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鷙的南方駐軍跟李國棟的北方駐軍相比,要嚴明很多。


    他手底下的將士大多是正義凜然之士,訓練有素,戰鬥力也較強,跟蘇木士兵在南陵京城外膠著了一個月,也沒分出勝負來。


    可能他也沒想要分出勝負來。


    他帶著部隊來到京城之後,就一直駐守在京城之外,中途想要進宮麵聖,但卻被攝政王給堵了迴去,說什麽陛下守在太上皇身邊日夜不息,身子不好,不適合見人。


    金鷙當時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戰事如此的緊張,陛下作為一國之君,怎麽能不出來主持大局。


    唯一的可能就是,陛下被控製了。


    顧雙楠想要借機把控朝政。


    金鷙是個頭腦清醒的人,顧雙楠雖然姓顧,但往上倒一代都還是個外姓人,要不是因為他爹那點戰績,根本不可能改為國姓,世代傳襲爵位。


    他不可能效忠於一個外人,又不能在皇宮放肆,恐有逼宮之嫌,隻能退一步駐守在京城之外,隻與蘇木人維持一種比較微妙的平衡關係。


    隻要蘇木人按兵不動,他也按兵不動,這倒是將宮裏的那位攝政王給急慘了。


    這日,又有宮人來送信,說陛下要求他馬上發兵,將蘇木人擊退,而金鷙還是那句話,要他發兵,那就要親自見到陛下,要親自聽到陛下給他的命令。


    宮人見這人軟硬不吃,隻得無功而返。


    顧雙楠氣的又摔了一個玉盞。


    砸在地上,濺起了四碎的渣滓。


    幾個宮女麵麵相覷,低著頭又不敢多說什麽,隻能默默地跪在地上收拾。


    顧雙楠紅著眼走上前去,踹了其中一個宮女一腳,那宮女猝不及防地,手按在了碎片之上,瞬間血流滿地。


    另外兩個宮女被嚇著了,捂著嘴抽了一口氣。


    “沒用的東西!”


    小宮女們瑟縮著不敢說話。


    這安王當了攝政王之後,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以前的他無論是在誰麵前都保持著一副謙遜的樣子,對上對下都很有禮貌,即便是宮裏的宮人,他對他們都客客氣氣的,而現在......


    這個滿眼猩紅,渾身散發著暴戾氣息的人,哪裏還是那個彬彬有禮的公子,簡直就是一個發了狂的野獸。


    門口進來一個人。


    宮女們的視線轉移過去,是攝政王妃。


    “參見王妃......”


    薛靈看了她們一眼,又垂眼看著那個受了傷的小宮女,朝著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點點頭,過去將人扶了起來。


    “收拾了就先出去吧。”


    幾個小宮女如蒙大赦,趕緊將地上的碎片收走,弓著身子出去了。


    屏退眾人,薛靈才抬眼看向顧雙楠:“你現在知道自己在眾人麵前是什麽樣子嗎?”


    顧雙楠手覆在殿裏藤椅上的木雕上,斜著眼覷了薛靈一眼,冷笑一聲。


    “什麽樣子需要你來管麽?”


    “以前的安王在外麵樹立的形象,你是全然不要了,是強弩之末,不在乎了?”


    顧雙楠像是被戳到痛處,猛地迴過頭來,走了幾步,一把掐住了薛靈的脖子,將人往頂梁柱上一推,後者被扼住了唿吸,出氣困難。


    不一會兒就將臉憋紅了。


    男人額角青筋炸裂,一雙眼睛鼓得圓圓的,紅血絲爆出:


    “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管的不要管。這麽多年的規矩,你倒是忘了。”


    眼看著薛靈快要背過氣去,顧雙楠才將她放開。


    薛靈手撐住柱子喘了幾口氣,才將胸口的憋悶感給驅除了。


    “上次你把顧與放走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現在你倒是來嘲諷我了。”


    薛靈也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倒是想跟我算賬,不也顧忌著在外麵的臉麵麽,安王一當上攝政王,就誅殺自己的結發妻子,傳出去,不好聽吧?”


    顧雙楠擰了擰眉,咬著後槽牙:“你找死麽?”


    “不,我還嫌命短呢。好好的王爺不當,非要去篡位,現在兵臨池下,金鷙又不肯聽你的,可如何是好。”


    顧雙楠一聽這個,更來氣了。


    明明在顧與跑掉的第二天他就派人去追了,可是追到一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將人劫走了,他現在都不知道,顧與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些日子也一直派人在找,可就是沒有下落。


    這個人還能從地底下消失了不成。


    “我勸你不要逞口舌之快,畢竟我現在的形象也不怎麽好了,多殺一個也不算多。”


    薛靈聽了,並沒有感到多麽的害怕,臉上沒什麽表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兩人對峙著。


    直到外麵有人來報。


    “王爺,我們找到了成王殿下。”


    “成王?”


    當時迴來的人稱,顧與是和顧成一起逃的,找到了成王,是不是就找到了顧與?


    他大步跨出去,看到顧成衣衫襤褸,臉上不知道蹭上了什麽泥汙,黑乎乎的,跟以前那個花孔雀的樣子全然不同了。


    他一看到顧雙楠,渾身開始發抖,開始掙紮,幸好有侍衛扶著他才沒讓他掙脫。


    “顧與呢?”


    顧成抿著唇,詐屍般的立起身子來,故意挺了挺胸,裝作一副不害怕的樣子:


    “我怎麽知道!”


    顧成那天在魚店裏麵等了顧與好久,都沒等到人迴來。


    到第二天,才聽說他被人擄走了,來人好大架勢,直接將人扛走了,聽說還是蘇木人......


    他第一時間意識到是宋祈年。


    顧成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和顧與待在一起,沒有顧與他一個人在那個小鎮上待著有什麽意思,於是當天便辭了老板,靠著一雙腿開始往迴走。


    無論怎麽樣,他都是要跟顧與在一起的。


    可是走到一半呢,就被宮裏的人抓住了。


    直到站到顧雙楠的麵前。


    “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嗎?”


    “走丟了,走丟了你不知道嗎?”


    顧雙楠看著他,冷哼一聲:“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


    他看向顧成的目光帶著荼毒。


    “你的王妃和孩子,都在宮裏呢!”


    “你.....顧雙楠,你他媽是人麽,你提女人和小孩兒幹什麽啊,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所以我再問一遍,顧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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