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我卻有!」林成川冷哼一聲,杜氏頗感意外地看向他。


    「你這個做母親的沒有好好教導凝月,今日我便替你教教她!」林成川瞪了杜氏一眼,說著看向凝月。


    「你每日去祠堂跪一個時辰,跪足了十日為止!」


    「老爺!」


    「父親!」


    杜氏和凝月同時喊道,林成川卻難得的拿出威嚴的架勢:「怎麽?我在這個家中說話就這麽沒有分量了嗎?」


    凝月含著淚看向杜氏:「母親……」


    杜氏自是心疼不已,卻又沒有辦法,隻得歎息道:「聽你父親的吧……」


    待到眾人散了,宋姨娘卻留了下來,待到她聽白露講完了原委,直驚的她感覺下巴都要掉了。


    「難為你怎麽想的呢!」她看著凝洛,眼神中盡是欽佩之意。


    宋姨娘又轉頭看向小滿:「你也是個厲害的,窗子也敢跳。」


    凝洛扮成小滿的樣子追了吳婆子出門,然後直奔了慧心院。而小滿則跳了窗真的去追吳婆子,又從大門迴來,待到子時與穿了凝洛衣服的白露出門。


    因此不管是吳婆子還是杜氏暗中的眼線,都對凝洛子時出門的事深信不疑。


    「不過,那窗子卻是留不得了!」宋姨娘正色道,「既然你們能出去,就有人能從那裏進來,對凝洛來說不夠安全。」


    「姨娘說的是!」接話的卻是白露,「我想找人從裏麵封上一半,到底留個口子通風,萬一有什麽事用到了,還可以從裏麵拆開出去。」


    宋姨娘看著凝洛欣慰地笑:「還好有這兩個丫頭在身邊幫你。」


    凝洛點點頭,向宋姨娘抱歉地說道:「今晚沒讓姨娘睡好。」


    「這算不得什麽!」宋姨娘不甚在意地說道,「能幫到你我心裏高興得很。」


    說完又想起什麽似的歎道:「也不知那先生怎麽樣了,有沒有人幫他一把。」


    「方才他們問我話時,並未提到先生,就算說凝月不規矩也沒說先生如何,想來是已經脫身了吧!」


    宋姨娘仍是嘖嘖稱奇:「你今日才收到那字條,該不會這麽短的時間就籌謀好了這一切吧?」


    凝洛微微一笑,她覺得她是用了前世一生的教訓來籌謀呢!


    她前幾日就發現她練字的紙張好像每天都少一些,有一日就故意在幾張紙上留了不明顯的記號,第二日再看果然是少了。


    那是她便覺得恐怕是有人有意為之,雖然不清楚最後會做什麽,肯定是要以她的名義給什麽人寫什麽。


    在這個家裏,下人們不會想到用這種手段,能這麽做的除了杜氏便是凝月。


    凝月的字體她還能模仿幾分,畢竟從小一起習書還算得上熟悉,況且凝月後來幾乎不再讀書寫字,便是寫的不太像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至於杜氏,她幾乎不親自寫什麽,從來都是口述讓下人們寫,立春一般寫的多,其他人也是寫過的,所以以杜氏的名義寫點什麽很容易。


    難就難在杜氏有一枚印鑒,她讓人寫好書信之後會再加上她的那枚印鑒,而那印鑒是由杜氏親自保管的。


    好在凝洛手中倒有一樣東西,上麵有杜氏的印鑒。那是她生水痘剛發燒的時候,杜氏曾經在林成川外出辦差後給姑姑寫了一封信說她病了。


    杜氏原本是看凝洛燒得厲害,林成川又不在家,若是人就這麽沒了她與凝洛姑姑那邊不好交代,所以便打算讓姑姑過來看看。


    信當時給了芙蕖院的下人,隻是人還未出門,大夫便診出了結果,說是水痘,杜氏怕傳染忙將芙蕖院送信的下人給趕了迴來。


    凝洛病好之後無意發現了那封還沒有丟的信,便收了起來,不想這時候卻派上了用場。


    小心翼翼地臨摹了,又讓小滿拿出去找人刻了一枚木質的,隻要有七分像便能唬人。


    有了這樣東西在手,凝洛心裏才稍稍踏實一些,隻等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待到收到以沈占康的名義給她的書信,她幾乎當下就決定要以杜氏的名義給凝月寫信。


    她並不擔心凝月知道杜氏的計劃,反正她信中的內容應該與杜氏的計劃並不衝突。隻說讓凝月子時去假山後捉奸,不要帶任何人。


    凝洛還以凝月的字體寫了那張字條,讓凝月帶在身上,以杜氏的口吻告訴凝月,捉奸的時候她會找機會讓凝月搜凝洛的身,那字條便當作是從凝洛身上搜出來的。


    在信的最後,凝洛還不忘加上一句「閱後即焚」。


    她也不確定這計劃能不能成功,她隻是盡可能的將自己置身事外,又盡可能的不過於連累沈占康。


    杜氏聽凝月說完原委氣得簡直七竅生煙:「你怎麽就那麽沒腦子?遇事就不會好好想想?我什麽時候有話不直接跟你說要寫書信了?」


    凝月仍是委屈:「我以為你怕隔牆有耳嘛!」


    杜氏也不忍再責備凝月,隻恨恨地說道:「沒想到她竟有這種手段!」


    凝月卻不以為然:「母親,您覺得這可能嗎?你計劃了那麽多天,籌謀了這麽久,她接到字條就能想出對策?」


    杜氏也是心中一動:「你是說……」


    「肯定是你的人走漏了風聲!」凝月肯定地說。


    說完,又忍不住向杜氏抱怨:「都怪你不跟我商量,用了不該用的人!」


    杜氏也不由陷入了沉思,凝洛一個和凝月同樣年紀的姑娘家,怎麽可能有這般縝密的心思,必定是有人通風報信才使得她的計謀全盤皆輸。


    「我的人不可能辦這種事……」杜氏喃喃地說道,「凝洛給不了他們任何好處,我的人不會那麽傻。」


    吳婆子這兩天總是心神不寧,那一晚過後,凝洛沒找她任何麻煩,甚至在她送飯的時候偶爾還能聽見凝洛說一句「辛苦了」。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安,她總覺得自己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帶來無妄之災。


    就這麽戰戰兢兢地過了兩日,吳婆子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將飯菜擺到凝洛麵前的桌上,凝洛正側著身子由小滿伺候著淨手,吳婆子說了句「姑娘慢用」就打算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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