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墨沒有女兒緣,岑夫人頭兩胎都是兒子,在懷老二的時候還傷了身子,原本沒想生岑言的。


    但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巧,二兒子都成謙遜的小公子了,岑夫人忽然又有了身孕。


    “言兒。”


    岑墨一把撈過岑言,“跟爹去找爺爺。”


    岑言摸了摸腦袋,嘟囔著:“我最近也沒犯錯啊。”


    他以為自己又要被訓了,因為爺爺老是縱著他,他爹好幾次都勸爺爺別這麽溺愛。


    岑墨在岑言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沒犯錯,言兒立功了。”


    “立功?”岑言不明所以。


    岑墨快步走到岑老爺子的院子,在外的大公子二公子岑靳岑慎也被岑墨派人喊了迴來。


    岑夫人則一早就在這邊陪著二老。


    岑墨一看到自家爹娘,就開口道:“爹娘,有個好消息!”


    岑老爺子和老夫人似有所感,顫抖著問道:“是關於你小妹的嗎?”


    “是也不是。”岑墨想到小妹依舊很是難過。


    岑墨將不久前麟王派人來詢問的事情一一講給了二老。


    岑老爺子還憋的住,岑老夫人一聽就眼淚流了下來。


    “好,好,好。”


    她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自己女兒的孩子。


    雪兒……岑老婦人不敢往下想。


    “麟王有沒有說何日方便我們去拜訪?”岑老爺子問道。


    那邊既然派人來直截了當地詢問,那麟王府肯定是存了尋迴家人的心思的。


    岑墨頓了頓,說道:“賀統領說,王爺和王妃將會親自來府上拜訪。”


    “這……”岑夫人有些猶豫。


    於理不合。


    “賀統領說,王爺的意思便是這樣,他們為晚輩理應親自來拜訪。”岑墨繼續說道。


    岑老爺子悠悠歎了口氣,說道:“麟王是個好孩子啊。”


    他記得年少時還康健的麟王。


    雖有些輕狂肆意,但總得來說還是個性格不錯的孩子。


    然在突逢大變之後,變得冷情殘酷。


    想到這兒,岑老爺子不由得有些擔心。


    他那外孫女兒不知在麟王府過得好不好。


    岑家人既開心又憂慮。


    他們沒想到的是,在第二日,江穆懷就帶著池卿敲開了岑府的大門。


    “拜見……”


    岑墨還未拜下去,就被江穆懷阻止了。


    “無需多禮,岑太師進去說話。”


    岑墨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江穆懷身邊臉上帶著笑意的池卿,心裏又是一陣感歎。


    太像了。


    跟他小妹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府內,岑老爺子和岑老夫人早已在前廳等待,心急如焚。


    “爺爺奶奶,他們過來了。”


    岑言小跑進前廳,開心地說道。


    岑靳薅了一把自家小弟的發頂,將他拉到身邊。


    “等下見了王爺王妃,別咋咋唿唿的。”


    岑言幽怨地看了岑靳一眼,“大哥眼裏我就這麽不懂事嗎?”


    一旁的岑慎沒忍住,笑了出來。


    岑言的眼神更幽怨了。


    他看向門外,遠遠的,能看到一群人朝這邊走來。


    看著神似女兒的外孫女,岑老爺子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下,反倒是已經翻來覆去想過許多遍的岑老夫人安慰起了他。


    江穆懷和池卿剛一進入前廳,便直入主題。


    池卿將自己一直貼身放著的長命鎖取了出來。


    岑墨看向岑慎。


    岑慎明了,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長命鎖。


    兩個放在一起,除了上麵刻著的名諱和生辰,其餘都一模一樣。


    正是岑墨當年一同打的那兩個。


    岑老夫人顫抖著手唿喚池卿到她身邊。


    “好孩子,讓外祖母看看。”


    老人家粗糙的手指覆在池卿的臉上,她隻覺得一陣溫暖。


    “外祖母。”池卿溫聲喚了一句。


    “欸,好孩子好孩子。”


    岑老夫人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隻是一遍遍重複著“好孩子”這三個字。


    江穆懷和池卿的午膳是在岑府用的。


    岑老爺子雖是長輩,但江穆懷是王爺,讓開了主座的位置。


    江穆懷搖了搖頭,“穆懷是卿卿的夫君,那便是岑老的外孫女婿,哪有小輩越過去的。”


    岑老爺子推辭不過,坐迴了主座。


    用膳期間,江穆懷一直在給池卿夾菜,甚至給她剝蟹。


    岑墨看著江穆懷熟練的動作,就知道怕是在麟王府中,就已經做過許多次了。


    岑靳瞧著那邊,隻覺得麟王跟皇上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是皇上年少時的伴讀,長大之後關係也很親密,雖比不上與麟王之間,但也是互相信任的。


    岑靳知道,皇上正被情所困呢。


    池卿同岑家的認親很是順利,在下午,岑老爺子就做主開了祠堂,告訴列祖列宗他們還有這麽一個外孫女。


    她眼尖的瞧見,裏麵還有她娘和爹的牌位。


    岑老爺子順著池卿的目光看去,歎了一口氣。


    “你爹娘失蹤了許久,後來在京郊的一處偏僻之地發現了他們的貼身物件。”


    “那是你娘從小就戴著的銀鐲子,長大後都取不下來。”


    “所以……”


    岑老爺子不必說完,池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爹娘,大概是遇難了,不然也不會丟下她。


    或許可以查查看,她爹娘和藥王穀是不是有什麽淵源。


    等迴去,就給那邊去一封信。


    至少,就算是不在了,也要弄清楚她爹娘的下落。


    用過午膳之後,岑老爺子和老婦人精神不濟,先去休息了。


    岑墨親自帶著江穆懷和池卿兩人,來到了池卿父母從前生活的院子。


    “你父親沒有親人,又舍不得你娘離開家人,就算被別人罵倒插門他都沒有反駁。”


    迴想起以前的日子,岑墨不由得帶了一些笑意。


    他同池雲舒是至交好友,關係一直也都很好。


    岑如雪和池雲舒還是他介紹認識的。


    院子內幹幹淨淨的,不像是許久沒有住人的院子。


    庭院內種著許多花卉,開得正盛。


    “你娘很喜歡花,但自己又打理不好,都是後麵你爹種的。”


    之後,便是岑府找了人專門看護著,就希望如果有一天他們能迴來,還能看到這一簇簇的花兒。


    池卿聽著岑墨的講述,父母的形象也一點一點豐滿起來。


    如果他們沒出意外,現在該是多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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