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楫這番話,為了不讓家丁隊驕傲自滿,其實是有些誇大了。


    神臂弩理論上確實有那樣的性能,宋朝禁軍確實也有那樣的戰術,但現在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禁軍士卒加起來恐怕不會超過萬人。


    而且現在的神臂弩也早已不比當年,現在使用的都是弱化的版本,最遠射程已不足二百步,而且軍械質量也不如過去。徽宗的哥哥哲宗皇帝曾有一次檢閱禁軍,一連拿出三張神臂弩都達不到要求。如今又是幾十年過去了,大宋軍備更加廢弛,情況隻會比當初更糟。


    後來靖康之時,金軍統帥自己都承認,若北宋能有一千精兵守住渡口,黃河如此天險,金軍根本難以渡過。


    所以趙楫說的禁軍,其實隻是一個理想狀態,或許神宗時期有這等精兵,但現在卻已經很難找到了。


    看嶽飛和趙智有些泄氣,趙楫安慰道:


    “你們不必垂頭喪氣的,我已經說過了,將來天下最強的一定是咱們家丁隊。不!現在應該叫勇毅軍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一時落後有什麽打緊?咱們知道他們的長處,也知道自己差在哪裏。咱們都還年輕,將來迎頭趕上便是,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我有信心,難道你們卻沒有信心了麽?”


    “怎麽會?有大哥(殿下)帶領,咱們當然有信心!”


    嶽飛兩人連連搖頭,齊聲答道。說到這,兩人的思維卻發散開去,趙智似乎想到什麽,一臉欽佩的道:


    “所以殿下您派我們去找老獵人,後來又親自向丁老爹學狩獵,便是想知己知彼,學會女真人無敵於天下的法子?”


    趙楫笑而不語,片刻之後笑道:


    “無敵於天下?你未免太抬舉他們了!不過是一群未開化的蠻子,仗著幾分獸性肆意妄為罷了,豈能長久得了?


    不過知己知彼倒是說得沒錯。這打仗也和打獵一樣,知道對手的手段,知道對手的七寸,咱們勝算自然就高得多了。


    咱們將來要學的法子可比女真人的厲害的多,厲害到你們都不敢相信。那才是真正無敵於天下的法子。隻要你們用心,這些法子我都會慢慢教給你們。等咱們把這些法子練好了,什麽女真、契丹、室韋、西夏全都不在話下。誰敢犯我強宋,咱們就教他知道知道厲害!”


    在心中yy著火槍方陣的強大,趙楫不由得豪氣頓生,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些許。


    嶽飛二人想象著趙楫話裏“無敵於天下的法子”,不由心馳神往,恨不得立即飛到臨湖,馬上開始訓練。


    三人各自遐想了一會兒,趙智又提出了新問題:


    “那殿下,您說丁老爹厲害些,還是女真人厲害些?”


    趙智知道趙楫將他們帶在身邊是有意培養,因此有不明白的地方便立即提了出來。


    “丁老爹手臂如果沒斷,應該比普通的女真人更要厲害些。”


    趙楫在心裏權衡比較了一番答道。


    “不過咱們中原荒山野嶺畢竟很少,不像女真人那樣,全都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可沒有這麽多獵人可以有樣學樣的組織成軍。”


    嶽飛兩人多少有些失望,雖然趙楫說他的法子比女真人厲害得多,可畢竟誰也沒聽說過。而女真人卻是打垮了不可一世的遼人,戰力在那裏擺著的。


    一路談談說說,迴程已走了多半,再過小半個時辰便可迴到姑蘇城。


    此時三人正途經一處特別茂密的楓林,走在最前麵的趙楫突然越走越慢,麵色凝重的道:


    “三弟!博文!一個好獵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超強的記憶力和觀察力,能事先察覺到危險,咱們……快跑!”


    最後這“快跑”兩字不但說得又快又急,而且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喊出來的。


    兩字喊出口,趙楫當即縱身躍向路旁的灌木叢,身體撞入灌木,發出嘩啦一陣聲響。


    嶽飛、趙智見狀知道他這麽做必是發現了什麽危險,當下也跟著一前一後的躍進了灌木叢中。


    “嗖!嗖嗖!……”


    果然,兩人才剛摔進灌木叢裏,便聽得尖銳的破空聲不住響起,然後是銳器釘入地麵、樹木的聲響。


    有箭矢從不同的方向向他們攢射,聲音密如急雨,竟然有十餘個之多。也就是說,伏擊他們的箭手竟然有十多個。


    原來趙楫發現前方路邊的草叢灌木被踩倒不少,提高警惕後還在前方不遠處的地麵上發現了許多小洞,卻是箭矢斜插入地麵留下的痕跡。


    顯然是有人計劃在這裏射殺什麽,此處雖然幽靜,可也是人走的路徑,要射殺的絕不是什麽野獸,隻能是人。而這個人,想來想去,也隻有他趙楫比較有資格。因此他果斷出聲示警,並同時逃進了路邊的灌木叢中。


    “三弟!這邊走!”


