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氛圍凝結到了一個很危險的點。


    顧與繃緊的肌肉在微微發抖。


    撐在他身上的宋祈年看到顧與確實是怕了,吃了“苦頭”,想必也就長了些教訓,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


    其實宋祈年似乎明白顧與為什麽要跑。


    像他這樣懶懶散散的人,確實不適合做君主,也許是為了逃脫那樣樊籠的生活,所以要跑。


    那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宋祈年無所謂的。


    顧與喜歡什麽生活,他也可以喜歡什麽生活,最讓他氣憤的是,顧與絲毫不留戀,轉身就跑的那瞬間。


    真讓人心寒啊。


    不讓他陷入黑暗,墮入深淵,他的太子殿下就不知道這世間有多麽的險惡,這世上有多少人覬覦他。


    就殿下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白白嫩嫩的文弱模樣,怎敢揣著這麽多銀子跑路的啊?


    自己就是要讓他知道,隻有待在自己的身旁,才是最安全的,讓他不敢再生出拋開他的心思。


    指尖在顧與的軟肉上捏了捏,帶著那溫熱的溫度,最終還是抽了出來。


    “這麽緊張幹什麽。”


    宋祈年大概猜出了顧與嘴中的“變態”是什麽意思,揶揄道:


    “我還沒那麽‘變態’。”


    顧與一愣,心中早就將麵前的人揉踩千萬遍了,一個變態好意思說自己不是變態?


    他還沒來得及放下心來,就聽見對方說:“起碼,也要等你成為壓寨夫人那天吧?”


    顧與:!!!???


    “那我現在不動你,可以先討點好處麽?”


    顧與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撇過臉去,對方的唇瓣就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脖頸間,還稍微用了點力,含著他脖頸間的軟肉咬了咬,又放開。


    “你......”


    顧與羞的滿臉通紅。


    唇瓣再次落了下來,重複剛剛的動作,在顧與的脖子上留下好幾個痕跡。


    皮膚也嬌嫩的不行。


    就這麽輕輕咬一咬,就留下痕跡了。


    宋祈年垂眼看著自己的傑作,十分的滿意,滿意地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顧與已經完全空洞了,他無法擺脫麵前人,隻能讓他為所欲為。


    好在,對方並沒有進行更過分的動作,隻是抱著他的肩膀,躺在他的身側,又在他的臉側親了親。


    外界的天色好像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顧與看不見任何的光亮。


    他分不清時間,辯不明長短,就這麽躺屍般倒在床上,動不了一分。


    起初他還能聽到旁邊人微微的唿吸聲,聽到時不時傳來的一聲動物叫聲,後來,意識就越來越模糊,腦袋也越來越沉重。


    他無法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隻能任由自己的意識渙散,失去所有的感官和知覺。


    直到沉沉的睡過去。


    不知何時,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躺在顧與身側的宋祈年起身,愛戀地在顧與的唇角貼了貼,才下床,走到門口開門。


    阿加:“少主,那個,他睡著了嗎?”


    宋祈年迴頭望了望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嘴角勾了勾,喉嚨裏溢出一聲:“嗯。”


    “我隻在飯菜裏放了一點點迷藥,不會有什麽副作用,隻是見效稍微慢點。那咱,按原計劃行事?”


    “好,你們迴去的時候要小心,我暫時可能會留在山陵州。”


    阿加濃眉皺了皺:“少主,那李狗賊可也在那兒啊,你......”


    “放心,我現在是太子的人,他暫時不敢動我的。”


    阿加嘟噥了一句:“少主你是怎麽看到他還能忍得住不衝上去刺他幾刀的?”


    宋祈年負著手,眼眸一沉,嘴角繃得筆直:“因為,我想要的,不僅僅是他的性命。”


    *


    耳邊透進鳥叫聲。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眼縫。


    天色大亮。


    被蒙著眼睛不知道多久的顧與,終於再次看見了光亮。


    他瞪大了眼睛驟然翻身坐起來,發現自己還在那個茶棚裏,隻是之前滿滿當當的茶棚此時已經廢墟一片,除了他身下的草席和頭頂的屋簷,啥都不剩了。


    像極了老板卷款跑路之後的爛尾樓。


    顧與看到自己原本光鮮的衣服不知道沾染上了什麽汙垢,黑黑黃黃的,髒汙不堪,蓬頭垢麵的,看起來像個不知道從哪個災區逃出來的難民一樣。


    原先胸口處藏的滿滿一疊的銀票,現在也癟了下去。


    如今的顧與,就像是一個騙了財又騙了色的二愣子,被“玷汙”之後,還被人隨手扔在這荒郊野外。


    至今,他都不知道“綁票”他的那群人是什麽人。


    也不知道他們的老窩在什麽地方。


    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綁去,又怎麽被丟在這裏的。


    太陽光刺過來,刺得他眼睛好疼。


    顧與伸手碰了碰,確實很疼。


    大概是之前哭了太多次,眼睛腫了。


    除了眼睛疼,唇瓣疼,手腳腕疼,屁股並不疼。


    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悲傷感再次襲了過來,他想哭,可又流不出眼淚來了,眼眶裏敢脹酸澀,連同著胸腔裏也漲的鼓鼓的,一股鬱氣消散不出來,將他憋出了內傷。


    踏雲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顧與在草席上坐了好久,才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站了起來,他迷茫地望了望四周,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因為之前,他也並不記得路,是任由馬匹將他帶過來的。


    迷茫了片刻,他朝著陽光升起的方向走去。


    那邊總有光吧。


    他不想再陷入黑暗裏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兩個時辰,顧與耳邊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音。


    片刻之後,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驚唿:“殿下!殿下,屬下可找到您了!”


    少年的聲音幹淨清冽,將顧與從那片荒蕪的世界裏麵拉了迴來。


    他像個年久失修的機器,忽然被人運轉起來,零部件都在嘎吱嘎吱的作響。


    宋祈年從來沒有看見過顧與如此差的臉色,他轉過來的時候脖子跟生了鏽一樣,每轉動一格,都會哢哢響幾聲。


    顧與看到少年的瞬間,滿腔的憤懣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眼淚也終於流了出來。


    他喊他:“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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