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為什麽把以諾修斯當作第一目標?


    這當然是有考量的。


    一來,這家夥名不見經傳,連姓甚名誰都找不到,多半也不是什麽厲害角色。


    他如此確信的理由,當然是來自於對自己所掌握的情報係統的信任。


    作為久負盛名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有自己的秘密渠道。


    而愛因茲貝倫家族又是魔術界曆史悠久的老牌成員,他們的情報係統裏,基本涵蓋了魔術界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兩者結合,衛宮切嗣隻要知道對方的外貌和特征,就能輕易排查出對方的信息。


    簡稱開盒。


    不管是魔術界的世家成員,還是凡俗世界的頂層人物。上到高高在上的魔法使,下到陰溝裏的“臭老鼠”,隻要依靠龐大的情報根係,都能進行不同程度的“重拳出擊”。


    但事實是,對這個人,他連名字都沒有找到。


    就算讓相識的情報販子掛出巨額懸賞,也根本沒有這個人的任何消息。


    除非他是哪裏來的老妖怪,比如常年躲在墓地裏的陰濕死徒,又或者是新誕生的真祖這種超越想象的非人物種,否則不可能沒有一點破綻。


    但看樣子也並不像。


    而且那些家夥也完全沒有參與聖杯戰爭的理由。


    既然如此,衛宮切嗣就隻能把他當作不知道從哪個偏遠角落來的自大魔術師了。


    雖然愛麗絲菲爾說他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惹,但那也是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


    衛宮切嗣可對魔術師太了解了。


    這群人雖然一個個看上去很屌的樣子,但實際上歸根結底還是人類。


    弱一點的用狙擊槍就可以解決,強一點的幾發起源彈下去一樣可以送他們歸西。


    隻要別傻愣愣地讓他們開出大招來,就算暗殺不成,至少也可以安然離去。


    二來,柿子要挑軟的捏。


    按照愛麗絲菲爾的描述,那個叫做“高揚斯卡婭”的狐狸從者大概是遠程的類型,那麽近戰方麵一定會相應的比較苦手。


    這樣的話,隻要能把她拖進近身戰,勝算就會大大提高。


    這是亞瑟現在唯一明確的優勢。


    另外幾名從者的具體情況不明,而那個和亞瑟交手過的羅穆路斯·奎裏努斯又不好下手。


    衛宮切嗣理所當然地盯上了已經披露部分情報,並且有某一方麵呈現明顯劣勢的高揚斯卡婭。


    這是法師角色的通病,隻要被肉裝戰士近身,馬上就會變得疲於招架。


    ——至少在人們的固有印象裏是這樣的。


    而衛宮切嗣當然也是這樣認為。


    一旦被亞瑟拖入近身戰,她的那些武器使用起來就會很困難。


    這種情況下最有效的做法是直接使用威力巨大的炸彈把對方逼退。


    但要知道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可是會對自己也產生傷害,甚至把自己也幹掉的。


    她總不能貼臉放導彈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衛宮切嗣認為絕對不能將那個從者留下來。


    其他從者再怎麽超越人力,再怎麽可怕,起碼可以靠亞瑟去牽製。


    但是這個職介不明的狐狸從者可是可以掏導彈的啊!


    以此類比的話,槍械估計也不在話下。


    用的恐怕還是大幅加強過的槍支彈藥。


    那麽對麵極有可能會采取與衛宮切嗣相同的舉措。


    而衛宮切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是怎麽樣的人呢?


    ——陰險、狡詐、毫無道德、不擇手段。


    以己度人,衛宮切嗣愈發覺得這家夥太危險了。


    說不定自己剛剛出門,下一秒就有一發火箭彈直接朝著腦袋飛過來。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為了保護愛麗絲菲爾以及自己的人身安全,必須要優先做掉那隻粉毛狐狸。


    正是基於這個理由,衛宮切嗣才毅然放棄了繼續觀望的穩妥做法。


    這就是所謂的同性相斥吧。


    陰險小人什麽的,有我衛宮切嗣一個就足夠了!


    ——抱著這樣的覺悟,衛宮切嗣定下了行動目標。


    “可是,切嗣,我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愛麗絲菲爾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愛麗。但我們沒有選擇了,這個家夥的從者實在太過危險。”


    衛宮切嗣堅決道,披上大衣,準備立刻著手行動。


    “……”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愛麗絲菲爾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隻是……


    那個時候,穿著黃金鎧甲的那個從者——羅穆路斯·奎裏努斯,究竟是在對著誰說話呢?


