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丘林,是個穿著紅色緊身衣、走在大街上會被人當成變態的魁梧男子。


    他是愛爾蘭的光之子,在本次聖杯戰爭中作為槍兵ncer)顯現。


    好了,我知道你這時候很想說——“誒,不對啊,庫丘林怎麽能是紅色的呢?”


    你說得對。但你先別急,先讓庫丘林急。


    相信我,他看著自己這身屎一樣的配色,比任何人都要難受。


    倒不是說庫丘林看不上紅色,覺得藍色有多好看、多華麗。單純隻是因為他現在這一身實在太別扭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隨便找了種廉價顏料敷衍塗裝的國產地攤貨盜版奧特曼玩具一樣,讓人甚至生不起吐槽的欲望。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令人難言的劣質氣息啊(嫌棄)。


    如果說原來的庫丘林好歹能靠著氣質甩脫“緊身衣變態”的印象,讓人覺得真像是那麽一迴事。那麽現在穿著這一身“大紅袍”的他,就真的變成了“連cos服都買山寨貨的神秘中二男”。


    byd這衣服對氣質完全是副作用啊,感覺不穿都比這個……


    好吧,還是穿衣服要好上一點的。


    總而言之,因為這身充滿槽點的緊身衣,庫丘林的形象分已經大幅下降了。


    你問他變成這樣的原因?


    庫丘林哪知道。


    這就跟某紫發老太婆為什麽這麽喜歡裝嫩一樣,屬於“莫名其妙”的範疇。


    庫丘林是戰士,不是學士。他沒辦法參透這樣高深莫測,宛如“宇宙的盡頭在哪裏”一般的深奧問題。


    不過,雖然是從藍色形態變成了紅色形態,但庫丘林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真要說的話,也就隻有那麽一個地方值得在意——也許是因為色調發生了改變,庫丘林覺得自己似乎是變得更加好鬥了,釣魚的時候也總是上頭到直接下黑手抓魚。


    簡單來說,就是變得更像莽夫了,完全沒有藍色形態該有的穩重。


    這一點庫丘林在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畢竟麵對一個女性禦主,上來就按捺不住想要字麵意義上地和她打生打死——這種行為也太不正常了一點。


    庫丘林好歹有著基本的自我認知,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在他的印象裏,隻有“殺瘋了”的那個自己(berserker),才會懷有如此嗜虐而又神經質的傾向。


    “發飆的我大概是這世上最極致的人渣吧”——能讓庫丘林這樣嚴厲地批判自己,發狂的庫丘林有多惡劣,就不必過多描述了。


    庫丘林雖然也有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處於本該以狂戰士職介現界的那個姿態,但目前看來一切都很正常,理智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思維模式什麽的都還保持著正常水準。


    樣貌上雖然被紅色緊身衣拉低了評分,但也沒有扭曲到那個不堪的樣子,更沒有獸化的傾向。


    ——傳說中能把凱爾特勇士們直接嚇死的恐怖模樣,那已經根本不是人類了。這可不是一句扮相老土就能揭過的事情。倒不如說,發現自己僅僅隻是穿得難看,庫丘林反倒是鬆了一大口氣。


    所以,大概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意外吧。


    ——這麽想著,心煩意亂的庫丘林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那種可能。


    在和禦主熟悉之後,他就一心撲在各種各樣的活動上,比如釣魚,比如電子遊戲,比如逛紅燈區……


    而今天,感覺到這邊有人打架的他在勉強算是“征求”了一下禦主的意見之後,馬不停蹄地從數公裏外衝過來,斷了某個想要對小女孩下黑手的邪惡神父的肘子。


    於是,場麵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


    赫拉克勒斯和龍化的衛宮切嗣用手臂架住對方的手臂,陷入角力之中。


    而庫丘林這邊的戰況就顯得沒那麽激烈了。


    言峰綺禮在斷了手臂之後,仍然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他單手扔出幾把黑鍵,將庫丘林逼到一個相對合適的距離,然後抬手甩出黑紅色的魔力彈。


