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頭的對話陳元並不知曉,要是知道的話,定然要破口大罵。因為此刻,他的處境可不怎麽妙。


    當第一道鍾聲響起的時候,陳元便感到,空氣中似乎有一層透明漣漪掃過。開始陳元還未在意,但連意識空間內的古鼎和吃貨石板都給驚動的時候,他這才發現問題大發了。


    不管古鼎還是吃貨石板,都不是省油的燈,這鍾聲竟然能擾動這兩位爺,估計也不是什麽好鳥......


    可惜,即便有心提防,但依舊無法阻隔鍾聲對古鼎和吃貨石板造成的影響。


    接著就是第二聲,這時候陳元還能勉強壓製意識空間內古鼎和吃貨石板,使其不發生“暴動”,可惜,等接下來一連兩聲鍾聲響起,將陳元辛辛苦苦建立起來平衡的輕易打破。


    頓時,陳元的意思空間內,掀起了驚濤駭浪。


    鍾聲帶起的漣漪,古鼎閃耀出的輝光,加上吃貨石板不時跳出來瞅瞅熱鬧,意識空間算是一片亂麻。


    “陳兄......陳兄,明心正氣,這是屠老的明心正氣鍾......”


    銘旌興奮地話都說不利索,半餉,這才發現身旁好友似乎有些不對勁,轉頭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陳元臉上,原本和煦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變得有些奇怪神情。


    興奮肯定不是,惱怒又差點,似乎還有些神不守舍。這讓以陳元好友自居的銘旌看得有些傻眼了。


    “喂,陳兄,陳兄,醒醒,你沒事吧?”


    “哦,沒事,你剛才說什麽?”陳元眼神恢複了清明,目光轉向禮堂一側,剛才,鍾聲和那無形漣漪便是從那裏傳來的......


    見陳元恢複正常,銘旌便沒有再問什麽,聽到陳元提問,反問道:“陳元,你可知晨鍾暮鼓?”


    “晨鍾暮鼓?禿驢?”


    這世界也有和尚,每天早課的時候會敲鍾,晚課的時候鍾鼓齊鳴,這也是陳元所知晨鍾暮鼓的由來。


    陳元初到雲龍城時,曾經拜訪過雲龍城內最大的一間寺院。既然有和尚,說不定小說中的佛修手段真的存在!


    可惜,看過這裏的和尚後,陳元十分失望。這裏的和尚隻會念經,而且看起來瘦巴巴的,和遭災的難民都有的一拚。不要說是掌握著道字這種大殺器的學子,就是學過幾下莊稼把式的農家漢子,估計也能一個打好幾個,還不帶喘氣。


    據說萬裏之外的鬱南古國,那裏的和尚掌握了能與道字相抗衡的手段,是真是假陳元也不知曉,聽聽也就罷了。


    銘旌嗬嗬一笑,眼神中是滿是對好友無知的鄙視。


    “明心正氣鍾,蕩日破邪鼓,合稱晨鍾暮鼓。”說到這裏,銘旌突然轉移話題,問道:“陳兄,你看這天機書院如何?”


    “如何?”


    陳元重複了一遍,陷入沉思,銘旌這麽問,肯定是和明心正氣鍾,蕩日破邪鼓這兩個光是名字就吊炸天的事物有關。但一路走來,陳元確信沒有看到鍾啊鼓什麽的,那銘旌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就說說對這書院的看法吧!”


    銘旌察覺之前問的有些模糊,於是將問題特意解釋了一遍。


    這下陳元弄明白了,迴憶起一路看到的景色,陳元微微皺了皺眉,猶豫著說道:“似乎,這天機書院比較缺錢......”


    這是為了照顧天機書院的麵子,畢竟一路走來,那破舊的學社,還有書院內不知有多久沒有經過修剪的雜草,都預示天機書院缺錢的程度,不是“比較”二字可以概括的。


    “不是比較缺,而是急缺。”


    聽銘旌的口氣,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天機書院的某個高層。至於陳元,雖然猜測其與天機書院多少有些聯係,但銘旌不說,陳元也不好多問。


    現在難得銘旌自己提起,陳元便順勢問道:“這事應該算是天機書院的機密,銘兄如何知曉,還有,這和那【晨鍾暮鼓】又有什麽關係?”


