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saber想去薩洛斐爾先生那裏嗎?”


    間桐櫻眨了眨眼,對美杜莎的請求感到意外。


    不止她意外,以諾修斯也挺意外的。


    他還以為美杜莎那句“我會死死地纏住你的”隻是說不會再和他分開,沒想到是真正字麵意義上的纏住。


    這下不得不用第二寶具把她收容了。


    “嗯。”


    美杜莎點頭。


    現在,客廳中,桌子的三麵分別坐著遠阪凜、兩隻櫻、衛宮士郎。


    兩位亞瑟王結伴出去采購食材了,現在還沒有迴來。


    間桐雁夜帶著間桐鶴野和間桐慎二去當苦力,打掃宅邸被爆破的部分。


    而愛爾奎特則是正站在不遠處,雙手背在身後,好奇地看向這裏。


    作出一副……好吧,隻是單純她這個人就有一股很純真的氣質而已,所以才好像自帶一層濾鏡一樣,讓人根本不覺得她是會做出“暗中窺視”這種事的家夥。


    這座屋子裏大概隻有美杜莎對她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把從者給你?你有沒有動過腦子啊?”


    間桐櫻剛想說話,遠阪凜就搶先說道。


    她沒有對著美杜莎發牢騷,而是瞪著以諾修斯。


    間桐櫻頓時露出生氣的表情。


    “這和遠阪學姐沒關係吧?!”


    說完,她又轉向美杜莎,表情一下子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沒關係的哦,saber。你想要過去的話,我隨時都可以讓出令咒。”


    “不如說,你這麽快就能實現願望,這件事讓我很開心呢。”


    “櫻……”


    美杜莎有些愧疚,但並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打算。


    她已經決定好了,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開手。


    而和她一樣,遠阪凜也不打算改變主意。她對這件事持堅決的反對態度。


    為什麽?


    因為她剛剛嚐過沒有從者保護的苦,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樣遭老罪?


    “喂,這不對吧?這種時候把自己的從者交出去,你在想什麽啊?”


    “你不知道最近冬木很不正常嗎?我今天才被那邊那個家夥追殺過,差點死掉誒!”


    遠阪凜著急地指向愛爾奎特,對著間桐櫻現身說法。


    “誒?是在叫我嗎?”


    “哈哈,是有這麽迴事啦!”


    ——愛爾奎特無辜地摸著後腦勺,視線移向天花板。


    聽到這話,明白遠阪凜不是在無理取鬧,間桐櫻臉色好了一點,但還是堅持拒絕她的幹涉。


    “就算如此,這也是我和saber的事。”


    “既然我同意saber的請求,並且做好了相應的覺悟,那麽這件事情就沒有問題,更不需要外人來指點我怎麽做。”


    間桐櫻的語氣格外的衝。


    不止是遠阪凜,就連衛宮士郎也很少看見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美杜莎倒是知道原因。


    ——大概是因為還在介懷哥哥死去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吧。


    但她對自己寬容到這種地步的理由,即便是美杜莎也不清楚。


    原本她以為櫻的性格就是這樣,有著十分軟糯的缺陷。但現在看來,櫻並不是不會生氣,而是對美杜莎過於寬容了。


    寬容到就算她殺了自己的哥哥,也不排斥她,反而把自己搞得自閉,大哭特哭。


    通過間桐櫻的日記,美杜莎知道她原來姓遠阪,而且還有一個姐姐。想來就是眼前的遠阪凜。


    那麽,是什麽樣的理由,才會讓間桐櫻對待美杜莎比對待自己的親姐姐還要溫和?


    美杜莎對這一點有著相當程度的疑惑。


    “衛宮,你勸勸她啊!剛剛才遭受無妄之災的你肯定能理解的對吧?”


    見間桐櫻聽不進自己說的話,遠阪凜漲紅了臉,既羞愧又生氣,還有一點急切。


    於是她氣勢洶洶地將目標轉向衛宮士郎。


    “那天你被壓在掉落的石塊下麵,連腦袋都快裂開了!要不是我剛好路過,你就完蛋了!”


    “萬一櫻……萬一間桐學妹也遇到這種事情,卻沒有從者保護,該怎麽辦?”


    “你想讓她送命嗎?!”