    理性告訴愛麗絲菲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


    萬一,那番話所指的對象,並非是那個粉色的從者,而是作為禦主的那個人呢?


    那樣的話,切嗣的行動,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


    “……?”


    並不擁擠的道路上,間桐雁夜看著遠處的那個身影,微微愣神。


    好熟悉的背影。


    而且,也同樣帶著孩子。


    隻不過那裏隻有一個孩子,所以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吧。


    是自己思念過度了嗎?


    真是不應該啊,這麽大歲數了,還幼稚得跟個小屁孩一樣。


    這樣想著,間桐雁夜無奈地苦笑。


    勾起他迴憶的那個女人,叫做禪城葵……


    不,早就該叫做遠阪葵了吧。


    很久以前,間桐髒硯那個老不死的察覺到了禪城家優秀的遺傳素質,為此特地安排間桐雁夜與禪城葵成為青梅竹馬。


    雁夜當然知道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東西打的是什麽主意。


    如果讓他如願的話,葵恐怕會被丟進惡心至極的蟲倉裏麵去改造,以期望生產出更完美的子代吧。


    從以前就對間桐家的魔道非常厭惡的雁夜,當然不願意把葵帶進間桐家的汙穢旋渦裏。


    而就在這個時候,名叫遠阪時臣的那個男人出現了。


    他看上禪城葵的理由很符合間桐雁夜對魔術師的刻板印象——看上了葵的魔術素質。


    禪城家數代前有祖先是魔術師。


    所以這一代的禪城葵雖然是和魔道無關的平民,但她的血脈中卻世世代代繼承了無與倫比的資質,具備了很高的魔術素養。


    遠阪時臣就是因為看中這一點才開始對她發起追求,然後相愛的。


    雖然一開始接近時的目的不純,但雁夜認為時臣確實比自己更能給予葵幸福,所以主動退出了情場。


    結果就是,葵的芳心不出意外地被半途殺出的時臣奪得。


    禪城葵嫁給了遠阪時臣,成為遠阪葵,並且為時臣誕下了凜、櫻這兩個女兒。


    對此,間桐雁夜一直抱有遺憾,在其結婚多年後依舊對其抱有依戀之情。


    不過對雁夜來說,要把心愛的葵帶進蟲倉是絕對不可能的。至少要是間桐的魔術型態能再正常哪怕一點的話,他也會老老實實地成為繼承者,並和時臣在情場上征戰也說不定。


    ——但這都是妄想。


    間桐雁夜對現實無能為力,所以隻能期望遠阪時臣善待禪城葵。


    沒錯。


    溫暖的,優雅的,對自己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女人,自己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


    啊,看啊……


    柔和的萌蔥色,就和她的性格一樣,很優雅,很有包容力。


    “……”


    “……?”


    直到走近了,間桐雁夜才迴過神來,發現前方的那個女人連發色都和印象中的那人相差無幾。


    “葵?”


    間桐雁夜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前麵那個熟悉的身影轉過頭來。


    “雁夜?你出差迴來了嗎?”


    遠阪葵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雁夜叔叔,歡迎迴來!”


    遠阪凜則是挺高興地跑過來,期待地看著間桐雁夜。


    “又給我買禮物來了?”


    她很直接地伸出手,擺出可愛的笑臉。


    “喂,凜,太沒有禮貌了……”


    遠阪葵想要喝止凜的行為。


    “沒關係啦。”


    間桐雁夜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串手鏈,放到凜攤開的手心。


    “葵……還有小凜,你們為什麽在這裏?還有,櫻呢?”


    間桐雁夜四處找了找,卻沒發現櫻的身影。


    隻看見了遠阪葵手中,以及遠阪凜留在原地的兩隻行李箱。


    “櫻已經不是我的女兒、凜的妹妹了。”


    遠阪葵低落道。


    “欸?”


    間桐雁夜唿吸一滯。


    “那是什麽意思?”


    “……”


    沉默了幾秒鍾,遠阪葵說出了一個間桐雁夜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櫻她……已經被過繼給間桐家了。”


    “——!?”


    心髒驟停。


    仿佛被拋入了冰窟一般,全身上下泛起惡寒。


    緊接著伴隨而來的,是燃燒的憤怒。


    “開什麽玩笑,遠阪時臣在幹什麽?!”


    間桐雁夜無法接受地大喊道。


    “為什麽要把櫻——”


    “閉嘴!”


