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恆被鞠荷拉出駙馬府後,張恆就對鞠荷笑道:“我看今日你們閨蜜敘舊很是投機,公主殿下也很高興,看來此次你跟我來北京是來對嘍。”


    鞠荷聞言便笑道:“那當然啦,我和薑莉與公主相識已久,以前在南京時,公主就老是抱怨自從她三妹寧安公主出嫁後,同輩裏隻有五妹嘉善公主能陪她說說話了,如今我和薑莉來了京城,她便可以經常與我們敘話解悶啦。”


    看著已經顯懷卻依舊陽光美麗的鞠荷,張恆便笑著說道:“你們閨蜜三人能相見相聚,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啦,如此一來,我也能放心地去領兵辦差嘍。”


    不一會兒,張恆就帶著鞠荷與薑莉二人在親兵家丁們的簇擁下迴到了張府之內。


    這時,張恆又笑著對薑莉說道:“此番多虧你能陪著鞠荷北上,否則我是真不放心讓身懷六甲的鞠荷陪我一起來京城,平常我軍務繁忙,你有任何事就直接跟我講即可,我一定竭力相助。”


    此時薑莉聞言就嫣然一笑,同時也說道:“我陪鞠荷北來讓她身心愉快就是我想做的事,你就不用謝我啦,另外我若真有事找你,也不會客氣的啊。”說完,薑莉就陪著鞠荷,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迴張府內院歇息了。


    看著與鞠荷一路談笑著進入內院的薑莉,張恆不由歎了口氣,並陡然想起了薑莉他爹薑富懷此前寫給自己那封關於薑莉處境的信。


    一想到這事,張恆心裏頓時有些煩惱,不過隨後張恆覺得自己老是在這獨自煩惱也不是個事,他明日得跟兄弟們商量一番再說。


    次日一早,張恆第一時間還想去找湯輔德聊聊,不過他隨即想到,現在湯輔德與公主剛成婚沒多久,現在兩人估計正濃情蜜意著呢,於是張恆就沒去旁邊的駙馬府,而是帶著親兵往北,直奔安定門城外的神樞營軍寨而去。


    清晨的京城街市上已經有許多人來往忙碌了,張恆帶著親兵縱馬前行經過安定門,迴到了神樞營軍寨內的營房之中。


    此時張恆和王勝眾將已經點齊了兵將準備操練,張恆此時一到,中軍戰鼓隨即鳴響,王勝眾將就帶著手下兵將直奔營中教場開始操練,張恆也隨之登上了教場的將台。


    當選鋒司的兵將們開始在教場內唿喝操練時,戰兵一營的其他兵將都沒有進入教場,許多其他司局的京營兵將都站在教場邊圍觀選鋒司兵將們的操練,張恆見狀心中了然,難怪這京營兵將總是不太堪戰,這京營兵將們平日便如此懶散,到了上陣廝殺時能打就奇怪了。


    就在這時,統領戰兵一營的京營副將高秉雲也在親兵簇擁中來到附近,一見教場上有整齊唿喝之聲,高秉雲就好奇看了下,隨後他就看到坐鎮教場將台之上的張恆。見此情景,高秉雲不由驚奇道:“張恆手下兵將操練竟如此勤奮,難怪張恆手下兵將精銳非常。”如此感慨之後,高秉雲也沒進教場,而是頗為滿意地迴到了戰兵一營的中軍大帳中。


    待到中午時分,神樞營軍寨內炊煙四起,當眾兵將開始吃飯時,張恆三下兩下就吃完了盤中餐,眼見王勝眾將都聚在一起吹牛,隻有何肅一人蹲在將台便眺望北方群山,張恆見狀就來到何肅旁邊,低聲對何肅道:“喂喂,問你個事啊。”


    何肅見張恆如此神神秘秘的,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於是他就說道:“你現在也是個小有名氣的驍將了好不,怎麽問個事還偷偷摸摸的樣子,咋了,你有啥事想不通啊?”


    見何肅一眼看破自己的意圖,張恆也就不繞彎子了,他當即說道:“我想說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此前鍾情一個書生,後來書生負心娶了別人,這姑娘因為此事頗受鄰居街坊們的非議,現在這姑娘的父親想讓這姑娘閨中密友的相公幫忙找找是否有合適與這位姑娘成婚的公子,你說這位姑娘的父親到底是啥意思。”


    雖然張恆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隱晦了,但何肅一聽,立馬說道:“哦,你說的是薑莉薑姑娘吧?薑姑娘他爹薑富懷薑僉事想讓你幫薑姑娘找個如意郎君?”


    見何肅當場說穿自己心中所想,張恆啞口無言,他緩了一個唿吸的功夫才神色尷尬地問何肅道:“這個,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薑姑娘啊?”


    何肅聞言都笑了,他當即把張恆拉到了王勝眾將身旁,並對張元德和韓輝等人說道:“兄弟們,你們說,薑姑娘此次陪張恆他娘子來京城,薑姑娘他爹會怎麽想啊?”


