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在昏迷的時候腦子裏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許多情景。


    王府的高大氣派,皇宮的奢華精致,娛樂圈的光怪陸離,學院的清新活力……


    每一個場景她都像是一個過客一樣,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她卻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人發生的事情。


    一直變化不停的場景終於定格住,那是一個身穿黑色帝王服裝的男子,繁瑣的衣服上繡著金絲的真龍,栩栩如生,暗紅色的紋路讓整個人都顯得無比威嚴,男子眉眼間都是指點江山的豪言壯氣,拿著群臣呈上的奏折冷漠地發著脾氣。


    群臣散盡,龍椅上獨有一個身影,剛才的霸氣仿佛是瞬間抽空一樣。


    倏然,他抬眸,黑色的眸子所看向的正是楚卿身在的地方,裏麵蘊含著無比複雜的情緒。


    “玉瑜,我這江山為你而奪,可是你不在,這偌大的江山愈發顯得冷清。”


    他,看不見她。


    楚卿走過去,她很想安慰他。


    “何蕭……”


    兩個字還沒說完,隻覺得瞬間天旋地轉起來,仿佛所有的事物都扭曲起來,何蕭不見了,龍椅不見,楚卿是這個世界唯一靜止的事物,看著這個變幻扭曲的世界。


    終於,眼前的一切再次恢複正常的模樣,那是一個熟悉的房間,一個黑發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裏的相片,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少年細碎的短發迎風而起,露出光潔好看的額頭。


    那是林之潭。


    “之潭,錄取通知書下來了,老師通知你明天去取。”是梅姨的聲音。


    “嗯。”一個清淡的聲音從少年的嗓子間隙中發出,那個本就清冷的少年似乎更加寡言少語。


    梅姨不忍地看著兒子手裏的相片,誰能想到,蘇映那個好孩子竟然……


    所有的感歎都化作一聲歎息,自從蘇映被宣布搶救無效的時候,林之潭整個人最後的一絲溫暖似乎也隨著蘇映去了,上課也在不玩遊戲了,本就聰明的頭腦加上更加刻苦的學習,讓林之潭徹底成為了神話。


    “之潭,小映她不會迴來了,你也醒醒吧。”


    梅姨寧可林之潭隻是一個普通的頑皮男孩,在這個年紀玩機車,泡酒吧,玩遊戲,也不希望看到林之潭這樣的狀態。


    聽到蘇映的名字,林之潭分明是非常激動,但是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站起身,和梅姨說了一句“我想去外麵逛逛”後,就騎著單車離開。


    這個單車,當時因為她才買的。


    楚卿跳到了後車座上,一如當時。


    她還記得,當時兩人在各自媽媽的撮合下一起去商店買東西,她穿著高跟鞋,很不舒服,林之潭就是這樣騎著單車載著她迴到了家。


    楚卿的手輕輕地搭在了林之潭的腰上,明明是沒有感覺的林之潭卻像是感受到了一樣,猛地迴頭。


    愛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看不見她。


    “暗月——”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像是隔著千層的夢境一樣,聲音微弱而模糊。


    眼前的單車和少年再一次消失,呈現的是一片純白的世界。


    是誰在叫她?


    她是死了嗎?


    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隻想此生廝守,白頭偕老。”


    “水……”


    楚卿緊閉的眸子有了轉醒的趨勢,眼皮微微跳動,連帶著纖長的睫毛輕微扇動著,楚卿隻感覺嗓子像是多年沒有飲水一樣的幹裂,仿佛一說話聲帶就會撕裂一樣,火燒一樣的疼痛。


    “暗月,你醒了!”南宮淩霄也是一夜未合眼,眼底的紅色血絲清晰可見。看到楚卿轉醒之後,整個人像是恢複了活力一樣,扶起楚卿,讓青竹去桌子前倒了一杯溫水。


    幹涸的嘴唇十分蒼白,楚卿靠在南宮淩霄懷中喝了半杯水以後,才徹底睜開眼睛,一睜眼就對上了南宮淩霄擔憂的目光。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楚卿看著外麵的夜色,約莫是半夜的樣子。


    “一天一夜,你有沒有覺得現在哪裏不舒服,我讓王神醫來給你瞧瞧!”


