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路行進,塔塔部落得知皇帝禦駕親征的消息,果然真的一溜煙的就躲進了大漠的深處了~


    駐守涼州的將領。。。龜孫子真不要臉!!!動真格的就慫了!


    他追他跑,他退他進,他躲他藏,塔塔部落就跟個癩皮狗一樣,讓人惡心!


    就不能敞亮亮的打一仗,決出個勝負了,能不能別這樣跟個狗一樣!


    吃草的未開化的野人就是沒一點血性!


    大軍駐紮到青水關,正逢春日,風沙暴野,漫天昏沉,元武帝登上寧遠城樓,眺望遠處的大漠黃昏。


    出來一月了,任是小太監是如何細致體貼,新皇的細皮嫩肉終歸變得粗糙又黝黑了不少~


    新皇舉著了望鏡,望著灰黃的大漠深處~


    廣袤的戈壁灘,是一片荒蕪而又充滿神秘的土地啊,狂風唿嘯,鬼哭一般狼嚎,飛沙走石,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遠處,連綿的沙丘如波濤般起伏,如同日月交替與風雨變幻,曆經滄桑,偶有幾叢耐旱的植物,它們頑強地紮根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就和塔塔部落一樣,是打不死的小強。


    入目的風光雖然荒涼,倒也有著獨特的魅力,遮住了一切鬼祟,心中頓生生命的堅韌與渺小之感慨,那是一種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啊!


    是獨特的風光啊,與中原相比,多了野性與粗獷!


    可哪裏能看到塔塔部落的狗影子?!還有他們的駐紮之地呀?!


    怪石嶙峋,黃沙鋪天滿地,此時正是沙暴 天氣多發的時候,塔塔部落躲藏起來更便利!


    找不到人,這要如何痛擊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大啟可不是以前的窩囊樣的!?


    大軍都開拔到眼前了,糧草都運到邊關了,全國都動員了,準備磨刀霍霍向敵寇!這敵寇竟然玩起了遊擊戰躲貓貓?!可惡啊!


    他這新皇上任也該有三把火,總不能灰溜溜的無功而返吧?!


    別是他班師迴朝走到半路上,塔塔部落又出來打饑荒!


    那可是太不要臉了!


    眾位將領憋了一口氣,臨出門前估計個個都祖宗祠堂裏上了香,保佑此次升官發財建功立業,在新皇麵前贏得一個出風頭的機會,不想竟然這樣了!


    因此團團圍了一圈,人人都是同仇敵愾憤怒異常!


    涼州守將建言,“臣已經派了老向導深入到大漠深處,他世代活在這兒,對地形不能說閉著眼能走出來,也是再沒有第二個比他更熟悉的,前日已有消息傳來,在鐵箍嶺發現塔塔部落生火的痕跡,想必敵軍曾在此處駐紮,再朝裏麵進去,隻有深水潭那裏有水源,想必敵軍匯聚於此,敵人定然以為我軍不敢深入,如此正好出其不意定會挫敗敵寇 !”


    一個老軍師一樣的男子捋著胡須站起來期期艾艾,“隻是我軍畢竟對沙漠不熟悉,若是貿然闖入,恐怕會迷路啊。”


    曹錄也眉頭微皺,“皇上,此時北地風沙肆虐,料想塔塔部落猜不到我軍竟敢深入地方巢穴,隻是這風沙實在太大,臣以為必要派熟悉此地的將領才行啊!”


    另一個守城將領“吭哧”站起來,聲音鏗鏘有力,“皇上,既然已有消息,這是不可多得的良機,臣願率兵前往。”


    另有幾個青年將領都站了出來。


    元武帝看了這幾個魁梧壯碩的將領一眼,讚許道,“陳乾,朕任你為三軍統帥,宋祁,你為副,張猛,魯廣各為左右將,即刻率兵出擊,不得有誤。”


    眾將得令,連忙點齊人馬,連夜就出發了。


    星火熹微,人聲暗去。


    元武帝站在城樓上,望著遠去的將士,神色莫名。


    程德青還有曹錄幾人默默站在身後,瞧著這座沙漠中孤零零又堅毅勇敢的城樓,心中不由生出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感啊。


    “程大人,同朕下一局如何?”


