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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西列夫斯基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歉意地對我說:“對不起,麗達。你應該明白,這件事跟我毫無關係,所以你也不必抱怨我。”說著,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擔心,根據種種跡象表明,德軍從南麵發起進攻的時間,不會早於九月。最高統帥部認為,曼斯坦因肯定要等中央集團軍群占領了庫爾斯克以後,再發動進攻,並企圖和友軍在科爾斯克東麵會師,形成對莫斯科的包圍之勢。”


    我聽了華西列夫斯基的話,真是哭笑不得,感情我剛剛的話都白說了,他到現在還固執地認為德軍隻會從西北方向進攻庫爾斯克,真以為曼斯坦因和他手下那最精銳的三個黨衛隊師是吃素的。


    也許是為了讓我安心吧,華西列夫斯基對我們說了更多的機密:“當初朱可夫元帥把你們部署在庫爾斯克的南麵,就是為了擋住曼斯坦因的南方集團軍群。你們想想,沃羅涅日方麵軍下轄第6、第7近衛集團軍、第38、第40、第60集團軍、卡圖科夫將軍的第1近衛坦克集團軍、步兵第35軍,總兵力超過了六十萬人,還裝備了8000門大炮和強擊炮,以及1700多輛坦克和自行火炮。”


    “是啊,麗達。”舒米洛夫也幫著華西列夫斯基開導我:“你不要太擔心了,我們有這麽多的兵力和技術裝備,曼斯坦因不發起進攻則罷,一旦發起進攻的話,我們肯定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除了我剛剛說的那些,最高統帥部還在羅科索夫斯基和瓦圖京的兩個方麵軍後方,部署了科涅夫上將的草原方麵軍,他們負責為你們提供增援。就算出現最壞的情況,庫爾斯克防線崩潰,草原方麵軍就會變成保衛莫斯科的最後一道防線;而一旦我軍轉入大反攻時,草原方麵軍就將成為我們的生力軍。


    最高統帥部用了三個方麵軍,來對付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第9和第2集團軍。曼斯坦因南麵集團軍群的坦克第4集團軍和肯普夫集群。不管在兵力還是裝備上,我們的三個方麵軍都具有絕對的優勢,另外索科洛夫斯基的西方麵軍、波波夫的布良斯克方麵軍、西南方麵軍的第57集團軍和第2坦克軍,部署在庫爾斯克州擔任戰役預備隊。”


    說著。他抓住我的手臂,來到了掛在牆上的那副作戰地圖前,拉開簾子後,拿起講解棒指著上麵對我和舒米洛夫說:“你們來看,在庫爾斯克突出部的前沿陣地。我們建立了多道防線,防禦縱深超過了一百六十公裏。在整個防禦體係內密布著戰壕、鐵絲網、反坦克支撐點、反坦克壕溝和雷區。我們還在德軍最可能進攻的方向上,都部署了重兵。……”


    華西列夫斯基在為我們講解地圖時,我不禁暗暗點頭,心說我了解這段曆史,知道什麽地方是防禦重點,自然可以有針對性地建立防禦體係。而朱可夫他們隻是根據情況分析,所布置出的防禦體係,居然部署得還井井有條。


    舒米洛夫不愧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員,等華西列夫斯基介紹完情況。他接著補充說:“總參謀長同誌,從目前的戰略態勢來看,庫爾斯克突出部北麵由羅科索夫斯基的中央方麵軍防守,南麵由瓦圖京將軍的沃羅涅日方麵軍防守。中央方麵軍的北麵,有波波夫的布良斯克方麵軍,和索科洛夫斯基所指揮的西方麵軍。我們沃羅涅日方麵軍的南麵有西南方麵軍,而在我們後方的草原方麵軍,正好位於突出部的後方中央,這樣一來,他們向北可以進攻德軍莫德爾的第9集團軍。向南可以進攻曼斯坦因的南方集團軍群,同時又能使德軍無法合圍中央方麵軍和我們沃羅涅日方麵軍。最高統帥部的這種部署,真是太妙了,簡直是妙不可言。”


    雖然我聽兩人說得很詳細。也很有道理,可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我心裏還記掛著不知何時才能列裝部隊的新裝備。以至於我聽到華西列夫斯基問我:“麗達,聽我們說了這麽多,你還有什麽值得擔心的嗎?”


    “當然有。”我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心裏所想的話:“我在想我的部隊能不能在大戰爆發前,全部完成換裝。”


    “新裝備!新裝備!難道你們集團軍不換裝新裝備。這仗就不打了嗎?”華西列夫斯基對我的固執表現出強烈的不滿,他帶著一股怒氣說道:“哪怕我們裝備落後,麵對衝上來的敵人,我們也要勇敢地戰鬥下去。子彈打光了,就用石頭砸木棒敲;石頭砸光了,木棒打折了,就用拳頭打;拳頭打傷了,就用牙齒咬。總而言之一句話,隻要我們還剩下一口氣,就要和敵人繼續戰鬥下去。”