    “這個……”


    麵對遠阪凜的質問,衛宮士郎有些猶豫。


    他將目光投向以諾修斯。


    他想要相信他。因為這可是被冠以「救世主」之名的男人,那一定就是最正宗的“正義的夥伴”吧。


    以諾修斯隻是微笑,示意衛宮士郎可以隨便選擇。


    看來被愛爾奎特追殺是真的給遠阪凜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然她不會慌到口不擇言,甚至到了疑似拿救命恩情威脅衛宮士郎站隊的地步。


    “……”


    衛宮士郎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抱歉,遠阪。我想了一下,果然還是覺得,櫻不再當禦主會比較好。”


    “蛤?”遠阪凜被氣笑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但是,如果之前說的那些是真的話,這樣反而更安全吧?”


    衛宮士郎據理力爭。


    “因為,敵人如果想要對付從者的話,禦主豈不是很危險嗎?”


    “相比甚至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出現的意外事件,我覺得還是讓櫻和小櫻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參與其中比較好。”


    “你怎麽保證她們就不會被波及到——”


    “我會保護她們的!”


    衛宮士郎唰地一下站起來,音量猛地增大,打斷了遠阪凜的質問。


    “……嘁,你這渾身繃帶的樣子哪裏有說服力啊……”


    “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隨你們的便吧!”


    遠阪凜自暴自棄地扭過頭,背對著眾人生悶氣去了。


    “前輩……”


    間桐櫻怔怔地看著衛宮士郎,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但到一半又突然僵住。


    複雜而微妙的神情讓人很難想象她的內心世界。


    而衛宮士郎在大喊完後立刻便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懊悔,沒能察覺到這一點。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根本不用吵的。”


    見他們終於討論完了,以諾修斯開口道。


    “誒?”


    衛宮士郎抬起頭,發出了短促而充滿疑惑的音節。


    “我記得,應該沒有人說過,安娜變成我的從者之後就不能保護她們了吧?”


    “該感到困惑的應該是我們才對。你們怎麽自顧自地就得出了這種結論呢?”


    “我們想要討論的從一開始就是安娜的歸屬權問題,在那之後她仍然會和間桐櫻一起行動。到底是誰把問題帶偏了呢?”


    以諾修斯故作不解。


    “誰把問題帶偏了……”


    衛宮士郎喃喃道。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背對著桌子的遠阪凜。


    從以諾修斯的視角看過去,她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隻見她突然蜷成一團,把臉埋在雙腿之間,然後像個不倒翁一樣來迴晃動,一點點挪到麵朝桌子的狀態。


    “是我啦……”


    遠阪凜紅著臉,隻露出兩隻眼睛,小聲說道。


    客廳裏沉默了幾秒鍾。


    “話說迴來……”


    間桐櫻遲疑道。


    “安娜?”


    小櫻重複道。


    “是什麽?”


    愛爾奎特湊了進來。


    “是昵稱。”


    以諾修斯淡定地給出答案。


    畢竟總不可能真的喊“莎莎”。


    先不說美杜莎怎麽想,他自己都受不了這種叫法。


    所以最後還是用了“安娜”這個名字。


    安娜(anna),是原本的世界線裏梅林給槍階美杜莎起的小名,在拉丁語係中有優雅、甜美的意思。


    它的原始來源是希伯來語hanna,意為“優雅、親切、美麗、恩典”?。同時在基督教傳統中與聖母瑪利亞的母親、救世主耶穌的外祖母——聖母安妮(saint anne)同名。


    之所以不起為安妮(anne),而使用同名的安娜(anna),是因為安娜這個名字正反寫都一樣。梅林特意這麽做是為了提醒美杜莎,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她始終是她。


    隻能說,梅林這狗東西雖然是個網絡詐騙純良少男的屑人,但起名字和當老師確實有一手。


    這名字的寓意挺好的,所以以諾修斯也不打算重新取一個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以諾修斯作為「救世主」,也可以視作與耶穌等同。那麽相當於美杜莎和以諾修斯的外祖母同名。


    還好以諾修斯連父母都沒有,更別提外祖母。不然叫著叫著突然對美杜莎幻視出外祖母蒼老的臉龐,就真的蚌埠住了。


    “欸~,昵稱啊,真不錯呢……”


    間桐櫻有些羨慕。


    “隻是因為本名比較拗口才會出此下策。櫻你應該沒有這個必要。”美杜莎淺笑道,“但如果是出於戀愛的小心思的話,也可以讓你的意中人給你起一個。”


    “唔,意中人嗎……”


    間桐櫻偷偷瞥了衛宮士郎一眼。


    “禦主!”x2


    阿爾托莉雅和亞瑟突然衝進來,麵色凝重。


    “冷靜點,出什麽事了?”