    “臣之幸也。”


    坤寧宮裏,夏皇後果然發動了。


    太上皇就是再不靠譜,親兒子出征在外,他也不敢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了,老老實實的跑迴宮裏,親自坐鎮夏皇後生產。


    婆子宮女端著盆盆盞盞來來迴迴,雖然匆忙,倒也不亂。


    內房裏,靜悄悄的十分壓抑,偶有幾聲呻吟傳來,料是仁宗已經有了幾位皇子皇女,經曆過幾次生產的時候,見到一盆盤的血水端出來,此刻也如坐針氈心裏慌得一比啊!


    千萬保佑皇後生個皇子啊!


    千萬保佑夏皇後平安無事啊!


    他那個死腦筋的兒子,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死活不納後宮,一說起這事還要嘲諷他一通,他也不敢多說了,如今偌大的後宮裏就這夏皇後一個,那肚子生的不是金蛋是什麽?!


    當年元後產子,他似乎也不曾這樣緊張恐慌啊!


    他瞥了左近的彭城公主一眼,這個小姑娘麵色發白,嘴唇血色疏無,怕是嚇壞了!


    哎,當年她出生的時候,他似乎也沒來得及看上一眼,林廢妃嚷著肚子疼耽擱了,等皇後宮裏送的信遞進來,彭城已經出生了,他急急趕過去,就看到了這個小家夥乖乖巧巧的包在包袱裏了,哎呀~


    仁宗不由老臉擠出花來,對著彭城勉強擠出笑,“莫怕莫怕,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你皇嫂定然平安給你生個侄兒。”


    已經致仕的夏首輔笑眯眯的捋著胡子笑道,“正是正是,公主勿要擔憂。”


    彭城公主心裏忍著白眼,轉過頭望向窗外的簷角,上京城春末雨水多了起來,此刻稀裏嘩啦下著雨,雨珠子形成了簾子落了下來,她心裏一酸,想起來母後,也是在這樣的雨天裏,生了她,然後就沒有再多的聯係了。


    太皇太後輕輕哼了一聲,瞪了太上皇一眼,見他眼窩深陷消瘦了些,知曉他自從出了宮日日逍遙,心裏也是恨鐵不成鋼,不過灝兒出征了,他搬迴宮裏也算懂事了,便沉聲道,“罷了,瞧這樣子,想必還有些時候,你快去歇會吧。”


    仁宗半夜被驚醒,熬了一個淩晨加一個大半天,精力已有不濟,此刻聽太皇太後這樣說,隻得涎著臉賠笑,“灝兒不在,朕哪敢鬆心,朕還是去抱廈眯一會,有甚消息朕也好知道,母後您坐了也有一會了,讓怡兒扶您迴去歇著吧,皇後一生產,兒即刻派人知曉您。”


    夏首輔夏大人也慌忙站了起來行禮。


    彭城聽他這樣說,轉過頭定定瞧了仁宗一眼,把仁宗瞧得差點熱淚盈眶,這丫頭多少年沒正眼看過他了~


    太皇太後也有些乏了,便扶著彭城公主的手出了宮門。


    太上皇也熬不住,扶著德保公公的手,也進了抱廈裏,躺下歇會補補精神。


    夏首輔這才敢緊張起來,心裏對著天皇玉帝各路神仙直念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要生兒子一定要生個兒子~


    夏皇後的父親,坐在末手,倒是真心實意,手哆哆嗦嗦,嘴唇泛白,心裏默念保佑閨女平安。


    元和十五年六月十六日辰時三刻,夏皇後生子,母子平安。


    太上皇喜極而泣,要大赦天下。


    左相急忙反對,“帝國有了繼承人理當舉天同慶,不如減免百姓稅賦,開倉濟民。大牢裏都是作奸犯科的罪人,大赦放出來,還會為禍百姓,這不是賜福這是賜禍啊。”


    兵部尚書詫異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左相竟敢這樣掃興,這不是忤逆龍鱗嗎?!


    不想溫忠翰也甕聲甕氣,“太上皇,元武帝在前線督戰,您就坐鎮後方維穩,此時此刻,怎能添亂呢?!”


    仁宗果然是軟柿子,一捏就軟,他臉色紅了一陣,也不扭捏,索性把事情推給左泉。


    左相笑眯眯的領旨,溫忠翰也心滿意足。


    這仁宗別的不說,當了太上皇之後,越發聽人勸了。


    林大人果然長了見識,他從前一直在地方為官,跟仁宗同朝的時候不多,不想仁宗竟是這樣的軟蛋,哎呀,元武帝怎麽這麽強勢捏,難道父弱子就強?


    呸呸呸,他要死啊 ,想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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