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天微微的亮,鬧鈴響起。


    睡眼迷離的人抄起手機關掉鬧鍾,瞬即從床上爬起。


    正要下床,昨天的記憶突然迴籠。


    時柯羽不喜歡他做早餐。


    他垂著頭,盯著床上純黑的被單愣了神。


    那要不,還是乖乖聽話?


    他這麽勸自己。


    於是,他設了晚一些的鬧鈴,重新躺下繼續睡。但躺了會兒發現實在睡不著,隻好爬起來去洗漱。


    然後在樓上悄悄等,等飯差不多做好了才下樓去。


    時柯羽正把做好的早餐往桌上擺,白毅染則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挪到椅子旁,老實巴交地坐下。


    時柯羽:“洗漱了?”


    白毅染點頭:“嗯。”


    轉身進廚房之際,時柯羽抬手揉了揉他腦袋,“早餐馬上好。”


    “嗯。”白毅染乖巧點頭。


    隨後按亮手機,今天11月10號,明天就是時柯羽生日了。


    他看著屏幕犯了難,因為他還沒挑生日禮物。以前他每年都會給時柯羽挑一個自己認為最特別的禮物,但其實挑了這麽多年,已經沒有什麽新鮮玩意兒可以挑了。


    就在昨天,時隆林和劉茵就在群裏發消息說明天迴不來了,自己要是不給時柯羽過生日,是不是太冷清了。


    他點開百度,輸入:哥哥生日送什麽禮物送。


    迴來看見白毅染看手機看得認真,時柯羽提醒他:“看什麽呢,先把早餐吃了。”


    “哦哦,好。”白毅染迴過神來。


    白毅染覺得挑禮物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想挑特別的吧,但又覺得什麽都不夠特別。


    這件事困擾了白毅染一上午,就連上課期間也用手機在各種購物軟件上找靈感。但一直沒想好要買什麽。


    “項鏈……”他自言自語,“不好不好……”


    “鞋子……”他又搖頭,“不缺……”


    “哎……”他絕望地趴下在桌上。


    辦公室裏。


    南懿深正在看合同,這時門被敲響了。


    “進。”


    隻見任維懷走進來,有些支支吾吾地說:“副總,明天就是總裁生日了,我們……同事們都想給他一個驚喜。”


    南懿深越聽越覺得離譜,覺得這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的想法,人家堂堂一個董事長,跟什麽員工一起過生日,簡直離譜。


    “驚喜,他為什麽需要你們的驚喜?他是老板,他不得請你們吃飯?”南懿深將手裏的合同一放:“再說了,他不喜歡那一套,一個人習慣了。”


    他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


    想到這,他頓了頓,叫住任維懷:“不過……”


    任維懷眼睛立馬亮起來。


    “大家一起給他過也挺好,省的他一個人。”


    任維懷趕緊點頭附和:“對……不過,我們也不知道時總喜歡什麽,想著您跟時總比較熟,所以想問問你。”


    說到這個南懿深也開始犯難,跟他在國外待了那麽久,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有什麽喜歡的東西。不過……心心念念的人,倒是有。


    思索一會兒,說:“這樣,那天我不是讓你留了時總旁邊那個帥哥的電話嗎,明天把他叫過來,其它的隨你們怎麽準備。”


    任維懷愣住,怎麽就揪著那個人不放呢?她覺得找南懿深算是找錯人了。


    見她耷拉著眼角,南懿深端了端臉色:“就按我說的辦,明天聚會上我就要看到他。”


    任維懷為難:“是。”


    課間,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嗯?”原本趴在課桌上的人稍稍抬起頭,發現來電的是個陌生人。


    他往左一劃,掛了。


    但那頭不依不饒,又打了過來。


    他接通:“上課呢,您要賣房子還是買保險,下課再打過來行嗎?”


    然後又趴下睡了。


    他打算等這節課下了就去實體店裏逛逛,用最快的速度把禮物挑好。


    電工電子課結束前,老師布置了幾道大題才正式下課。聽到老師說下課後,白毅染抄起書包就奔了出去。


    然而還沒走到校門口,剛剛那個陌生號碼又打來了。


    “怎麽那麽孜孜不倦……”


    按下接聽,連“喂”都沒有說,直接開口道:“什麽事?”