    似乎是因為提及丈夫,遠阪葵生氣地嗬斥道。


    但是很快,她泄了一口氣,語氣馬上連同情緒一起,再度低沉下去。


    也是。


    對麵的這個人,是從小就情同手足的弟弟。


    就算生氣,遠阪葵也沒辦法擺出太惡劣的態度來。


    “這和時臣沒有關係。”


    “凜和櫻——遠阪家的魔術刻印隻能傳承給其中一個人,如果不另尋出路的話,剩下的那個人的魔術資質就會被浪費。”


    “在這個基礎上,作為古老盟友的間桐家剛好提出要收養櫻,作為遠阪家的家主,時臣沒有理由拒絕。”


    “這是很正確的選擇。”


    “再說了,間桐家之所以會想要得到繼承了魔術師血統的孩子,原因,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的語氣雖然很平和,並沒有什麽指責的意思,可是那話語卻像一根刺一樣紮進了間桐雁夜的心裏。


    原因?


    他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他逃離了那個地獄一樣的“家”,所以那個位置才會空出來,櫻才會被過繼到那裏。


    怎麽會這樣?


    他曾經因為不想讓葵受苦,所以放棄了和遠阪時臣爭奪,後來自己也從厭惡的魔道中逃脫。


    然而如今,葵的孩子,那個可愛的櫻,卻還是被送到了那個蟲子的巢穴?


    這是報應嗎?


    因為我沒有接受命運的擺布,所以這把劍,又以另一種方式刺到了我的身上嗎?


    “什麽……時候?正式的過繼,是什麽時候完成的?!”


    心髒因過快的跳動而微微刺痛,間桐雁夜紅著眼,向遠阪葵問道。


    “就在幾天前。”


    “如果你遇到了櫻,還請好好照顧她。”


    “那孩子,一直都很喜歡你的。”


    “——!?”


    那孩子,一直都很喜歡你的——這句話語,徹底刺痛了間桐雁夜的內心。


    “雁夜?!”


    在遠阪葵和遠阪凜擔憂的目光中,間桐雁夜轉頭,發瘋一般地向著某個方向奔跑。


    ——————————————


    嘭!


    間桐雁夜砸開了大門,衝進屋內。


    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到這個地方來了,連各個房間的位置都已經有些記不清楚,更別提屋內的陳設。


    一切都是那麽陌生,但看起來又異常的熟悉。


    屋裏麵很安靜。


    得益於這跟死了人一樣的氣氛,雁夜很清楚地聽到了某個方向傳來的響聲。


    這個位置……餐廳嗎?


    冷著一張臉,他快步繞過走廊,找到那聲音的源頭。


    但是一走到餐廳門口,雁夜愣住了。


    坐在那裏的並不是想象中的間桐髒硯,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人。


    小櫻正坐在她的身邊,安靜地用著餐。


    桌子的另一邊,則是自己許久未見的長兄,間桐鶴野,以及他的兒子,間桐慎二。


    隻不過,他這樣子……


    是在發抖?


    ——看清楚了自己哥哥的動作,間桐雁夜的心情變得更加凝重。


    間桐髒硯去哪裏了?


    這個女人又是誰?


    懷著疑問,間桐雁夜對上了那對眼睛。


    一瞬間,空氣仿佛被凍結了一般。


    那是……對,是上位者凝視的目光。


    正因為從間桐髒硯的眼中見過那種對弱小者的蔑視,雁夜才勉強能夠分辨。


    與那不同的是,這目光中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而是純粹的「層級」上的壓迫。


    就像弱小的螞蟻被人類注視。比那還要強烈數百倍、數萬倍,以至於無法察覺的,就是那個眼神。


    她一定是從自己的身上看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可是間桐雁夜卻沒辦法知道那究竟是什麽。


    就像人類無法感知星球的觸覺,渺小的他就算再怎麽努力,也絕不可能窺得那宏大信息的片鱗。


    “——”


    僅僅隻是短短一瞬間而已。


    若是要計時的話,恐怕隻有0.1秒左右的程度。


    間桐雁夜感受到了遠比閉氣數分鍾更加強烈的窒息感。


    不,應該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下意識“故意不去感受”,所以才窒息的嗎?