    對於華西列夫斯基這種不由分說的批評,我委屈地說:“總參謀長同誌,哪怕不給指戰員們換裝,我們麵對衝上來的敵人,也會像釘子一樣釘在陣地上,絕不後退一步。我之所以強烈要求上級為我們盡快換裝,是為了減少部隊的傷亡,能讓更多的年輕人活著看到我們取得最後勝利的那一天。”


    原本怒氣衝衝的華西列夫斯基,卻因為我最後的一句話,而軟化下來了。他長歎一口氣,對我說:“麗達,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何嚐不是也這樣想,希望能有更多的指戰員能活到勝利以後。可是不行啊,兵工廠的生產速度差不多已達到了極限,再想增加產量,是辦不到的。”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雖然華西列夫斯基言之鑿鑿,但我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問道。“也許最高統帥部在安排換裝順序時,能將我們集團軍的位置移到前麵去。”


    “這怎麽可能,最高統帥部做出的決定,是不允許被更改的。作戰計劃是這樣,換裝計劃同樣如此。”他說到這裏時,忽然停頓下來,半天才遲疑地吐出一個單詞:“除非……”


    我一聽有戲,連忙追問道:“總參謀長同誌,除非什麽?”


    華西列夫斯基就像沒有聽到我說話似的,自顧自地說:“據我所知。武器裝備部有特別的權限,可以在不通過最高統帥部的情況下,將少量的裝備直接列裝指定的部隊。”說到這裏,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扭頭對我說,“麗達,你不是認識烏斯季諾夫同誌嗎?你可以給他打電話試試,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獲。”


    “真的嗎?”我聽到他這麽說,頓時喜出望外。以我和烏斯季諾夫的交情,就算不能讓全集團軍的指戰員都換裝,但一兩個近衛師的裝備,應該還是有保證的。我扭頭望著旁邊的舒米洛夫,激動地問:“司令員同誌,您這裏的高頻電話,能和莫斯科聯係嗎?”


    舒米洛夫看了華西列夫斯基一眼,見對方點頭表示同意,這才肯定地對我說:“可以和莫斯科通話。不過,麗達。有句話我要先說明,隻能由你出麵和烏斯季諾夫同誌進行交涉,我和總參謀長都不能參與其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完全明白,司令員同誌。”為了確認我的猜測是否準確,我還特意補充說:“如果這件事情由您或者總參謀長出麵,一旦說服了烏斯季諾夫委員,得到了我們想要的裝備。那麽其他部隊的指揮員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也會請總參謀長出門來為自己的部隊解決裝備,這樣發展下去。事情就有可能失控。”


    “麗達,你的判斷完全正確。”華西列夫斯基笑著誇獎了我,接著說道:“以你和烏斯季諾夫同誌的交情,就算無法實現部隊的完全換裝。但一兩個近衛師的裝備還是沒問題的。”


    舒米洛夫深怕我不會用高頻電話,便幫我撥通了莫斯科,等聽到話筒裏有聲音傳出來的時候,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喂,值班員同誌,請把我找一下烏斯季諾夫同誌。您問我是誰?對不起。您暫時沒有知道的權限,請立即通知人民委員同誌,要是誤了事,您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也許是舒米洛夫說話的語氣,把對方嚇壞了,估計馬上就去找烏斯季諾夫了。過了片刻,舒米洛夫用手捂住話筒遞給我,低聲地說:“是烏斯季諾夫同誌。”


    我笑著向他點點頭以後,接過話筒貼在耳邊,說了一聲:“喂!”


    聽筒裏立即傳來烏斯季諾夫那熟悉的帶有磁性的聲音:“喂,您好!我是烏斯季諾夫,請問是誰找我?”


    “您好,人民委員同誌。”我連忙禮貌地迴答說:“我是奧夏寧娜。”


    “原來是麗達啊。”烏斯季諾夫原本嚴肅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甚至還調侃地說:“聽說我們的女英雄到前線去當集團軍司令員去了,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怎麽樣,當司令員的感覺如何啊?”


    “不怎麽樣,每天煩心的事情一大堆。”我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留在您那裏,當那個基地負責人呢。”


    “現在來也不晚啊,那個位置,我可一直都為你保留著的。”烏斯季諾夫說完這句話以後,語氣恢複了正常,問:“麗達,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人民委員同誌。”聽到烏斯季諾夫主動問起,我也就順水推舟地將自己集團軍的情況向他講了一遍,末了還補充說:“您看能否在近期為我們換裝一批新式裝備啊?”


    對於我的請求,烏斯季諾夫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道:“麗達,情況不好辦啊。目前兵工廠的生產已達到了極限,想增加產量是很困難的。”他說到這裏時,我聽見隱約有翻動書頁的聲音傳過來,似乎正在翻看大本營提供給他的換裝清單。接著,他果然為難地說:“麗達,情況不太好辦啊,根據換裝的名單,你們第6近衛集團軍的換裝時間,是在十月中旬,也就是說你還需要等五個月,才能為部隊進行換裝。”


    聽到烏斯季諾夫這麽說,我立即嬉皮笑臉地對他說:“人民委員同誌,我好像聽說您的手裏還有武器分配的機動名額,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把這個名額讓給我們集團軍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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