    “白先生您好。”是一個年輕的女聲,還挺客氣,非要打個招唿。


    “您好。”白毅染客氣地迴道。


    “白先生,我是時總的秘書,是這樣的……”


    “等會兒……時?”白毅染腳步頓住。


    接了電話他才知道這人是時柯羽助理,讓他明天過去參加她們給時柯羽辦的party。


    掛了電話他換了個方向走,既然已經決定明天要去時柯羽的生日聚會了,就不買什麽禮物了,幹脆去那兒喝兩杯得了。


    下午六點,白毅染已經在家裏寫完了那幾道電工電子大題,一看向窗外,天都有些黑了,時柯羽還沒下班。


    於是他一個人去別墅周邊轉了轉。


    不遠處好像有什麽反光的東西,很長,他走過去發現是一條人工溪流,放眼望去,竟然直通別墅外麵。


    他定定地站著,遠遠地望向溪流的那一頭。


    這時,一陣晚風吹過,涼意傳來。讓他想起,四年裏,一次電話都沒打過,一條消息也沒有發過。


    等他往迴走的時候,草地上的矮路燈亮了,照著中間的小道。放眼望去,驚人的好看。


    他進屋時,時柯羽已經迴來了。


    在沙發上坐著,正在打電話。但在看見他後立馬關了手機,問:“去哪兒了,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白毅染掏出手機來,才看見四個未接電話,隨後道:“靜音了,沒看見,我在周圍轉了轉。”


    “還挺好看的,”他索然無味地描述著,然後說:“我好困啊,先去洗澡睡覺了。”


    時柯羽沒說話,隻是一直看著他上樓的背影。


    然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著。


    零點,時柯羽把掐滅煙,看了眼手機。


    微弱的燈光將他側臉映得性感,可此時輕抿的嘴唇卻顯得整個人冷沉。他仰起頭往後靠,喉結在脖頸上下滾動一圈。


    他苦笑一聲。


    零點了,有很多人給他發來生日快樂。但是唯獨沒有白毅染的。


    跟白毅染之間,退一步他做不到,進一步又不知道用什麽方式。


    能不能,直接跟白毅染說喜歡他?


    然後慢慢貼近他,把人抱著,慢慢地吻,吻到窒息,吻到兩個人都不再清醒,然後聽白毅染說一萬遍他也喜歡自己。


    他這樣想,想到眼角濕潤、泛紅。


    可第二天,白毅染吃完早餐就走了,依然沒有補上那句生日快樂。那一刻,時柯羽打消了昨晚產生的種種想法。


    他們之間不僅沒法更進一步,就連迴到過去,都是一種奢侈。


    下午。


    睿華生物。


    “你去。”一旁的女職員推了推任維懷。


    任維懷抵著牆,不肯動,小聲道:“我不敢去。”


    她搖搖頭:“我真的不敢。平常時總隻是冷,但今天我覺得他情緒不太好,很不好的那種。我是真的不敢。”


    聽她這麽說,圍在一旁的員工不再逼她。


    “要不,咱去找南總?”女職員提議。


    “還是你腦子好使。”一旁的男職員豎起大拇指。


    最終,公司全體員工在南懿深的庇護下,鼓出了最大的勇氣將時柯羽忽悠到提前訂好的會所裏。


    會所裏,幾十人在裏頭,周圍卻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沒人敢控場。


    直到一個人走進來。


    看著這沉悶的氛圍,白毅染四處望了望。


    時柯羽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


    “……嗯。”白毅染欲言又止,“生日快樂啊,哥。”


    這氛圍,讓白毅染忍不住想伸出手和時柯羽握個手。


    “小柔,我沒看錯吧,那是白毅染嗎?那個……唱歌的那個?”任維懷激動得舌頭打結。


    “哈?真的!是白毅染……好帥啊,他跟總裁什麽關係?”


    “剛你沒聽見嗎?白毅染叫時總叫哥。”


    “親哥嗎?”


    “肯定不是啊,一個姓白,一個姓時,傻!”


    “我想去要個簽名可以嗎?”


    任維懷還沒緩過來:“上次他就來我們公司,不過戴口罩了,我沒認出來!”


    “花癡什麽,咱公司哪個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一個明星至於麽。”


    “你管,我就是喜歡怎麽了?”


    “行了行了,我百度了啊,人家是可是榮山科大的啊。”


    “榮科大的?我去,他咋不去娛樂圈撈錢?”


    “人玩小眾音樂的,不經常參加圈裏活動。”


    時柯羽沒想到白毅染會來:“你怎麽……”


    “你秘書,昨天給我打電話了。”白毅染在他旁邊坐下。


    “所以,你是忘了嗎?”時柯羽聲音冷下來,看著他。


    “嗯?”白毅染點頭,“什麽?”


    時柯羽:“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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