    這些魔力彈的形態既像是油,又像是泥,遠看上去又讓人覺得就是單純的光和火。


    像是大號的陰炁彈和不知名詛咒混合起來的產物。


    庫丘林一開始對這些魔力彈不以為意。


    因為如果隻是陰炁彈這種水準的話,就算直接打在身上也隻是疼幾下而已。


    他又不是不會盧恩符文,簡單的防禦和治療隨手就能做到。


    但在用死棘之槍劈碎幾個魔力彈後,庫丘林發現了不對勁。


    從破碎的魔力彈中濺射出來的油一般的物質落到庫丘林的身上,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不僅如此,觸碰到這些物質之後,庫丘林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心底正在滋生怒火。


    雖然現在還隻是有個苗頭而已,但萬一自己的猜測成真,這些不起眼的情緒全都會變成打開“狂戰士庫丘林”牢籠的鑰匙。


    庫丘林絕對不想看到這件事發生。


    所以,麵對言峰綺禮的王子戰法,他隻能抱著伊莉雅憋屈地躲閃,時不時投出幾根死棘之槍,嚐試把言峰綺禮的腦袋和心髒紮個對穿。


    這樣過了幾個迴合,庫丘林實在感覺有點心累。


    一邊克製著“頂著攻擊直接衝上去宰掉他”的衝動,一邊憋屈地被放風箏,庫丘林就像是被上單寒冰追著a的諾手一樣,快要紅溫了。


    他嚐試和赫拉克勒斯互換對手,但卻發現他那邊也不好過,被牽製得死死的,根本沒辦法配合他。


    無奈,庫丘林隻能接受現實。


    大隻佬對付三頭龍,自己對付全身上下滿是歪門邪道的異端神父。


    雖說自己帶著累贅,但對麵也斷了一條手臂不是嗎?


    一對一,勉強也能算是勢均力敵了。


    噠噠噠噠噠!


    言峰綺禮單手從背後掏出一把加特林,對準庫丘林一陣掃射。甚至子彈還是和剛才一個性質的魔力彈。


    真該死,給這狗東西嚐到甜頭了!


    ——庫丘林暗罵一聲,隻得抱頭鼠竄。


    見自己這邊僵持不下,他不甘心地瞥了眼赫拉克勒斯那邊的肉搏戰。


    然後便發現,赫拉克勒斯和三頭龍的肉搏是很激烈沒錯,但問題也在於隻有肉搏。


    這兩人的戰鬥完全就是肌肉對撞。


    黑色大隻佬好歹還有一把石斧,還會進行基本的魔力放出呢,三頭龍是真的完全在依仗自己的身體優勢進行戰鬥。


    堅硬的骨頭和皮膚、鋒利的爪子和尖牙——依靠著這些,三頭龍不斷進行著完全的自殺式攻擊,受傷又恢複的同時,已經殺死了黑色大隻佬四五次。


    地麵隨著兩者的激鬥不斷開裂,淌滿鮮血。


    這種戰鬥激烈嗎?


    很激烈,也很血腥。


    但是同時也很別扭。


    原因便在於——


    “嗚哇,全是體術作戰啊。藏招藏得這麽狠?小心過頭了吧?”


    庫丘林不禁吐槽道。


    是的,那頭三頭龍身上有非常濃鬱的魔性。因此要說他不會魔術,肯定是假的。


    庫丘林以前對付過不少魔獸,清楚這些怪物能輕鬆地做到魔力放出。這是它們的本能。


    而現在,這三頭龍不用魔術而單純靠著肉身搏鬥,給庫丘林的感覺就像是拳擊擂台上的表演賽一樣,雖然拳拳到肉觀感十足,卻十分的虛假。


    可他應該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理由才對。


    庫丘林隻能認為,這是三頭龍足夠穩健、不肯被摸清底細,所以才會一直藏著掖著製勝招數。


    “咳,咳……”


    這時,蜷縮在庫丘林懷裏的伊莉雅克製不住地發出混雜著悲鳴聲的咳嗽。


    “糟了,忘了還有你這家夥了!”


