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怎麽了?怎麽心不在焉的?”阮媚看著她幾次發呆,不覺關切地問道。


    程芷焉聞言迴望過來,驚訝地說道:“皎皎怎麽臉色這麽差?昨夜沒睡好嗎?”


    淩霂華笑了笑迴道:“沒事,就是有些累。”


    阮媚握住她的手,勸道:“那待會兒就迴去吧!不用在這兒陪我了。”


    “表姐?”淩霂華眼裏愧疚地看著她。


    阮媚朝她點點頭,笑著表示自己不礙事的。


    淩霂華隻好同意。


    迴城的路上,她整個人蔫蔫的,程芷焉故意給她說起聽來的趣事也沒能讓她高興起來,不由得有些泄氣。


    “芷焉,謝謝你。”淩霂華又豈會不知她的心思,感激地握住她的手。


    程芷焉抬眼看她,“我知道皎皎你一定有心事,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但隻要有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那你幫我開心一點。”淩霂華笑著對她說道。


    程芷焉一愣,有那麽一瞬她竟然沒能明白淩霂華的意思,等聽懂後心裏感動得險些要掉淚。


    “皎皎你怎麽那麽好。”她眼裏閃著晶瑩的淚花。


    “芷焉值得所有的好。”淩霂華輕輕地迴道。


    馬車入了城,她微微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頭,見到個兩個小姑娘在玩耍,她臉上不自覺漾開一抹恬靜的微笑。


    角落處一個身影認出了她的身影不自覺地想要衝出去,卻被身後的男子給拉住了。


    “你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逃犯?”男子憤然吼出聲,後麵的“逃犯”兩字他還故意壓低了聲量。


    淩歡歡眼裏的恨意轉瞬收斂,笑著對男子說道:“昭和郡主畢竟是我的姐姐,我若是去求她收留,她總不能把我交出去吧?”


    男子沉默了會兒,眼裏猶自猶疑不定,“今時不同往日,誰都信不過。”


    淩歡歡笑了笑,忽然計上心頭,她伸手去摸男子的胸膛,嬌滴滴地說道:“我倒有個法子,就看你肯不肯幫我了?”


    男子被她摸得有些心猿意馬,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問道:“什麽法子?你說。”


    “這長安城裏誰人不知太子的小舅子風流成性,要是你肯把我送到他身邊,你我還愁什麽?”


    男子愣了一下,他目光淩厲地看著淩歡歡,眼前的女子是他前主子襄王的女人,如今落難跟了他,他又何嚐不知道自己守不住。


    可若要讓他把淩歡歡拱手讓人,他內心不由得掙紮起來。


    “怎麽?舍不得我?”淩歡歡吃吃一笑。


    “你個小妖精,若是真到了伍長帆身邊,豈不是要把他給迷死?”男子忍不住掐了把她的細腰。


    淩歡歡咯咯一笑,顯然對男子這句話無比受用。


    “你放心,你對我的恩情我一定會好好報答的。”她對男子輕哄道。


    “那就這麽說好了。”男子這才下定決心。


    再說淩霂華和程芷焉道別後迴了郡王府。


    她躺在美人榻上想事情,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郡主醒醒。”


    繪玉端了藥進來,輕輕地搖晃她。


    淩霂華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眼神看著繪玉,顯然還沒迴過神來。


    “郡主,藥煎好了。”繪玉笑著說道。


    淩霂華這才想起迴來的路上她讓繪玉去買藥。


    屈南驍想要她給自己生孩子,她偏不讓其如願,她往後的人生絕不會再與屈南驍有任何牽扯。


    她接了繪玉遞過來的藥碗,想也不想就一飲而盡。


    繪玉連忙撚了顆蜜餞給她含著。


    “郡主累了就歇會兒吧!”繪玉勸道。


    “我姨母病了,明兒我得去看她,你幫我從庫房裏找些用得上的藥材。”淩霂華想起表姐說的那些話,立即對繪玉吩咐道。


    “是。”繪玉應聲退下。


    到了夜裏,淩文遠和李朝雲一起迴到府裏。


    “郡主迴來了。”管家迎上去,當先迴稟了此事。


    “迴來了?不是說要多住兩日嗎?”淩文遠收到府衛送迴來的消息,以為妹妹還在靈野寺,卻不曾想妹妹今日就已經迴到府裏。


    管家頓了頓才迴道:“許是郡主身子不適。”


    淩文遠沉默著看了他一眼,很快收迴視線,迴眸看向李朝雲,“還請朝雲兄先到花廳坐會兒,我去看看皎皎。”


    “好。”李朝雲拱了拱手表示理解,實則他心裏也記掛著淩霂華,隻是不好去打擾。


    目送淩文遠離開,李朝雲神色不由得黯淡下來。


    月色迷蒙,照得人影稀薄。


    淩文遠到了悠然閣外麵,剛好見到憐心出門。


    “郡主可在屋裏?”


    “在呢。”憐心點頭迴應。


    淩文遠這才進了屋,淩霂華聽到動靜連忙起身。


    “大哥迴來了。”她明明在笑,可淩文遠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她開心。


    “皎皎怎麽迴來得這麽早?不是說要陪你表姐多住兩日?”淩文遠關心地詢問。


    “我有些不舒服就提前迴來了。”淩霂華默默地迴答。


    “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淩文遠立馬就著了急。


    淩霂華莞爾一笑,“大哥忘了嗎?我自己就是大夫。”


    “醫者不自醫。”淩文遠麵色凝重。


    “我沒事,大哥不用擔心,就是有些累了。”淩霂華笑著寬慰他。


    “那你早些睡。”


    “嗯。”她答應一聲,親自送兄長出門。


    看著院外樹影婆娑,風聲瀝瀝,她心如止水。


    翌日,她踏上了去阮府的路。


    前太子倒台,連帶著阮府也跟著低入了塵埃裏。


    淩霂華入了府,秦氏身邊的蘭姑姑領著她徑直去了東院。


    “難為郡主還記著我家夫人。”蘭姑姑欣慰地笑了。


    “姑姑這話就見外了,前兒我身子不適不能來看望姨母已是心中有愧。”淩霂華溫聲說道。


    “奴婢慚愧。”蘭姑姑低低迴道。


    到了東院,秦氏聽說淩霂華來看她,連忙起身出門相迎。


    二人見麵又是一番熱淚敘話,反複安慰後才互相攙扶著進了屋。


    “前兒聽說了皎皎的事,姨母這心裏一刻都不能安寧,媚兒命苦,皎皎也這般命苦,老天爺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秦氏悲痛地喊著,眼角的淚水流個不停,手裏的帕子都濕了。


    “我昨兒剛去看過表姐,她很好,姨母就放心吧!”淩霂華連忙開解她。


    秦氏一聲長歎,“我又如何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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