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這座小島沒有一點人工的痕跡,貝殼通道的盡頭是一汪淡藍色的海水。


    我有些震驚:“小花他們沒有帶潛水設備就下水了?”


    三叔低頭摸了摸水麵:“下麵的海水跟大海並不是通聯的,這水的顏色要比海水更淺些。”


    我用科學的方式給三叔解釋:“海水之所以藍是因為它反射了藍天的光,這貝殼山裏沒有藍天和太陽,這水本來就應該是藍色的,或者這水裏有浮遊生物礦物之類能影響到海水顏色的東西。”


    我說到興頭上,動手比劃了一下:“最突出的例子就是紅海,紅海裏一種紅褐色海藻大量繁殖,使得紅海染成一片紅,還有白海,由於常年冰雪覆蓋有機物含量少,所以海水呈現白色。”


    隻可惜他們倆沒一個人聽我科普,黑眼睛直接俯下身子聞了聞:“貝殼就是從這出去的,連貝類都可以存活,這水對我們來說應該沒太大殺傷力。”


    我拍了拍黑眼鏡的肩膀:“放心,就算這水有問題,小爺也下定了。”


    三叔將手電纏在手腕上:“我先下去看看,你們在後麵跟上。”


    說罷他就跳進了水裏,很快我就隻能看到水下傳來手電微弱的光。


    “三叔,三叔。”我喊了兩聲才想起來現在他在水下沒有辦法迴我。


    我看一眼黑眼鏡,見他麵色如常才開口道:“等會兒我們一起下去,我會用樹枝拉著你,你水下憋氣記錄是多少?”


    黑眼睛將樹枝扔在地上:“你不用拉著我,自己往前遊就是,我能聽見方向,你要換氣就自己往迴遊,不用管我。”


    聽見黑眼鏡這麽說,我也就跳下了水,現在還能隱隱約約看得見三叔手電的光在往前移動,於是我奮力向光的方向遊去。


    我遊的時候就覺得光移動的速度不對,遊近才發現,這哪裏有什麽三叔,隻有個手電筒孤零零漂浮在海裏。


    這時候我也憋不住氣了,想上去換一口氣,剛調整完方向,蹬了蹬腿,便感覺腿一沉,緊接著就被砸在了地上。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黑眼鏡也掉了下來。


    不過黑眼鏡並沒有摔倒,他借力一滾,快速站起來擺出個防禦的姿勢。


    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宮殿的屋頂上。


    四周很暗,不知是什麽東西發著點點熒光,將整個空間照的朦朦朧朧的。


    “水底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我心裏納悶,想掏出手電看看情況。


    卻不曾想按了好幾下手電,手電並沒有亮起。


    我拍了拍手電:“壞了?”


    三叔拿過我手上的手電裝進口袋裏小聲道:“別費這力氣了,這也有磁場,這種帶電的東西都用不了。”


    我熄了用手電照明的心思,見黑眼鏡做賊似的左顧右盼,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掉下來這麽大動靜,該聽到也就聽到了,既然小花沒來,那就是不想理我們。”


    頓了頓我又往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準確的來說是不想理你。”


    見自己的話讓黑眼睛沉默下來,我幹咳一聲:“所以你別分心了,活著才能去找小花道歉,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接著我將這個水中空間的樣子給黑眼鏡描述了一番,問道:“我問道:“這水中的空間明顯不符合科學常理,這座宮殿的主人是怎麽將水隔絕在外的?”


    黑眼鏡沉默了一會搖頭:“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有自下而上的氣流,我覺得和這股氣流有關。”


    三叔將周圍轉完了:“沒進來之前,我還以為這裏沒有人來過,但現在看來這裏的建築明顯是唐朝的風格,就是不知道他們在這裏研究過什麽?”


    我看向黑眼鏡:“你把那本書上詳細的內容給我講一遍,除了換骨新生還有什麽其他的記載?”


    黑眼鏡還在張這手辨別氣流:“那本書看起來就像是鄉野怪談,如果不是我碰巧發現書中記錄的一個故事跟我和花爺曾經下過的一個墓很像,我也不會將這本書帶迴家。


    這個換骨新生的故事在書裏隻有很少的記載,說的是唐朝武皇年間,有一支沿路表演的戲班,以馴獸最為出名,後來有人引薦這支戲班為則天皇帝表演。


    第一場表演用了白虎,惹得女皇震怒,戲班班主為熄帝怒,展示了一件獨一無二的物品:一隻在水中不斷遊動的,活生生的鮫人。


    最後鮫人的結局,書中並沒有交代,隻記錄了女皇賞賜戲班,並將戲班留在了宮裏。”


    我提出疑問:“那你們是怎麽找到海邊的?”


    黑眼鏡收迴手:“花爺看了這個故事後,翻遍了所有武周時期的記載,按照地方誌和一些野史找到了戲班進京路線,戲班的源頭就在這。”


    我還想問什麽,黑眼鏡開口打斷我:“這裏確實有氣流,像是貝類粘液和氣流組合起來生成的空間。”


    三叔已經將下去的繩子固定好了:“別在這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們下去找到東西,然後離開,這地不對勁。”


    順著繩子到達地麵,地麵上也布滿了貝類,不過這裏的貝類是活的,貝殼一張一合,帶出許多粘液。


    發著熒光的其實是貝殼邊緣肌肉上數不清有幾個的眼睛,我盡量不踩到滿地的貝殼:“這裏用不了手電,我們要不要抓幾隻貝殼照個明?”


    黑眼鏡搖頭:“黑暗裏拿著發光的東西走動太危險了。”


    黑眼鏡畢竟比我有經驗,我也就沒堅持自己的想法。


    宮殿和著名的通天浮屠很像,不過沒有通天浮屠那麽高,大殿原本的木門已經倒了,我們進了大殿,大殿的地上沒有貝殼,正中央有一幅和殿頂對應的散發著微光的星圖。


    除了星圖,四周都是巨大的閉目佛像,黑眼鏡側了側頭:“我聽見爬動聲和歌聲。”


    我學著黑眼鏡歪歪頭,但什麽都沒聽到,問黑眼鏡道:“小花唱的?”


    黑眼鏡搖頭:“鮫人唱的。”


    我站的離三叔近了些:“這還有活的鮫人?”


    三叔打了我頭一下:“慫什麽,它敢過來,我們就給他片了。”


    我沒三叔這麽樂觀,從口袋掏出衛生紙遞給黑眼鏡:“鮫人聲音可能有致幻作用,你要相信我的話,你就把耳朵堵住。”


    黑眼鏡接過衛生紙但沒有塞進耳朵:“不是不信你,我更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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