    “稍安勿躁,”銘旌擺出一副說書人的架勢,就差一張書桌加一塊醒木了,“天機書院前幾年並不缺錢,不過那時,天機書院也沒有大比名額。天機書院的學子想要參加大比,隻能依靠和其他擁有大比名額的書院文鬥。”


    陳元聽到這,來了興致,之前沒有大比名額,現在竟然能有三個,中間發生了什麽,引起了陳元的好奇。


    陳元神色間的變化銘旌看在眼裏,頓時更加來勁了。


    “天機書院為了獲得大比名額,做了很多嚐試,可惜都沒有用。直到被天機書院尊稱為屠老的前輩加入天機書院,不過十年,天機書院便擁有了三個參加大比的名額。”


    “而這晨鍾暮鼓,便是那位屠老加入天機書院後,才有的,這件事,甚至在當時引起了朝上大人物的關注......”


    “其中的晨鍾,便是明心正氣鍾,每日早課前,鍾響三聲,據說能讓聽到的學子明心靜神,蘊養浩然正氣。而暮鼓,說的便是蕩日破邪鼓,日落時分,陰陽反覆,鼓聲一起,破邪滅祟,心魔煙消雲散。”


    “正是依托明心正氣鍾,蕩日破邪鼓這兩件奇異墨寶,天機書院才能於短短十年間,獲得三個大比的名額。”


    “不過,正是因為天機書院崛起的速度太快,引起了其他幾家書院的恐慌,據說其中還有一家頂級書院。書院好幾處產業受到其他書院明裏暗裏的聯合打壓,幾乎無法在雲龍城立足。失去外麵產業的支持,僅僅依靠學子上交的一點錢財,還能維持如今這種規模,已經十分難得了。”


    說到這,銘旌左右看了看,見附近沒有人偷聽,於是湊到陳元耳邊,小聲說道:“據說這次那位崇文苑的大人物,會那麽湊巧遇到這種事,後麵就有某間書院的影子。這事不少數人心裏清楚,你聽過就是,千萬不要隨便說出去。”


    崇文苑是由國主欽定,專門管理雲龍城內各家書院來的機構,有審查分配大比名額的全力,可謂權勢滔天。


    要說動這裏麵的大人物,一般書院絕對沒有這個能量。如果這件事情不是意外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沒想到本院文比,竟然吸引到如此多的學子參加。”


    人未至,聲音先傳了出來。這時禮堂內的眾多學子剛剛從之前的鍾聲中清醒,就被這略顯豪邁的聲音吸引過去。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禮堂外,走進一行身影。


    當先一人素衣白麵,手中擎著一把白玉描骨金絲扇,走動間,不時輕搖數下。神色傲然,一副清冷才子風範。


    在此人身旁,是一位彩衣女子。此女容貌秀雅,體態婀娜,一步一顰,身上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


    持扇男子不時迴頭看彩衣女子一眼,說上幾句,彩衣女子間或迴上一句,便讓看似冷清的才子的眼中泛起神彩。


    彩衣女子身後還有數人,不過和冷清男子和彩衣女子比起來,便顯得十分普通,無法引起眾人的注意。


    “冰玉公子,竟然是冰玉公子,他不是出去遊曆了嗎,為什麽現在在這裏?”


    這一行人中,有人認出持扇男子的身份,眼中滿是震撼之色。


    顯然,此人口中的冰玉公子在雲龍城名聲不低,此時一被叫破身份,便引起喧嘩。


    “冰玉公子?他不是百越書院的學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冰玉公子也想參加這次文比,天,這不是欺負人嗎?百越書院又不是沒有名額,為什麽他還要來搶......”


    來這裏的學子,除了少數抱著見見世麵,對大比名額沒有野心的學子外,其他人多少對兩個大比名額有著奢望,現在突然走出一個冰玉公子,就像原本一群小孩你爭我奪一件玩具。結果突然有一天,一個大人跑了進來,一把將小孩們爭搶的玩具輕易搶走......