    趙楫不敢停留,彎著腰在灌木間疾走如飛,同時不住發聲,讓嶽飛和趙智跟上。


    其實決定出來遊玩之前,趙楫也曾經想過,會不會節外生枝出什麽意外。


    可走了近兩月水路,再加上現代那邊也是千篇一律的大草原,他實在是有些膩煩了。作為一名畫家,叫他怎麽忍受得了?


    再說姑蘇碼頭雖不如江都那樣是天下水運中樞,卻也是南方商業重鎮。碼頭上商船如鯽,人流如蟻。便是再有悍匪,又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如此熱鬧的所在搶劫?


    因此仔細思量了一下,趙楫還是放下了心,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然而他隻算了財貨,卻從沒想到這次歹人的目標卻不是他的錢,而是想要他的命。


    作為一名人畜無害的“閑王”,趙楫從沒擔心過自己會被人刺殺。事實上從小到大,他被人暗地裏下絆子欺負過無數次,但刺殺卻從沒遇到過。


    雖然近來得罪了不少人,可人的思維都是有定勢的,過去從沒發生過的事,他下意識的便會覺得不可能發生。因此趙楫從沒認真考慮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被刺殺的對象。


    然而現代社會有一條著名的‘墨菲定律’,大意是:


    如果壞事情有可能發生,不管這種可能性多麽小,它總會發生,並引起最大可能的損失。


    原本趙楫是不怎麽相信的,總覺得自己運氣應該不會這麽差,沒想到好不容易起興出來散散心,竟然真的出了狀況。現在他隻能期望自己的運氣不要差得太離譜,不要真的這麽窩囊的被刺殺在這裏。


    因為敵人有弓箭,雖然林間光線較差,又有灌木從遮擋視線,但趙楫仍然不敢在一個位置稍作停留。舉手以袖子擋在眼前,不辨東南西北的隻是拔足往前狂奔。


    “咻~!”


    尖銳而悠長的哨聲響起,迅速由遠及近,落到趙楫身後五步左右的地方。是埋伏在樹上的弓手射出鳴鏑,為其他同伴指示方向。


    刺客們見趙楫識破伏擊,箭矢又未能奏功,迅速啟用了備選計劃,準備從地麵截殺了。


    但他們自覺計劃得天衣無縫,又是出其不意。雖然因為事關重大,也做了兩手準備,但不論樹上還是地麵的人,都沒想到會派上用場。因此當鳴鏑響起,地麵的刺客們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趙楫三人才聽見四周遠遠傳來亂糟糟的叫喊聲。


    “那小子沒死!”


    “快快!他往那邊跑了!”


    “快抄小路!去那邊把他截住!”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趕緊上啊!”


    ……


    又跑出一段,鳴鏑聲依舊如附骨之疽,每隔一會兒便響起一聲,將他們的方向指示出來。雖然灌木矮樹將他們的身形完全遮住,讓弓手無法準確射擊,但他們迅速跑動造成的枝葉搖動,仍然足以讓樹上的敵人發現他們的大概位置。


    但隨著他們越跑越遠,樹上的敵人卻沒法跟上。終於鳴鏑聲出發的位置越來越遠,落點也沒那麽近了,身後的弓手已經不大能看清他們的位置了。


    趙楫幾步竄到一顆樹後,借著樹幹遮掩,往來路觀察。正好看到後方灌木叢一陣劇烈晃動,嶽飛和趙智兩人一前一後的衝了出來。


    “三弟!這裏!”


    趙楫連忙出聲招唿。


    虧得這些刺客不住發射鳴鏑指引方向,嶽飛兩人雖然身在灌木叢中,能見度基本為零,仍然能按照指示緊跟著趙楫的方向跑,而沒有迷路。


    三人稍做喘息,趙楫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地形,朝著追兵叫喊聲比較稀疏的方向一指,道:


    “咱們走這邊!”


    嶽飛兩人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意見,便跟在趙楫身後向前疾奔。


    ……


    “嘭!”


