,一臉疑惑的開口道。


    因為徐清衍和顧瀟柯現下正緊緊抱在一起,倆人都很是驚訝的看著林雲簌。


    徐清衍看了看顧瀟柯又看了看自己,仿佛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急急掙開顧瀟柯的懷中,解釋道:“......方才顧公子搶我東西,不小心腳滑了才這樣......”


    徐清衍沒想過這麽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戲劇源於生活。


    林雲簌將手中的玉佩舉起,道:“徐姑娘的東西是這個?”


    說完他走近兩步欲將此還給徐清衍,她卻沒接,而是推了迴去。


    “這本身就是送給你的,之前送你那塊不是碎了,前幾日碰到這玉石想著給你親自做一個,隻是......做的不太好。”徐清衍撓著腦袋說道。


    林雲簌本是黯淡的眸中忽然有些光亮,他看著手中的玉佩,眼角彎彎:“我很喜歡,謝謝。”


    徐清衍看他一絲嫌棄也無,臉上瞬間也帶上些笑意:“那便好!今日很晚了我就先走了,明日冬日暨再見!”


    說著她就揮了揮手往黑暗中跑去,沒走兩步一直沒說話的顧瀟柯忽然在她身後叫道:“徐二,我的呢!我明日也試煉,難道沒有禮物嗎!”


    徐清衍迴身答道:“你有個屁!”她頓了頓又道,“還有我不叫徐二,我改名了!從今以後叫我徐清衍!”


    嚴寒的冬夜,迴蕩著女子清亮的聲音。


    ......


    次日。


    行月宗依舊雨雪霏霏,雪甚至比往常下的還要大些。


    徐清衍和林雲簌幾人已在天欲雪等候周自衡主持此次的冬日暨。


    “這人是誰,怎麽上次沒見過啊?”顧瀟柯指了指另一側站在梅花樹下的女子。


    徐清衍也轉頭看去,隻見女子身穿一席淡紫色的衣裙,著白色大氅靜靜站在一側看著空中墜落的雪花,不與任何人說話,清冷尤其。


    “你說呢?此次能參加冬日暨的除了我們三人,還有一人,你說她是誰?”徐清衍不耐煩的解釋道。


    上次小試時她便注意到隻有四人過試,除了她知道的顧瀟柯和林雲簌,還有一人,想就是此女子了。


    她依稀記得她應是叫,禾渺。


    “不認識,當時她好像是最後一名,想來也不是多厲害的人嘛!”顧瀟柯瞥了那女子一眼,不以為然。


    徐清衍卻懶得理他,隻道:“可別這麽說,小心此次冬日暨換你做最後一名。”


    她說著就往另一側走,離顧瀟柯遠一些,不然總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你以為小試第一就了不起啊,這次看看究竟是誰沒進行月宗!”顧瀟柯氣急敗壞的叫道。


    徐清衍轉身做了個鬼臉,語氣平靜:“我看進不去那人像你。”


    顧瀟柯在她身後說著什麽她已經聽不進去了,此刻她眼中隻有林雲簌腰側掛著的玉佩。


    徐清衍眼角忽然帶些喜色,他沒騙她,果真是喜歡才會當著眾人也佩戴。


    她看著那玉佩出了神,雖比不上街巷中售賣的,可她卻覺得越看越可愛。


    自己的孩子怎麽看都覺得親。


    正想著,身側幾個弟子忽然噤了聲,整個天欲雪也安靜了下來。


    徐清衍覺得奇怪,便朝眾人目光的方向看去,隻見天欲雪的入口處出現一行鵝黃色的身影,每人都身穿行月宗的道袍,神采飛揚。


    “各位考生是否已至,冬日暨即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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