    以諾修斯朝著玄關走過去。


    “是蛇。黑色的蛇潮,從城市中心的大橋上湧出來了!”


    亞瑟講出了十分荒謬、放在平常會被人質疑“你是否清晰”的話。


    ——————————————


    數公裏外。


    坐落於深山町森林的雙子館——俗稱幽靈洋館的二樓,某個冷豔又幹練的女人正在對著庫丘林使用治愈盧恩。


    她名叫巴澤特·弗拉加·馬克雷密斯,出身於愛爾蘭的古老魔道家族,也是赤枝騎士團——庫丘林生前所屬的騎士團的後人。


    她在本次聖杯戰爭中受到言峰綺禮的舉薦,作為魔術協會派遣人員參加聖杯戰爭。


    但聖杯戰爭還沒開始,言峰綺禮這個監督者就率先失去了音訊。


    於是我們異常守規矩的巴澤特小姐就這麽老實本分地聽從了教會的安排,在深山町的幽靈洋館裏麵呆了好幾天,等待新監督者的到來。


    這種做法讓庫丘林也不由得咋舌感慨,這家夥真是和她那看起來就很美味的外表完全相反的笨拙。


    “怎麽這麽狼狽?”


    巴澤特一邊和庫丘林一起使用治愈盧恩,一邊問道。


    說實話,看到庫丘林全身破破爛爛、懷裏還揣著個小姑娘走進來的時候,巴澤特是很吃驚的。


    她一度懷疑這家夥是去拐賣小孩被當場逮住但又不好意思還手才會被揍得如此難堪。


    但剛剛因為要專心治療躺在沙發上的那孩子,巴澤特沒時間詢問,現在才提起。


    “嘖。別說了,這一趟出去,打架沒打上,倒是被隊友背刺了一迴。”


    庫丘林鬱悶地說道,又伸手多畫了一個盧恩。


    “這就是原初盧恩?”


    巴澤特以學術探究的角度打量起庫丘林畫的符文。


    雖然都是盧恩符文,但兩人用的是不一樣的。


    巴澤特使用的是由蒼崎橙子還原的現代盧恩,而庫丘林使用的是遠強於現代盧恩的原初盧恩。


    有多強?


    在蒼銀的碎片裏,女武神布倫希爾德如果全力以赴釋放原初盧恩的話,其強度是現代盧恩魔術的數百萬倍。


    不是數百倍,是數百萬倍啊!


    縱使其中還有著神代與現代之間的鴻溝,也足以揭露大神權能的恐怖。


    但不知是庫丘林學藝不精還是盧恩與盧恩之間亦有差距,他現在受傷了還得巴澤特幫著一起治療。


    也是,畢竟人家的盧恩寫進固有技能裏麵後都沒有等級,但庫丘林就有,甚至還不叫「原初之盧恩」。


    會有差距也是當然。


    “……完全看不懂。”


    巴澤特一本正經地說道。


    庫丘林被她這樣子給整笑了。


    自己這個禦主,該怎麽評價呢……


    以庫丘林這陣子的觀察來看,這家夥比任何人都擅長打人,但作為一個人的生活能力卻非常低下。


    是個自理能力不足但武德充沛的、意想不到的笨蛋美人。


    要是生在他那個年代的話,說不定庫丘林會一整個愛上吧。


    “有什麽好笑的嗎?”


    巴澤特困惑道。


    “很好笑啊,你那樣子。”


    “哈……是嗎……”


    巴澤特木然地應和一句,轉頭看向躺在沙發上的伊莉雅。


    “這孩子,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吧。”


    “你是為什麽救她?”


    巴澤特曾經奉命消滅由愛因茲貝倫製作、預定作為失敗品廢棄但卻出逃到城市的人造人,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她手背上的令咒也宣告了她的身份——愛因茲貝倫家的禦主。


    “這有為什麽?看到有人被欺負,想救就去救了。就這麽簡單。”


    “……嗯,也對。你就是這樣的人啊。”


    巴澤特露出笑容。


    ——!


    如波濤般的魔力波動劃過,隨後瞬間膨脹到幾乎是“海嘯”的程度。


    巴澤特和庫丘林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


    “走吧。”


    和庫丘林對視一眼,巴澤特站起來,順手拿上逆光劍佛拉格拉克,推開門快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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