    趙楫從藏身的樹後突然衝出,一拳正打在一名從樹旁經過,毫無防備的賊人太陽穴上,頓時將他打暈過去。


    嶽飛與趙智聽得他動手,也紛紛從藏身處衝出,偷襲距離自己最近的賊人。


    雖然趙楫三人是遭遇伏擊之後逃出,是被追殺的一方。但他們人少,又在一起行動,因此能全程保持靜默,不發出半點聲響。


    那些刺客卻不同,他們人數眾多,除了一開始那十來個弓手外,其他人為保萬無一失,都散布在周圍數十步乃至數百步外。互相之間難以協調指揮,因此除了鳴鏑指示趙楫方位之外,還需要大聲喊話傳令來調度各個方向上的人手,行蹤根本無法隱匿。


    林中光線昏暗,再加上樹木、灌木遮擋視線,趙楫三人跑出數十步後,鳴鏑便不再響起,顯然身後樹上的弓手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行蹤。


    此時的形勢變成了刺客在明,而趙楫他們在暗,於是才有了方才那次伏擊。


    趙楫三人一人對付一個,都是一招製敵,迅速放倒了麵前的三名敵人。


    “嘀!~嘀~!……”


    尖銳的竹笛聲在前方近處突兀的響起。原來刺客的指揮頗為老到,也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將搜索隊分成了前三後二的兩組。前麵一組遇襲,後麵的人馬上就能看到示警。


    趙楫他們遠遠的聽到這組刺客的唿喝傳令聲,便就近尋了隱蔽處伏擊。但隱蔽起來後,敵人固然發現不了他們,他們自己的視野不免也受到了影響,沒能發現後麵跟著的另外兩名刺客。


    “唰!”


    趙楫撿起被他打暈的賊人掉落的一柄短刀,抬手就扔了出去。


    “噗!”


    正中一名鼓著腮幫子吹哨的賊人心口,短刀直沒至柄,賊人頓時捂著刀柄倒了下去,哨聲戛然而止。


    另一名賊人見狀嚇得撒腿掉頭就逃,趙楫手中已經沒了武器,嶽飛掂了掂手中剛剛撿來的短斧,學著趙楫的樣子也是“唰”一聲扔了出去。


    可惜不是人人都能有趙楫那樣的準頭的,短斧沒能命中那名逃跑的刺客,而是“篤”一聲釘在一顆樹幹上。刺客聽得動靜,心膽俱寒,逃得更快了。


    至於趙智雖然也奪下了刺客的短刀,但視線恰好被一顆大樹擋住,沒法投擲傷敵,隻能收起刀迅速向趙楫的方向靠攏。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短刀短斧這些兵器戰陣之上是用不到的,多是江湖鬥毆,山賊水匪所用。趙楫他們雖然習武,可練的都是戰場上大刀長槍的殺敵招式。雖然因為武功底子,用起這些短兵器依舊比一般人強,但武藝無疑會大打折扣。


    而從這些刺客的兵器,趙楫也可以大致猜出,他們必是來自某個江湖幫會,或者哪個山寨賊窟。


    不過趙楫從未來過江南,也不知這些匪賊為何要來刺殺他。要知道他雖被貶,但王爵卻並未剝奪。一位親王若被刺殺,地方官幹係不小,必會嚴加追查。


    因此若無大仇或大利,匪賊輕易可不敢傷害一名親王的性命。上次宋江盜夥突襲船隊還可說是為了船上財貨,可如今趙楫隨身並無錢鈔,那些刺客的目標明顯就要是他的命。這動機實在是令人費解,完全不合情理。


    莫非那宋江在江湖上真有如此威望,能讓人甘願舍了身家性命,就隻為了幫他出一口氣?


    趙楫隨即搖了搖頭,這也實在太荒唐了,顯然說不過去。


    不過此時還沒脫險,並非想事情的好時機,趙楫隻能將這問題暫時扔到一邊,領著嶽飛趙智兩人繼續逃命。


    四名同伴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都被幹掉,跑掉的那賊人早嚇破了膽,一路吹著口哨狂奔,卻不敢停下來觀察趙楫他們到底往哪邊去了。


    這倒是無意中幫了趙楫他們的忙,將附近刺客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邊去。趙楫側耳聽了片刻,選了一個與他逃跑路線不同的方向,帶著嶽飛兩人逃生。


    但三人畢竟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是不辨方向的在樹林裏艱難的跋涉。而匪賊們不僅人數眾多,而且熟悉地形。雖然走了岔路,但反應過來後,還是有匪賊抄小路趕到了頭裏。


    還好三人戰力強悍,硬生生又殺散了兩撥賊人的攔截,一路從下午逃到了黃昏,從平地打進了山區。


    此時日頭西斜,眼看天就要黑了。隻要天黑,雙方的視野都會受到極大限製,但顯然對於逃生的一方更加有利,趙楫三人逃生的幾率將大大增加。


    “嗖!”


