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念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純白的繁花驕輦上側躺著一位男子,裸露著修長的腿,慵懶的手指玩弄著一縷發絲,披紗籠罩下,他的容顏若隱若現,滿頭銀發披散肩側,額前的碧石裝飾襯托著他妖豔絕美的容貌,狐狸眼微微上挑,餘光瞟了眼人群之中的百裏念。


    “停。”他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伸手掩開帷幔,經由天卦指引來到邊陲小城。


    一行隊伍停在中央,伺候的小廝很是不解的看向了大祭師。


    “大祭師...”小廝的話未完,他人已經從驕輦上飛身而下,羽毛扇遮掩半張臉,身姿翩翩,銀發隨風舞動折射光芒。


    緩緩落地,腳步生花,身軀散發著異香,體態翩翩一手倚在身後,棕色的眼瞳不曾離開百裏念的身上。


    ‘長得好像狐狸’百裏念在心中腹誹著,比蘇以然還要柔媚無骨,容貌放在中原算是無人能敵的,連她都有點被掩蓋鋒芒。


    他瞥見眼前女子手中的鐵質令牌,眼瞼低垂,眸光閃動,笑容灼灼,如火般明媚動人。


    “是你。”男子興奮之情顯露於表,未做他想立馬拉起百裏念飛迴驕輦,獨留聽風一人在風中淩亂...


    什麽情況?主子被綁架了?


    她剛想上前營救主子,卻被百裏念的手勢暗號攔下,乖乖退居到一旁藏匿起來。


    眼看這人的出行依仗,身份定然不凡,而且她們都叫他大祭師?會不會是翟貞所說的翟家旁支?


    “你認識我?”百裏念好奇的問了句,她從沒來過南疆,自然不會認識他。


    “你手中的令牌,證明小紅已經查驗你的身份了,並且尊主也承認你。”男子輕搖羽毛扇,依舊慵懶的側躺下,纖細膚白的大長腿隨意擺放,一臉嫵媚妖嬈的注視著百裏念。


    “尊主,還有這號人物?”百裏念以為紅衣女子還有這層身份。


    “你不知道尊主?”男子忽然坐起身,自己認錯了嗎?可她的容顏與尊主九層相似呢。


    “你說的是天天穿著紅衣,戴著金蝶麵具的女子嗎?她是尊主?”百裏念眉尖上揚,疑惑的問著。


    “小紅?她才不是呢,不過是尊主養在身邊的門徒。”男子輕言說道,小紅算是尊主的首席弟子吧,不過天賦太差,被他批了命格,建議迴爐重造。


    “...”百裏念心驚,千影閣還有這層關係呢?


    “你前世坎坷,今生卻是至尊命格,不愧是尊主的繼承人。”大祭師湊近她的身旁,揣摩起她的麵相。


    “等等,你說的繼承,是千影閣?”千影閣的身份不是與她對立的嗎?還派人刺殺過她。


    “千影閣隻是小紅在中原創建的分支而已。”大祭師話語間盡是嘲諷之意,他就說小紅不行,可尊主還是讓她去。


    “...”


    “尊主要是見到你定會開心的,你快讓我看看後背。”說著男子上下齊手,調轉了身位,百裏念還沒反應過來,衣裳就被他扒開了。


    百裏念後背‘彎月’型的胎記顯現,男子欣慰,小紅總算辦了件他滿意的事。


    “你...”百裏念拉攏了衣物,他也太大膽了,還在街上呢。


    “你害羞什麽呢,都是行過房的人了。”大祭師勾唇一笑,手搭在彎曲的膝蓋處,滿眼柔情的看著她,似要將她看穿。


    “...”百裏念有種感覺,在他麵前藏不住心事,都能被他看透一般。


    “你背後的胎記隻有動情時才會顯露出來,成為大人後就不會消失了。”大祭師有些後悔,舔了舔下唇,這麽好看的女子,真想收入囊中。


    “我背後有胎記?”百裏念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的?她摸了摸平躺的背脊。


    “我帶你去見尊主。”男子瞄了眼她,穿著樸素,像個乞丐,她何等身份,居然在街上要飯,得換個裝扮。


    “對了,她們喚你大祭師,你是翟家人?”百裏念問出了心中所想,她要弄清這事的原委,為何自己與南疆人也扯上了關係。


    “你還知道翟家啊?也對中原那國師也是翟家後人,你聽她說了多少?”大祭師語氣懶散,枕著軟墊。


    “翟家的旁支在南疆,僅此而已。”百裏念沒有暴露太多。


    “放屁,她們祖輩才是翟家的旁支,幾百年前偷了本我曾曾曾祖母承襲的書,事發後趕去了中原,因為書中半冊未追迴,被她運用反撲了翟家,對付臨月。”大祭師咬著牙,憤恨的說道,當年翟家先祖因為這事,死傷慘重,曆經好幾代才迴到往昔之勢,好在那本書現在重迴她們手中。