    視覺沒有丟失的原因,恐怕是在見到她的那瞬間就完全陷入了僵硬。


    “啊,抱歉,忘記不能這麽做了。”


    那女人——莫德雷德很沒誠意地道著歉,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


    “不過……嗯……”


    “還真是個愚鈍的男人……”


    莫德雷德輕笑著,聲音因為不斷咀嚼而變得有些模糊。


    她就這樣一邊進食著,一邊對著間桐雁夜評頭論足,說著其他幾人根本聽不清楚的話。


    “哈——哈——”


    間桐雁夜驚恐地喘著氣。


    他發出的聲響終於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櫻從座位上跳下來,跑到雁夜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雁夜叔叔,怎麽了?”


    麵對櫻擔憂的目光,間桐雁夜勉強平複了心情,搖了搖頭。


    “叔叔沒事。”


    “小櫻,這位姐姐是?”


    他警惕地看著毫不在意、大快朵頤的莫德雷德。


    “是我的從者(servant)。”


    “爺爺帶著我去了不好的地方。然後姐姐救了我。”


    櫻乖巧地迴答道。


    “哦斯!”


    莫德雷德舉起拿著筷子的手,驕傲地喊了一聲。


    然後又繼續幹飯。


    間桐雁夜鬆了一口氣。


    同時,對這個行為舉止大大咧咧的女人產生了相當程度的好感。


    “小櫻,你說這位姐姐救了你,那間桐髒……那你爺爺呢?”


    間桐雁夜和顏悅色地詢問道。


    “爺爺……好像死了……”


    “別傷心,雁夜叔叔,也請不要怪姐姐。”


    櫻懇求地拉著雁夜的袖子。


    但是她顯然想多了。


    傷心?


    開什麽玩笑,間桐雁夜現在簡直就想原地起飛,然後tmd當場開始蹦迪,狂歡個三天三夜吔!


    他都聽到了什麽好消息?


    間桐髒硯個老不死的終於寄啦!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口也!


    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間桐雁夜一改剛才的緊張,滿麵紅光。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他蹲下來,看著小櫻。


    “那小櫻,你要迴去遠阪家嗎?”


    他說出了那個提議。


    既然間桐髒硯已經死了,那麽間桐家的魔道就可以宣告斷絕了。


    櫻留在這裏,隻會像葵說的那樣,浪費自己的天賦。


    間桐雁夜當然也想自己照顧櫻,但是已經逃離了魔道世界的他,又能夠做什麽呢?


    他是很討厭魔道,但櫻和他並不是同樣的人。


    他沒有阻止櫻去追尋魔道的權力——雖然不想承認,但雁夜對此很清楚。


    “不要!”


    出乎雁夜的意料,櫻突然應激一般地大聲喊道。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低下頭。


    “……我想和雁夜叔叔一個姓。”


    間桐櫻小聲說道。


    麵對她的迴答,間桐雁夜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莫德雷德終於吃完了。


    沒錯,不是吃飽,而是吃完了。


    餐桌上九成以上的食物,全部被她吞進了肚子,而剩下的那一成,已經是其餘三人一頓飯吃撐了才勉強能夠消滅的數量。


    剛剛因為太過於緊張所以沒能看清,雁夜現在才發現麵前的這個女人飯量是有多恐怖。


    太可怕了。


    這一桌子的菜肴和婚姻酒席上的有什麽區別啊?


    在間桐雁夜震撼的注視下,莫德雷德優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看來櫻還是更喜歡你一點啊。”


    “那麽,間桐家的家主就由你來當了咯。”


    “你們有意見嗎?”


    她看著間桐雁夜,隨意地發問。


    一旁的間桐鶴野瘋狂搖頭。


    他不僅自己搖頭,還用手捂住間桐慎二的嘴巴,強迫他跟著自己一起搖頭。


    這讓間桐慎二很無語。


    說實話,他覺得素未謀麵的雁夜叔叔比自己的爹要好多了,讓他來當家主的話,他絕對是讚成的。


    起碼他不會搞出“擅自讓自己去留學,然後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反悔”這樣的抽象操作。


    也不知道間桐鶴野哪裏來的自信心覺得間桐慎二會為了自己的老爹而勇敢地說“no”。


    “那你呢?”


    莫德雷德還是盯著間桐雁夜。


    “……”


    間桐雁夜看著眼前的小櫻,釋懷地笑了。


    “我當。”


    啊……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我最終還是迴到了這裏啊。


    但是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那罪惡的根源已經被抹除。


    這下子,間桐家也終於可以從深淵裏擺脫出來了吧。


    ——間桐雁夜滿足地抱住了同樣開心的間桐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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