    庫丘林瞪大眼睛,反應過來。


    雖然戰鬥有點困難,自己看情勢隨機加入的這邊一直處於下風,但是因為大隻佬會複活,自己還先手給對麵做了個截肢手術,所以勉強還能應付。


    打持久戰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贏的希望。


    可是……


    ——被掰了骨頭的這小屁孩恐怕撐不了那麽久。


    她在被重創之後,緊接著就會出現大量的失血。現在又被庫丘林帶著上躥下跳、高速移動,生命值不用看都知道在快速下降。


    再這樣拖下去,贏不贏不知道,她的屍體是快要涼了。


    “必須得速戰速決啊……”


    庫丘林頭疼地躲開彈幕,反手送了言峰綺禮兩發寶具。


    恰巧,對麵的三頭龍似乎也是這麽想的。


    “heeee——”


    衛宮切嗣左右兩肩上的頭伸出去,纏住赫拉克勒斯的脖頸。


    緊接著,他一個掃尾打在赫拉克勒斯的腳上,趁著赫拉克勒斯打滑的時候抓住他的大腿和肩膀,將他整個舉起來,朝著庫丘林扔過去。


    “■■■!”


    赫拉克勒斯大聲吼道。


    庫丘林連忙跳開。


    這時候,衛宮切嗣張開嘴巴,三張嘴裏全部噴吐出黑色的汙泥。


    黑泥落到地麵上,向著四周蔓延出去。


    “■■■■■■!”


    赫拉克勒斯後退兩步,有些遲疑。


    “ber……serker。以令咒命之,將敵人……殺掉。”


    伊莉雅虛弱地抬起手,低聲念道。


    “喂,你瘋了嗎?這種時候還想著打架?!”


    “別太荒唐了!快下令讓他拿出十二分的力氣,帶著你逃跑啊!”


    庫丘林大聲嗬斥。


    但是沒用。伊莉雅完全沒有要理會庫丘林的意思。


    她的眼裏如今隻有憤怒和仇恨,以致於對死亡的恐懼都暫時消失,又怎麽會聽得進一個陌生人的話?


    “以令咒……命之。將障礙,摧毀掉!”


    “以令咒命之!釋放出你全部的力量!”


    “ber——ser——ker——!”


    伊莉雅咬牙,忍著腹部傳來的劇痛,竭力呐喊。


    三劃令咒全部使用,赫拉克勒斯的身體發出強烈的紅光。


    “■,■■■■■■————!!!”


    他咆哮起來,雙眼的紅色變得更加明亮,全身上下冒出蒸汽。


    此時,庫丘林再次使用鮭魚躍,輕鬆躲過言峰綺禮的狙擊。


    “■■■■——”


    赫拉克勒斯發出低吼,轉動眼球,瞪向滯留在空中的庫丘林。


    他正在下落,而且健壯的右腿伸得筆直,隻要赫拉克勒斯伸手、再往前邁出兩步,就能輕易抓住。


    ——最重要的是,他懷裏抱著自己的禦主。


    “……?”


    “喂,等等?!”


    “你想幹什麽?!”


    注意到這個大隻佬的視線,庫丘林大感不妙,連忙就想將自己的腿抽迴來。


    但是赫拉克勒斯的動作更快,此時已經抓住了他的腳踝。


    “■■■■■——”


    赫拉克勒斯的喉嚨中傳出宛如大型發動機一般的轟鳴。


    他全身的肌肉瞬間隆起,血管仿佛要爆開一樣凸出、扭動起來,握著庫丘林腳踝的手十分甚至九分的用力。


    “咕哇!”


    “你他——”


    感受著那幾乎要將自己的腳關節捏碎的巨力,庫丘林臉色劇變。


    但還沒等他罵出來,他就已經帶著伊莉雅,被赫拉克勒斯全力扔了出去。


    咻——!


    從靜止加速到極限,隻需要一瞬間。


    庫丘林被赫拉克勒斯當作長槍奮力甩出,化作流星劃過天空。


    ——那速度快得簡直就像是飛行在近地麵的朱紅色導彈。


    這一刻,庫丘林,身化朱槍!偉大,無需多言!


    而當事人是什麽感受呢?


    “嗚啊!”


    庫丘林麵色扭曲,發出慘叫。


    艸,脫臼了!


    ——————————————


    幾個小時的激戰過後。


    啪啪啪!


