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詩的院子叫做芳華苑,趙婉兒的院子叫做碧園,慕輕晚的院子,沒有名字。


    蕭衍隨便你給了她個無名小院,可沒隨便給她兩個丫環。


    這會兒整個院子裏隻有慕輕晚和青衣兩個人,她使勁兒拍了拍青衣的臉,青衣隻是哼了一聲,卻沒醒過來,慕輕晚四處看了一眼,沒人幫忙,她隻能親自把她送迴房內。


    那張臉上頓時寫滿了認命的不甘。


    “要暈你早點暈也好啊!”


    慕輕晚抱起青衣,踢開門,把她放在床榻上後,就開始在幾個箱子裏翻騰。


    屋內的幾個箱子都是慕輕晚的陪嫁品,都是她最常用的一些物件兒,下午青衣本想把他們都一一拿出來安置在屋內的櫃子裏,把這些箱子都搬到庫房去,被慕輕晚製止了,她讓先這麽放著,她得補補覺,沒空,也吵。


    慕卿晚平時雖然有青衣伺候著,鮮少自己翻找東西,但青衣說了,她還是得知道它們都放在哪兒,別她哪天不在家,她做個睜眼瞎,所以一定要當著她的眼皮收拾。


    她上午進宮去了,下午一直在睡覺,晚上又去做了梁上公子,害的青衣都還沒有歸置。


    箱子足足有五六個,裝箱時,慕輕晚隻在裝著銀子的箱子上做了記號,其他的裏麵是啥,她心裏一點數沒有。


    翻了好一會兒,慕輕晚終於翻出了一套針具,她拿出一根銀針,對著燭火烤了烤,就衝著青衣的某處穴位紮了去。


    她這套針法還是專門為青衣所學,大夫說青衣天生不足,暈厥會是常事。


    以往,隻要紮上針不一會兒,青衣就會悠悠轉醒,這次針都拔出來一會兒了,青衣還沒有醒的跡象,慕輕晚不由得有點焦急,難道是這次被她氣得太厲害了?


    她掐著她的小臉喊,“青衣,青衣,快醒醒。”


    針灸術加上她獨有的掐術,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青衣終於緩緩醒來,隻是臉色不太好,“小姐,大晚上的你打擾我睡覺幹嘛,你不困我困著呢,我可是幹了一天活了。”


    院子裏除了通往房間的小道,長滿了雜草,青衣薅了一天草。


    秋天的草表麵看著青綠,骨子裏卻是早已經幹枯,枯且j堅韌,難薅的很,她的手都勒出了幾道血口子。


    原來是累睡著了。


    “好好,你睡吧睡吧,我不吵你了。”


    慕輕晚鬆了口氣,終於沒人攔著她了,也沒人在她耳邊叨叨叨了,真好!


    她走到門口看了看天空,又返迴了屋內,“算了,這麽久,黃花菜都涼了,還是洗個澡睡覺吧。”


    迴了屋,不消片刻又出來了,澡自然沒洗成,“還是去看會兒月亮吧。”


    沒有現成的熱水,她懶得燒。


    慕輕晚又上了屋頂,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月光如水,秋風習習,慕輕晚直直地看著月亮,從小到大她都特別好奇,月亮上真的住著嫦娥嗎,隻住著她一個人嗎,如果真那樣不得寂寞死,好歹弄個男人上去,還能打打架。


    想著想著,慕輕晚睡了過去。


    或許是秋季的夜風太過醉人,或許是她太信任衍王府的守衛們,慕輕晚睡得很沉,當她意識到有人的時候,已經晚了,那人的大手已經緊緊地扣住了他的脖頸,力道之大,她敢肯定稍一動彈,她的脖子就會被即刻扭斷。


    “該死的!”


    慕輕晚暗罵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當看清那隻手的主人時,連罵的欲望都沒有了。


    她抬手輕輕地推了推那隻下,抬抬眼皮懶散地道,“想不到,王爺還有此癖好,喜歡看女人睡覺。”


    說著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真是連看也懶得看他一眼。


    男人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慕輕晚有些喘不過來氣兒,隻能再次睜開眼與他對視,“蕭衍,你這是何意?”


    慕輕晚想不明白,她好好的在自己的屋頂上睡覺,又沒有打擾他和趙婉兒的武打戲,他擺著一張冰霜臭臉給誰看。


    男人眼中的殺意漸漸濃烈,那張慣會和女人打情罵俏的嘴裏輕輕吐出幾個字,字字如冰霜,“說,你到底是誰?”


    要不是脖子被掐的太緊,慕輕晚肯定會大笑,什麽狗屁問題,她是誰,他會不知?


    簡直莫名其妙!


    慕輕晚又推了推他的手,訕笑道,“你先鬆開,鬆開我就告訴你!”


    男人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說!”


    手上又微微用了力。


    慕輕晚覺得快要窒息了,他這是真想殺了她!


    “唉,我聞著王爺身上並沒有酒味兒,怎麽就說起醉話來了,我是誰,你不比誰心裏都清楚!”


    慕輕晚歎了口氣,一隻手不老實地往男人的臉上撫去,順著他的眉眼一直到嘴角。


    “王爺,我是您的王妃啊!”


    慕輕晚學著趙婉兒的語調神態,啞著嗓子狐媚地說道。


    蕭衍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啪地一下打掉她的手,怒斥,“好好說話!”


    “唉,你這個人吧,人家說了你又不信,不信吧還問,那你說我是誰我便是誰好了。”


    慕輕晚索性又閉上了眼,用兩條胳膊墊著後腦勺,打起唿嚕來。


    男人的眼眸沉了沉,直直地盯著麵前的女人,像暗夜裏的狼。


    慕輕晚就是閉著眼都能感受到他冷颼颼的目光。


    突然,男人鬆開了手,拿出一隻帕子,開始慢條斯理地擦手,那隻摸過慕輕晚脖子的手,擦完把帕子一丟。


    慕輕晚看著男人的動作,莫名地覺得眼熟。


    隻是他還嫌她髒?


    他的那隻手一天不知道摸了多少女人,又都摸了哪裏,他有什麽理由嫌她髒,她今天是沒有洗澡,但她敢說她就是一年不洗澡,她的脖子也比他那隻手幹淨百倍。


    跑題了,跑題了,他,剛剛用那隻肮髒的手掐她的脖子,差點沒把她掐死,哼,這仇不報,她就不是慕輕晚。


    她動作迅速地起身,然,男人的速度比她更快,在她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衣襟的時候,以極快的身手鉗住了她的雙手。


    男人嗤笑,“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慕家二小姐,長了一雙會打架的手。”


    慕輕晚被他鉗住動彈不得,想踩他一腳也被他躲過,心中正惱怒,“哪像蕭某人那樣出名,人人都知道他愛好特別,喜歡女人,還是個女人就吃。”


    說完,慕輕晚才驚覺,這句話沒有經過深層次加工,恐怕對自己多有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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