    又一支箭從三人頭頂飛過,那是遠處的箭手在進行拋射。但因為太遠,準頭很差,根本射不到人。


    雖然對三人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威脅,可後麵的弓手們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拋射一支箭過來。除了希望能幸運的命中之外,更是一種威懾,是在告訴趙楫三人,他們被緊緊的跟著,隻要停下來稍歇,就會很快被追上,亂箭射死。因此哪怕他們再累,也必須不停地往前奔跑。


    追兵們此舉,就是要盡量的驅使他們,消耗他們的體力,達到把他們累倒,累死的目的。


    這時候,趙楫一直強調的,也一直是家丁隊重點訓練科目的武裝越野能力,總算派上了用場。


    受現代軍隊的影響,趙楫對步兵的機動能力非常重視。五公裏武裝越野,從一開始就是家丁隊的重要訓練科目和考核項目。


    追兵原本以為,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子,即便學過些江湖把式,能有多少體力?要不了多久便會累趴下。


    誰知他們這些道上混的江湖人都被累倒了一半,十多名弓手能跟上的更是隻有五人。可趙楫三人竟然一個掉隊的都沒有。不僅如此,甚至一路上還順便幹掉了兩批加起來一共十多名追兵。


    刺客們可不知世上竟然專門有人會去訓練跑步,還以為三人天賦異稟,乃是世上少有的勇壯之士。不少人心中第一次對這個原本以為手拿把掐的任務產生了質疑,開始考慮失敗的可能性。


    其實趙楫三人這時候已經非常疲憊了,雖然他們都嚴格的進行過武裝長跑的訓練,可敵人畢竟數量太多,又熟悉地形,可以抄捷徑圍追堵截,車輪大戰。


    衝破兩重堵截之後,三人已經十分疲憊,若非求生本能支撐著,三人早已支持不住了。


    從山道轉過一塊巨大的山石,前方便是山梁。三人毫不意外的見到山梁上已經守著七名手持短刃的匪賊。


    “嗖!”


    趙楫毫不猶豫的直接扔出了手中短斧,正中一名匪賊麵門。


    反正待會兒殺散了匪賊還能撿到更多的武器,這些匪賊的短兵器用來肉搏確實不大順手,但當成飛刀扔出去進行遠程打擊,倒是意外的好用。


    也正是靠著趙楫的飛刀絕技,三人才節省了不少體力,得以殺散堵截的匪徒,衝到這個地方來。否則純靠肉搏的話,體力會消耗的非常快,三人恐怕在第二道攔截那裏就被追上了,更別說這裏的第三道攔截了。


    趙楫飛斧脫手,看也不再多看一眼,手掌向後一伸,一把刀柄已被塞到他手裏。


    嶽飛趙智知他準頭,因此一路盡量搜集匪賊的兵器,以供給趙楫遠程殺敵所用。


    “嗖!”


    趙楫手一揮,短刀又迅速脫手,釘入正向下衝來的一名匪賊脖頸。


    賊人見他飛刀精準,不敢再如原來打算的那樣以逸待勞,被迫發起了衝鋒。以縮短距離,盡快進入近身肉搏,不讓趙楫繼續從容發揮他的遠程打擊能力。


    因為山勢的阻擋,三人轉過山徑時,距離山梁其實已經很近了。匪賊這一衝鋒,趙楫隻來得及又飛刀殺死一名匪賊,雙方便進入了短兵相接。


    四比三,趙楫一方人數劣勢,而且他們一路狂奔而來,體力消耗的厲害。否則四名江湖賊寇,嶽飛一個人就能對付了,哪裏能放到他們眼中?


    即便精疲力竭,但實力差距擺在那裏,三人仍憑著高超的武技幹掉了四名匪賊,但每個人的身上不可避免的都受了些傷。


    趙楫脛骨被狠狠踹了一腳,雖無大礙,但短時間內行動必然會受影響。


    嶽飛則是手臂被劃了一刀,血流如注,幸好戰鬥很快結束,得以及時包紮救治。趙智最慘,腰上中了一刀,雖未傷到要害,可卻無法狂奔了。在這逃命的關鍵時刻,這樣的傷無疑是非常致命的。


    三人中,倒是隻有嶽飛的傷並不影響行動。身後追兵追得很緊,三人不敢多作停留,稍稍處理了一下傷口,便越過山梁向山下逃去。


    “小心”


    奔出二十來步,趙楫肩頭被人用力撞了一下,一跤跌倒在路邊。


    翻身看向方才站立的位置,隻見嶽飛站在當地,肩頭插著一支羽箭。卻是他發現追兵已追上山梁,當先一名弓手已經箭在弦上,瞄準了懵然不知的趙楫。情況緊急,提醒已經來不及,於是他猛地衝過去將趙楫撞倒,也替他挨了這一箭。


    “魂淡!”


    趙楫迅速爬起身來,手中短刀脫手。他驚怒交集之下,準頭稍差,隻命中了弓手肩頭,卻沒殺死,倒也讓他無法用力開弓,勉強也算達到了目的。


    不待趙楫鬆一口氣,又一名弓手氣喘籲籲的上了山梁。趙楫不待他開弓,先一步衝到嶽飛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短斧,“唿!”一聲又扔了上去,幹掉了這名新來的弓手,然而剩下三名弓手又緊接著陸續爬上了山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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