    冰玉公子出現在這裏,便如那搶奪小孩手中玩具的大人。


    因此,隨著冰玉公子一行人現身,禮堂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滯起來。


    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冰玉公子一行人身上,其中絕大多數集中在持扇男子這邊,少數被彩衣女子吸引。至於剩下幾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陳元屬於少數人中的一員,對持扇公子,他隻有一個評價,騷包,這麽冷的天,拿著扇子不是騷包是什麽?對於這種沒事要裝逼的騷包,陳元隻想到兩個字,起開!


    至於騷包公子身後的彩衣女子,倒是引起陳元不小的興趣,看情況,騷包公子應該是在追彩衣女子,但看彩衣女子的表情,似乎不怎麽願意......這就有趣了!


    “銘兄,那冰玉公子是什麽來頭?”陳元碰了碰銘旌,見對方臉色怪異,有些心虛地加了一句,“很有名?”


    銘旌無語望天,“陳兄,冰玉公子這麽大的名聲,你竟然不知道?”


    對此,陳元遞出一個無辜的眼神。


    銘旌迴了一個我服了的眼神,小聲說道:“冰玉公子,本名玉茗天戈,玉茗家的大少爺。據說他出生時,現冰封萬裏異象,十歲,便開鋒道筆。後一月,入九品,拜入百越書院百越老人門下。再兩年,九品巔峰,於雲龍城郊外斬殺一尊鐵骨境異獸。之後四年,一年一階,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其斬殺異族或者異獸強者的傳聞......,如今他二十二歲,據說已經達到七品明理境。高居天驕榜一百零三位......”


    聽到這,陳元恍然,這騷包果然有騷包的本錢,不過,“銘兄,騷包公......咳咳,那白玉公子身邊的彩衣女子又是什麽來頭?那騷包......咳咳,白玉公子似乎在討好她。”


    不止陳元,禮堂內凡是知道騷包公子的學子,俱都透著好奇。以白玉公子的身份,單是玉茗這個姓氏,就足以讓不少貌美女子倒貼,更不要提白玉公子本身的才學。因此,彩衣女子的身份,引起了眾人極大的好奇,偏偏在場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出她的來曆。


    當然,或許有人知道,但就是不說也沒辦法。


    白玉公子在不看彩衣女子的時候,身上的寒意足以讓有心討好的人裹足不前,唯有目光移到彩衣女子身上時,眼中的寒冰才會有一絲消退。


    “這女的不錯,也就比她差一點,配這騷包真是可惜了。”


    看著彩衣女子,陳元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一抹素衣倩影,將彩衣女子和腦海中的倩影比較,又看了看騷包公子,得出結論。


    “這位公子,這位公子,彩衣師妹看中這個位置,公子可否讓一讓?”


    陳元正迴味記憶中那翩然若仙的倩影,結果某騷包的聲音一直喋喋不休地在耳邊迴蕩。等陳元迴過神來的時候,記憶中的那道身影漸漸模糊淡去。


    “唉!”失望歎息,恍然若失之餘,陳元抬頭,正好看到某騷包公子白玉般的臉龐。


    “有事?”心中有氣,陳元本來懶得理會騷包公子,但銘旌一直在對他使眼色,看在好友的麵上,陳元隻得勉為其難地應了一聲。


    “我師妹看中這個位置,公子可否讓一讓?”


    騷包公子在美人麵前,還是很有風度的,即便之前被陳元無視,也沒有失儀。當然,這要忽略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停抽搐的眼角。


    陳元皺眉:“這塊地你買下來了?”


    搖了搖頭,騷包公子眼角抽得更厲害了。


    陳元:“你是我朋友還是我是你爹?”


    噗!銘旌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但很快便察覺不對,連忙用手捂住嘴巴,是把笑聲壓了迴去。


    缺德!這是銘旌聽到陳元的話是最先想到的。


    騷包公子臉黑了。


    陳元笑,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一這地你沒有買下來,二你不是我朋友,三我不是你爹,小子,你哪來的底氣讓我把位置讓給你?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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