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有些黑了,也幾乎沒有人領東西了。大家就嚷嚷著先去住處看看。來到住處,主人萊特太太很熱情地接待了大家。她拿出家中僅有的淨水讓大家洗漱,並找出了家裏所能拿出的所有食物招待大家。雖然隻是幾塊幹麵包和幾個稍有些異味的土豆,但大家依然吃的津津有味。草草用餐後,大家就和萊特太太聊了起來,萊特太太說的是英語,卜教授本就精通幾國語言,所以聊起天來,並無障礙。


    交談中得知,萊特太太的丈夫是一位工程師。風趣、英俊,收入也不錯;他們原本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說到此處,萊特太太突然激動了起來,‘都怪這場該死的戰爭,都毀了,一切全都毀了!’原來,就在前不久,她的丈夫在一次空襲中被炸死了。什麽也沒留下,隻留下了兩個年幼的孩子和一個無法行動的公公;公公的腿是見孩子們挨餓,去垃圾堆裏找食物時,被一枚沒引爆的炸彈炸掉的。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在屋中一角,一個瘦骨嶙峋、沒有下肢的老人躺在一個用茅草和破布條鋪就的簡陋地鋪上,正在用空洞無神的眼睛向大家示意。大家都勸萊特太太離開這裏。她歎了一口氣道‘能到哪裏去呢?公公也走不了路。再等等看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臉上一副堅毅的表情。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萊特太太把裏麵一間還算完整的屋子收拾好,供大家休息。看卜教授、凱恩和幾個記者都合衣躺在還算幹淨的床鋪上,他們腳邊還有些空隙,麥衝也跟著合衣躺了下來。此刻,聽著別人的打鼾聲,麥衝卻全無絲毫睡意。隻感覺一天的經曆,一遍遍在腦海中迴放......夜晚的小鎮很靜謐。除了遠處傳來的零星槍聲,和其他的小鎮都一樣。一陣困意襲來,麥衝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萊特太太在屋子外麵的咳嗽聲。這才一激靈,趕緊下床走出了屋外。


    循聲前去,? ?卻看到萊特太太正拿著一根木棍在屋外來迴走動著。見有人出來,萊特太太囁嚅著‘這裏現在不太平,經常有壞家夥夜裏偷東西。我睡不著,就給大家放個哨’麥衝道‘我也睡不著,就陪你一起放哨吧’見萊特太太點頭,麥衝趕緊就從屋裏搬出兩張椅子,與萊特太太一人一個坐在了屋外。混混沌沌的一夜過去,等麥衝被卜教授拍醒時,已是第二天早晨了。睜眼一看,這才發現大家都已經起床了,早開始了洗漱。正在這時,卻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地跑了過來,雙手一把緊緊抓住了萊特太太的胳膊。‘安娜,怎麽啦,慢慢說’萊特太太安慰道。‘我的小吉米,恐怕是不行了,我該怎麽辦呢?’話未說完,就嗚嗚哭了起來。大家趕緊幫忙安慰,這才知道了事情經過。原來,他叫安娜,丈夫被軍隊抓走了,家裏隻剩下她和一個不滿周歲的兒子。但由於經常挨餓,自然也沒有奶水喂孩子。昨晚孩子哭了整整一夜,到了天亮,眼看他竟突然沒有了動靜,這才無奈前來求助。


    大家趕緊張羅著隨她去看孩子,一路找到了一座殘垣斷壁。這裏根本不能算作是一座房子,但畢竟有牆,有屋頂;雖然那房頂也被炮彈炸出了一個大洞。這裏已經停電很久了。裏麵房間的床上好似還隱隱約約有個小東西,麥衝運足目力一看,果然看到是個孩子。安娜愣了愣,但是還是坐到床邊,把小孩抱了起來;又撩起衣服,趕緊將精瘦幹枯的胸脯往孩子的嘴裏送。但那孩子卻毫無反應,始終一動不動。‘啊---!’安娜突然一聲慘叫‘他死了!他死了!我的孩子死了!’凱恩示意大家出去,隻留下萊特太太安慰安娜。可大家剛走出屋外,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十多個身著破舊迷彩服的人正端著槍對著他們,麵目猙獰的眼中,俱都閃爍著豺狼般地饑渴殘虐!這是當地土匪武裝,凱恩示意大家不要動,然後就和卜教授走上前去與一位貌似首領的家夥交涉。看卜教授走過去了,麥衝便悄悄地緊跟在後麵。那首領說的是當地土語,眼看卜教授他們無法交談,開車的托米情知無法躲避,便也走了過去。


    隻見他和那首領說了幾句話後,那首領先是麵上一喜,隨即卻拿槍指著卜教授,示意他交出身上財物。卜教授順從地取下手表,拿出錢包交給了他。那首領打開一看,竟突然勃然大怒,取過旁邊匪兵的長槍,就用槍托朝卜教授麵上搗了過去,卜教授頓時血流滿麵。


    看到自己敬愛的卜教授被打倒在地,麥衝實在忍不下去了。就在他還要拿槍托往卜教授頭上砸時,麥衝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麵除了一支平時寫字用的鋼筆外,什麽也沒有。於是麥衝就悄悄將筆帽取下,待那匪首又揚起槍托時,一個箭步就竄到了匪首身側,用筆尖抵住了他的眼睛。電光石火!猝不及防!眾匪一時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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