    “那你白天……”


    楚卿說到這裏的時候,想到如果南宮淩霄一夜沒睡,那麽南宮彥旻的人格會不會鬧出什麽事情,想到這裏,楚卿明顯是有一些激動,牽扯到了傷口,從唇齒見溢出一聲“嘶”的聲音。


    “怎麽了,是哪裏難受嗎?”南宮淩霄擔憂地扶著楚卿的肩膀,下一秒皺眉讓青竹連忙去叫王郎中。


    “沒事,就是剛才牽扯了傷口,等明天天亮在麻煩王神醫吧!”楚卿搖搖手,其實她在白玉柔向她刺來的時候,就算計好了角度,並不會傷及內髒。


    在這個世界中,發現她奸細身份的人就是白玉柔,有且白玉柔暗地中又與她不對付,所以她不得不先除掉白玉柔這個麻煩。


    “可是——”南宮淩霄還是很不放心。


    楚卿扯起一個笑容,“我的身體我知道的,沒有什麽大事情,安心調養就好。至於……白玉柔她怎麽樣了?”


    一提到白玉柔這三個字,南宮淩霄墨黑色的眸子裏染上了明顯的怒火,“我已經讓人將她逐出山莊,與她友者以後皆是我南宮淩霄的敵人。我竟然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心腸如此蛇蠍的女子,竟然敢對你下手,我龍門山莊真是養了一隻狼!”


    白玉柔在刺傷她後被南宮淩霄打了一掌,那一掌南宮淩霄用了十足的功力,白玉柔即使活著,內髒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害,更別提南宮淩霄這連夜將她趕走,又明確宣布立場。


    楚卿想到她第一次見到白玉柔時候的場景,天真可愛,如果白玉柔真的如她外表一樣,又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愛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嫉妒永遠是愛的枷鎖和負擔。


    “暗月,當時說的可是認真的?”南宮淩霄像是想了什麽,一臉嚴肅地看著楚卿。


    楚卿一愣,“什麽?”


    轉念,楚卿就想到了,在白玉柔和玉蘭夫人麵前,楚卿說過如果白玉柔可以成為平妻,想要讓她徹底離開也可以,那就給她一份離和書。


    楚卿抬眼看著南宮淩霄,燭火跳動照在他的俊臉上,柔和了本就剛毅的輪廓,十分俊俏。


    這麽好的人,她怎麽可能真的放手給了別人?


    “那不過是我穩定白玉柔的話,不過我要事先說好,我楚——宋暗月不會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但是要是哪天你看上了那個女子,我也不會攔著你,不過你的桌案上可能就會多了一張休夫書!”


    “休夫?”南宮淩霄輕輕地伸出手刮著楚卿的鼻尖,看似懲罰,卻是極度滿意楚卿的迴答,低頭在楚卿的耳邊低聲說道,“像我這麽俊朗多金的青年才俊,提著燈籠也難找,你真的舍得?”


    “自然舍得!”


    “不過本少主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想。”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楚卿的臉色一紅,本來蒼白的臉色立刻嫣紅許多,像是染了胭脂一樣。楚卿在南宮淩霄的前胸蹭了蹭,像是一個溫順小貓,表情卻是極度的滿足和幸福,“此生能遇見你,真好。”


    月色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灑滿一片銀輝,照在了南宮淩霄低頭淺笑的溫柔瞬間。


    西窗紅燭,有我與君,何其有幸。


    小木屋


    南宮彥旻在窗前的桌案上畫著什麽,墨色暈染,宣紙多情,每次一有聲音,他定會抬頭看著,然後又低下頭,眸色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失望。


    不是她。


    一連幾日,他都沒有看到那個不講理卻總能講出歪理的丫頭了。


    陽光透過木窗,和煦地照了進來,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顯得透明,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握著狼毫,在宣紙上無意識的畫著。


    等迴過神來的時候,白紙上已然畫著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子,明眸皓齒,身形窈窕。


    南宮彥旻沒有想到竟然會無意中畫出了一個楚卿,白皙的臉上染上了薄紅,像是燙手山芋一樣,將畫扔到了地上,卻看到了藏在宣紙下的一行小字。


    “我明日再來看你,卿卿彥旻。”


    卿卿,是親愛的意思。


    此外,她叫做楚卿,更是有卿卿的彥旻含義。


    經過大腦翻譯之後,一行字就自動變成了:我明日再來看你,我親愛的彥旻。


    南宮彥旻的臉更燙了幾分。


    “呦,這個小姐姐怎麽那麽像是我?”一個嬌俏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南宮彥旻看去,隻看到一個身穿淺藕色羅裙的女子眉目淺笑地靠在門上,一副正準備調戲的模樣,不是楚卿還會是誰?


    楚卿養好了傷,一早就來看看南宮彥旻。


    南宮淩霄和南宮彥旻總歸是不能這樣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秘密一旦被別人知道,知道了上午的南宮彥旻毫無防備之力,隻怕南宮彥旻會十分危險。


    她,要治好他。


    楚卿笑著看著手裏的畫,一雙柳葉眉,一對杏核眼,就連臉上的小小紅痣都畫了出來。


    唇瓣揚起淺笑,揶揄地走過去,將畫鋪展在桌案上,“卿卿彥旻,多日未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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