    黑色的綢帶從覆蓋地麵的黑泥裏射出,打穿赫拉克勒斯高大的身體,將他捆綁起來,向泥潭裏拖拽。


    “■■……”


    赫拉克勒斯平靜下來,望著伊莉雅遠去的方向,如同一座雕塑,睜著眼睛沒入到黑泥之中,一動不動。


    等到赫拉克勒斯完全消失在原地,黑泥也滲透到地裏,消失不見。


    衛宮切嗣變迴人形,耳邊傳來阿茲·達哈卡的聲音。


    “為什麽不阻止他們的逃離?”


    ——惡魔問道。


    沒有多餘的責難,亦沒有情緒波動。阿茲·達哈卡隻是簡單地詢問。


    “……”


    衛宮切嗣嘴角抽搐了一下,默不作聲。


    “是嗎。”


    阿茲·達哈卡不再言語。


    這種沉默便讓衛宮切嗣感受到他的不滿。


    然而,即便知道這頭惡魔的態度,自己又該怎麽辦呢,又能怎麽辦呢?


    衛宮切嗣感到迷茫。


    他畢生的夙願都在黑暗的大空洞裏被無情地碾碎,就連生命的權利都被剝奪。


    如今的他隻是一個本該死去但又被封裝進骨架裏、供人戲弄的傀儡罷了。他能夠憑借著自己的意誌去做到什麽呢?


    ——沒有。


    衛宮切嗣想不出來答案,隻能任由阿茲·達哈卡的陰影一點一點地將他的靈魂也汙染。


    等到那一步完成,「衛宮切嗣」也就會消失,成為一個全新的衛宮,一個行走於大地上的、冷血的紮哈克了吧。


    “……”


    言峰綺禮看著衛宮切嗣那張死人臉,什麽都沒說,隻是麵帶笑意地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手臂撿起來,隨手接上。


    “巴澤特君的從者啊……真是不錯呢。”


    這神父握住胸前的十字吊墜,意味深長地喃喃道。


    ——————————————


    衛宮邸,客廳內。


    “這麽說,你現在這樣,是因為和亞瑟的聖劍產生了共鳴?”


    以諾修斯坐在美杜莎和愛爾奎特中間,對著對麵的阿爾托莉雅,總結道。


    據阿爾托莉雅所說,她從座上下來時還是saber,但落地時就已經成為了caster。原因是聖劍突然出現類似於共鳴的異狀,順帶著改造了她的靈基。


    沒錯,麵前這個c呆並不是野豬氏族族長,而是貨真價實的大不列顛紅龍。


    成為caster職階的理由,是因為被聖劍改造後結合了冠位候補梅良心的因子。


    就像美杜莎嵌合了雅典娜的因子一樣,阿爾托莉雅恐怕也是被類似於「因子捕食」的技能給害了。


    而且,根據她的描述,這種因子結合似乎同時繼承了優點和缺點。打比方來說,在結合了梅林因子之後,阿爾托莉雅魔術水平上升的同時,也會繼承施法咬舌頭的陋習。


    這就讓以諾修斯很想吐槽了。


    不是,哥們?我們說刻進dna裏都是玩梗,結果你還真刻啊?


    你這無血無淚的夢魔怎麽偏偏在這種地方這麽有特色?


    除此之外,阿爾托莉雅本身的各項數值似乎並沒有被職階補正幹擾到。


    像是筋力、敏捷這些基礎數值,和saber職階時相比,非但沒有下降,還全方位不同程度地上升了。


    可以說是相當微妙的強化形態阿爾托莉雅。


    “嗯。”


    阿爾托莉雅頷首。


    “恐怕不止吧。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


    亞瑟有些欲言又止。


    對他的疑問,阿爾托莉雅直截了當地點頭,表示肯定。


    “你的感覺沒錯。除了梅林因子之外,我身上還有著摩根的因子。這部分因子的來源大概是我和她的交合吧……雖然這樣粗魯地說出來實在讓人有點難為情。”


    “但沒關係,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麽一迴事,不是嗎?”


    “……對吧?”