    “這和滅國的臨月也有關係?”百裏念越發不明白了。


    “看來小紅什麽都沒和你說,各中緣由還是讓尊主告知你吧。”翟淵(大祭師)想著卦象果然顯現,今日出遊能遇見貴人,主要也是她長的太好辨認了,和尊主一般無二的麵容。


    ……


    百裏念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去了一處仙氣繚繞的山間之地,山下遍布迷陣,若是沒有人帶,走不出去。


    她被幾名男子推進浴池中,翟淵交待淨身後方能去見尊主。


    百裏念整個人浸泡在池子裏,熱氣沸騰,周遭仙霧飄渺,幾隻仙鶴從她的頭頂上空飛過,眼前景色如同世外仙境,南疆居然有這等風水寶地。


    小廝們動起手來,拿著棉巾想要替她擦洗身子。


    “不用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她原是想著大祭師會不會是安王的人,沒想到卻帶她來了這裏,莫名其妙的洗了趟澡。


    翟淵身披銀色狐裘,露出了光潔的長腿,搖著折扇一步步朝著她走來。


    “還沒洗好啊。”盤腿坐在百裏念的身邊,伸手試了試水溫,五指纖細,戲著浴池裏的水。


    “你們都出去。”她皺著眉,拾起棉巾遮擋胸前,這麽多人看著挺害羞的。


    “哎喲。”翟淵的羽毛扇捂著臉,嬉笑出聲,都破了身子,心性還如幼童一般。


    百裏念似有察覺翟淵的嘲諷之意,麵色不悅,陰沉著整張臉,忍住揍人的怒氣。


    翟淵不再玩鬧,起身往尊主大殿的方向走去了。


    ...


    由天外隕石鑄造的寶座上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


    “尊主。”翟淵雙手交叉,半跪在地,抬眸望向上方。


    寶座之上,一名男子手肘枕靠在椅柄上,閉著眼小憩,如瀑般的銀發冠頂,發尾垂於地麵,玉釧中插著金製的龍頭簪。


    脖領處盤著一隻玉麵狐狸,指腹輕柔的掃過狐狸的毛發,長長的鳳眼張合,斂開眼瞼,碧綠色的眼瞳瞅著下方之人。


    “淵兒,你不是巡視去了嗎?”男子的聲音空靈清脆。


    “尊主,前兩日卦象有意,指示我去邊城尋人,果真找到了尊主心心念念之人。”翟淵站直了身子迴話,兩人的發色一致,並不是因為血緣關係,而是都練成了同一種功法。


    “她人呢?”尊主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喜出望外,急切的往他身後瞧了一眼。


    “還在沐浴更衣中。”翟淵迴應道,尊主的容顏一日比一日耀眼,完全看不出是六十幾歲的老‘妖精’了。


    尊主從上方緩步下了台階,眼中流露出期盼,小紅一月前發來的信函他收到了,告知他人已經找到並且確認過,是他的血脈無疑。


    百裏念跟隨小廝繞過無數的殿宇才來到了主殿中,她一步步的跨越台階,直至最後一個門檻,雕梁畫棟之景盡收眼簾。


    抬眼間,恍如隔世的會麵,兩人的情緒意會不明,尊主看著她的臉,笑容更甚。


    翟淵作為旁觀者,以兩人的麵容來看,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無差別,除了那一頭銀發與尊主的容顏氣質無法比擬,其餘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好孩子。”尊主忍不住興奮感,往百裏念的方向走去,她似有防備,向後退了幾步,疑惑在心,凝視著前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看他的容貌,年歲應當與母親差不多。


    ‘難道她不是張家人?也不對啊,母親與祖母長的挺像啊?那她是撿來的?’


    “你是?”百裏念問出了疑慮,她的命運還真是坎坷,永遠在認親的路上,這人不會是她親生父親吧?還是母親與他人生下她,然後抱養給了馮夫郎?


    “咳咳,你該喚我一聲祖父。”尊主咳嗽一聲,手倚在身後,端著一副長輩的模樣。


    “什麽?”百裏念嫌棄的眯著眼,不可置信?她怎麽又蹦出了個祖父?祖母不是說祖父逝世很久了嗎?


    “叫聲祖父。”‘老妖精’慈愛的看著百裏念,麵色愁容,那功法大成後容貌將會停滯,一直保持著最年輕的狀態。


    玉麵狐狸從尊主的脖頸上跳到了百裏念的懷裏,在她的身上環繞,嗅著氣味,往她眼眸處舔了舔。


    “小玉,迴來。”尊主招了招手,結果小狐狸不理會他,而是盤桓在了百裏念的脖領上。


    “這沒良心的小家夥。”尊主呲著牙,白養了幾十年,遇見小主人就不要他了。


    “?”百裏念完全懵了,若說逸仙,眼前男子當之無愧,他的儀態舉止都在散發著仙意。


    “尊主,那我先退下了。”翟淵說完,對著百裏念拋了個媚眼,他早就垂涎尊主的容顏了,現在有位女子替代,真想即刻洞房。


    碩大的殿宇中獨留下二人,百裏念總覺著眼前人深不可測,還是別主動搭話,若威脅性命,先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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