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


    白意如開門,急衝衝地。


    “廉生不能出事。”


    白謹年收迴眼神看向白意如,不悅皺了下眉頭。


    白意如一窒,嘴角一收,一臉忌憚。


    但她在裏麵聽得清楚,那小雜種居然敢把她的寶貝兒子送進監獄,心急如焚,也就什麽都顧不了。


    繼續說道:“您別忘了,廉生是為了誰……”


    “為了誰?”聲音寒冰入骨,白謹年臉色陰鬱。


    白意如的話戛然而止,她胸膛微微起伏,知道自己差點觸了龍鱗。


    局麵不像預期,白瑾年非但沒把權力從那兩父子手中收迴了,連訓斥都沒有,而她,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就算了,還要把兒子搭上,怎麽甘心。


    “爸爸。”


    白廉生跟在白意如身後出來,一臉恭敬打招唿。


    白意如的嘴唇動了一下,沒動。


    白廉生喊完白瑾年,居然不動聲色直接站到一旁。


    白意如看向他,想讓他自己和父親說什麽,誰知道她等了好一會,白廉生居然就這麽一動不動。


    白意如給自己的兒子使眼色,但他就那樣低著頭,看都不看她。


    氣得她暗罵了幾句。


    既然這樣,隻能她來了。


    “銜山說的不是真的吧,他怎麽能這樣,再怎麽說也是他二叔,他怎麽敢。”


    想起白銜山的羅刹樣,白意如心中慌亂,更加後悔自己當年的一時心軟。


    “都怪我,如果我的娘家也和姐姐一樣,廉生就不可能受這樣的委屈,給你當了二房,我也沒能給他掙個好名聲,讓他一輩子也抬不起頭。”


    看白謹年似乎無動於衷,白意如故技重施。


    “夠啦!”


    白謹年眸眼微闔,一臉不虞。


    白意如看白瑾年臉色,沒有什麽變化,心裏更急,但也知道她這樣鬧下去隻會讓白瑾年厭惡。


    拿著手絹捂住半邊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說話,隻是小聲哭泣,似乎極力忍住悲慟。


    白廉生看著,明知她媽現在的姿態是假的,仍然忍不住心疼。


    “爸爸,是我的錯,如果我細心一點,不被拿到把柄,您就不用這麽為難了。”


    白廉生隻能開口說話。


    他一向姿態低慣了,在長輩麵前一向能營造孝順的樣子。


    白謹年聽到聲音,直接轉頭看過去,眉間冷消退了些,但還是緊蹙。


    白廉生外貌上最像他,白謹年最喜也最不喜,因為他太聽白意如的話了。


    女人的話,如果好那就是旺家,如果不好那也是可以毀業的。


    白意如身世不顯,全靠爬上白謹年的床上才被抬舉,有了現在的身份。


    但這個身份依然上不了大雅之堂,每天蠅營狗苟念的都是一些蠅頭小利,自然配不上有百年底蘊的白家。


    白謹年微眯眼:“這幾天你安分些,不要節外生枝。”


    白廉生一聽,慌忙點頭。


    看來父親還是想他,不由鬆了口氣。


    白意如還在假哭。


    “一年到頭都亂糟糟的,像什麽樣子。”白瑾年不耐喝道。


    何況今天還是除夕,和大兒子白廉禮比起來,高低立現。


    白意如抹淚的手微頓,瀲灩婆娑看向白謹年,快70的年齡,仍然我見猶憐。


    “知道了。”


    似勉強勾起一笑,笑容幹澀,讓誰見了覺得受委屈的是她。


    白銜山跟在父母身後,像小時候一家人給白瑾年拜完年迴自己家一樣。


    穿過長長的青石路,繞過圍瀾,從花園的小門迴家。


    一路無話,三人一前一後進家門。


    此時正好是早上6點,白銜山的奶奶李如鳳正準備用早餐。


    她朝五晚九,生活十分規律。


    桌上擺著一碗小米粥四碟小菜,吃得清淡


    身旁一直跟隨的秘書忽然匆忙從門外進來,附在她耳邊說話。


    “打聽清楚還說了什麽?”


    李如鳳深深唿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真倒胃口,大過年的,能不能讓她好好吃了早餐。


    秘書搖搖頭。


    李如鳳歎口氣:“把廉禮他們叫過來,讓廚房添些他們喜歡吃的,剛好我們一起吃個早餐。”


    秘書答了是,推出去安排了。


    沒一會,三人就到了。


    桌麵添了很多樣式的菜,看起來很豐富。


    走在前麵的白廉禮和柳思言笑著和李如鳳打招唿,然後規規矩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等著旁邊的傭人給他們布菜。


    白家的規矩多,如果隻是白廉禮一家三口,就沒這麽麻煩,但劉如鳳出嫁前就是正經大家族的大小姐,她閨閣的時候就嚴守禮教,嫁到白家,白家規矩隻多不少,所以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改,隻是她修佛後喜歡獨自吃素,和兒子兒媳吃飯的機會就少了。


    “奶奶,新年好。” 白銜山一下勾住李如鳳的肩膀,笑道:“您終於想起和我吃飯了。”


    李如鳳掃了一眼兒子兒媳, 拍拍白銜山的手,笑著說:“你多久才迴來看我一次,上次見你,還是因為我去找你老婆,你才著急忙慌過來見我。”


    “領了證沒帶她迴白家,那丫頭沒生氣吧。”


    “媽,這個您放心,您這個孫媳婦最明事理,如果不是我們攔著,她都想偷偷過來見您了。”


    柳思言聽到婆婆說起林白,臉上才有了笑意。


    “她不怪我們沒禮數就好。”


    因為說到了林白,氛圍總算和緩下來。


    吃完早餐,李如鳳把白銜山留了下來。


    “都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李如鳳微微抿了一口茶,窩在沙發上抬眸笑著問對邊的白銜山。


    白銜山聳聳肩,兩腿一疊,靠在沙發背上。


    “不是您教我的嗎,不管黑貓白貓,隻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那也不是什麽都不管不顧!”


    李如鳳蹙眉,頗不讚同:“我還說過,君子慎獨不欺暗室,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仰天地浩然正氣,行光明磊落之事;克己慎獨,守心明性。


    我們不能事事以惡度人,受了小人的暗算並不一定要成為小人,奶奶知道你委屈,但要報仇也不是隻有魚死網破,你娶了老婆,就是有了家,做事前就算不想想我們也該為林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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