    阿爾托莉雅看著眼睛閃閃發光、滿臉“我很感興趣”的愛爾奎特,又不太確定了。


    被這樣盯著,感覺怪怪的。


    阿爾托莉雅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臉去。


    “……啊,就是這麽迴事吧。沒想到這種荒唐事(因子捕食)竟然不是怪物的專利啊。我還以為隻有我這種人會慘到一輩子被命運針對呢。”


    “摩伊拉的惡趣味總是那麽令人作嘔。”


    美杜莎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地感歎道。


    “話說迴來,你還真是可憐,總是摻合進這種麻煩事裏,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她伸出手,憐愛地撫摸以諾修斯的臉龐,絲毫不顧及眾人,尤其是間桐櫻和愛爾奎特的興奮注視。


    眼神都快拉出絲來了。


    以諾修斯有理由懷疑,如果這裏沒有人的話,接下來馬上就要跳轉到長達十二小時的少兒不宜節目。


    “在美索不達米亞,我沒能跟你走到最後,就先一步離開。”


    “但這一次,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你別想甩掉我。我會死死地纏住你的,像蛇一樣。”


    美杜莎的手指劃過以諾修斯的太陽穴,將他的發絲撩開。然後從脖子後麵一路劃過去,最終輕輕搭在另一邊的肩上。


    動作很輕柔,疑似是在調情。


    這主動程度讓以諾修斯都有點懷疑美杜莎是不是在英靈殿受了什麽刺激。


    熱情得有點不像她。


    “哼~”


    看到以諾修斯的微妙表情,美杜莎微笑起來,愉快地輕哼一聲。


    “那麽,你說時間被調到了1999年,對吧?”


    美杜莎將手收迴來,話鋒一轉,打散了剛剛升起的曖昧氣息。


    “嗯,你有什麽頭緒嗎?”


    “倒是有點猜測,隻是並不確定。”


    美杜莎說完這話,眾人將視線投向她。


    “傳說中,阿胡拉·瑪茲達與安哥拉曼紐的對決延續了一萬兩千年,最後在救世主吹響號角之時迎來終結。”


    “在先知瑣羅亞斯德死去後的第一個千年末,第一位隱遁先知,胡希達爾·巴米出世。”


    “在瑣羅亞斯德死去後的第二個千年末,第二位隱遁先知,胡希達爾·馬赫出世。”


    “而在第三個千年末,隱遁先知紹希楊特出世,宣告著終審日的來臨,以及阿赫裏曼的挫敗。一萬兩千年爭鬥的終局就此到來。”


    “這個紹希楊特,您應該有頭緒吧?我親愛的彌賽亞大人~?”


    美杜莎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以諾修斯:“……”


    壞了,剛剛報名字的時候美杜莎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還以為蒙混過關了呢。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


    “咳咳。這個問題我想過,但是時間其實對不上。”


    以諾修斯麵不改色地接過話茬,在桌子下悄悄捏了捏美杜莎的手,示意她之後再談這件事。


    “先知瑣羅亞斯德實際上出生於第三階段末,也就是9000年時。按照公曆計算,他死於公元前550年左右。往後推三千年的話,至少也得是公元2400年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還隻是第三個千年的中段而已,在時間上和預言不合吧?”


    “但這並不能影響它是「千年末」,不是嗎?”


    美杜莎搖頭,提出異議。


    “在神秘遠去的如今,隻要它確實是「第三個千年末」,就足夠了。至於這個「千年末」究竟怎樣理解,那是預言者的事情。”


    聽到這話,以諾修斯一怔。


    “你是說……”


    “沒錯。”


    “神,尤其是像阿胡拉·瑪茲達這樣的大神,對時間有著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概念。與祂同級的阿赫裏曼當然也是一樣。”


    “祂們對時間進行操作,總不能是因為有趣。恕我直言,這種投入和產出完全不成正比並且極其浪費資源的事情,除了希臘那幫腦殘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神去做了。”


    “有很大的概率,祂們實際上有著對所謂的「預言」動手動腳的能力,打算在這裏——1999年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上,為長達一萬兩千年的鬥爭徹底劃上句號。”


    美杜莎的眼睛裏仿佛閃爍著驚世智慧。


    以諾修斯眨眨眼睛,有些困惑。


    “你意外地了解啊。是聖杯賦予的知識嗎?”


    “……不。”


    “隻是因為你提到過,所以才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英靈殿沒有時間的概念,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幸運到這種地步。”


    “居然——轉頭就用上了呢。”


    美杜莎得意地注視著以諾修斯的雙眼。


    看吧,我也是能夠幫上忙的。


    ——她的眼神分明透露出這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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