    張元德此前雖然不認識薑莉,但眾將相處已久,如今都已熟識,所以張元德對何肅所問之事那是信手拈來,隻見他當即說道:“這是明擺著的事,薑姑娘此前鍾意那負心書生之事已經在南京城內傳開,自然是不好找婆家的,如今薑姑娘跟隨張恆娘子來到北京,那薑姑娘他爹自然想讓張恆把薑莉娶進門算了,反正現在張恆廣受南北二京管軍大帥們的關注青睞,薑姑娘嫁給張恆也不用擔心以後會吃苦。”


    張元德此話說完,眾人都是一副此事本就該如此的表情,直接把張恆看愣了,張鴻此時也對張恆說道:“哎呀,事已至此,你為人又可靠,薑姑娘嫁給你,他爹肯定也放心啊。”


    見眾人都這麽說,張恆不由苦著臉說道:“哎呀,我知道啦,此事且容我再想想。”張恆話音一落,在場的張元德和王勝等八個風華正茂的年輕驍將頓時哄笑起來。


    就在這時,以嚴閣老為首的中樞重臣們正在皇城西苑的仁壽宮正殿內議事,嘉靖皇帝朱厚熜則無悲無喜地坐在龍椅上,淡淡打量著正在議事的大臣們。


    在議事結束後,新任順天巡撫張祉就對當下統管兵部事務的左侍郎王崇說道:“王部堂,我後日便要啟程前去薊州巡視撫標營,還請王部堂費心,按慣例幫我安排一番前去薊州的護衛儀仗之事。”


    王崇聞言當即應道:“這是自然,我今日便會將此事安排妥當,張巡撫後日清早隻要在督察員衙門中等著兵馬就位便是。”


    眼看眾人議事已畢,嚴嵩便帶著眾臣向朱厚熜行禮告退,待到王崇迴到兵部衙門後,他立馬就寫了公文,派人送到了五軍營的中軍大堂內,這時,京營總督顧寰正在其中理事。


    顧寰在看到兵部公文的內容後,他不假思索,當即派了旗牌官前去召集張恆前來五軍營中軍大堂議事。


    張恆正在教場中觀看手下兵馬操練。突然五軍營旗牌官出現,送上了顧寰的手令,張恆當即打開一看,發現顧寰竟要自己接到此封手令手立刻趕去五軍營中軍大堂中聽令,張恆見狀當即帶著親兵縱馬疾馳,迅速來到了五軍營軍寨內,並大步行至五軍營中軍大堂門口。


    顧寰遠遠便看到張恆趕來,見張恆已到,他便笑著對張恆招手道:“你來得真快,正好兵部有差事派下來嘍!”


    一聽顧寰說兵部有差事指派下來,張恆當即上前說道:“顧總督今日召末將前來,想必為的便是兵部的差事吧?”


    顧寰聞言便笑道:“正是,近日山東左參政張祉被皇上任命為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巡撫順天,而目前,順天巡撫所轄的撫標營就駐紮在薊州,目前兵部要我們京營出一隊精銳兵馬護送張巡撫前去薊州上任,我接到兵部此封公文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張恆,現在本督決定了,就由你統領手下兵馬護送張巡撫前去薊州上任,你要管束好手下兵馬,務必多多壯大京營聲威,這樣也能為張巡撫造勢,讓張巡撫盡快掌握撫標營兵將的人心。”


    張恆聞言後當然知道其中關節,畢竟目前京營大部分兵將守城方可,若是外出野戰,那軍陣律法就有點不好維持了,所以顧寰一定是看中自己手下兵馬野戰無懼且身手精銳,這才派自己護送張巡撫上任的,一念至此,張恆就當即拱手說道:“末將領命!”


    張恆在領受了此次護送張祉前往薊州上任的差事後,他便立刻迴營讓王勝眾將準備出城的輜重軍器,待到一日過後清晨的辰時初刻,張恆果然統領了手下兵馬,來到了都察院官衙的門前。


    此時張祉早就在都察院衙門內等候張恆到來了,眼見張恆已領軍站定,張祉立馬就在書吏家丁們的簇擁下出了都察院衙門,來到了張恆軍前。


    張恆此前經過書吏介紹,知道麵前這五十多歲模樣的四品右僉都禦史就是張祉,於是張恆就立馬迎上前去,拱手對張祉說道:“末將張恆領兵前來,專程護送張巡撫上任薊州!”


    張祉聞言也微笑點頭,並說道:“好!我觀你手下兵馬大都精銳非常,看來顧總督也是有心了,你此番送我去薊州上任,我也會向皇上如實稟報你手下兵馬的沿途表現。”


    張恆聞言心中一穩,隨後就微笑著沉聲說道:“還請張巡撫放心,末將明白!”


    眼見張恆手下兵馬已列陣嚴整,張祉就揚聲說道:“傳本官手令,全軍出發!”


    隨著張祉這一聲令下,張恆隨即統領著手下兵馬將張祉車駕護在軍陣中軍位置,隨後整個軍陣就轉而向東,直奔薊州而去。


    正是:閨名微北上京城,隨信來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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