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詭異的安靜氣氛,讓人既覺得有機會,又覺得死路就在麵前,矛盾至極。


    暗二不敢耽誤,昨日屋內就屬他武功最好,看的最仔細,拱了拱手便開始娓娓道來。


    他平靜的陳述,就像是一道驚雷,“轟”一聲,落在了裴景和君離的心頭上,兩人心頭一震。


    單手擰斷侍衛的脖子?


    反應極快躲過迎麵而來的長劍?


    這說的是永安長公主?


    裴景頭一次帶著審視的眼光,去看那張他每看一次就會心動一次的臉,再往那眼光裏看去,還隱隱帶著幾分心疼。


    若是他足夠強大,他的永安又怎麽會,會這種命懸一線的反殺招。


    昨日因為蕭明珠的驟然昏厥,裴景都沒有認真聽暗二幾人的迴話,現在乍一聽,心中已然起了驚濤駭浪。


    君離瞳孔微縮,儼然一副震驚的模樣,蕭明珠會武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蕭明珠也從未說過。


    從前曾有些破綻時刻,可君離他也隻是覺得可能是經過清君側一事,蕭明珠的警醒程度會比平常人高一些罷了,他從未往過這方麵去想過。


    所以,結合裴景暗衛所說,昨日永安公主曾出了房間,甚至出言提醒對方的路數,才令他堪堪撿迴一條命。


    原來是因為蕭明珠看出了那路數同她的路數相似,相似的隻有蕭家人才會,而不是蕭明珠運氣好,隨口說中。


    那麽,裴景又是怎麽會的?


    看出了君離的疑惑,迴想起往事,裴景目光悠遠,淡淡地開口:“我是因為幼時一直在王府同阿絕一起學習,天子一視同仁,從未藏拙,細心認真的教導我們。”


    其實,當時蕭青雲還說了一句話,像是刻意說給裴景聽的:“能不能學會,就靠自己了。”


    裴景的悟性和力量都超乎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他隻用了五天,便學會了蕭家的絕學。


    他不是天生神力。


    他隻是從幼時起,就沒有雙親在側照顧,也沒有好心的族親收留。


    所有的事,都要他自己親力親為。


    沒有柴火,他自己去撿,沒有桌椅,他自己來做,倘若他不做,那他就等著餓死。


    所以那力量,便是這樣一點一點的積累起來,最後變成旁人口中“力大無窮”的羸弱少年。


    暗二昨日那一瞬間覺得蕭明珠和裴景重合,在這一刻也有了解釋。


    “那就是說,公主是因為看出了那名侍衛同前朝天子有關係,才會想偏了。”君離點了點頭,一切都開始明了了。


    “我的猜測,大致如此。”裴景揮了揮手,又道:“吩咐下去,準備啟程。”


    “嗯?不是先喚醒公主要緊嗎?”扶蘇撓了撓頭,冷不丁地將心中疑問問了出口。


    白芷雖然一直不開口,前因後果聽了個遍也是捋清楚了。


    再看著腦子不爭氣的扶蘇,她覺得扶蘇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可思議,為了扶蘇的腦袋還能掛在他的脖子上,隻能由她費心思來給扶蘇解釋了。


    她抬腳就走過去扶蘇身邊,伸出兩根手指直接對著扶蘇的耳朵擰過去,再生氣地補了一腳:“你給我出來!”


    裴景對兩人的小動作置若罔聞。


    裴景在想著接下來的事情,他打算先啟程。


    這附近的事鬧的沸沸揚揚,估計很快就會傳到王果的耳中。


    這侍衛搜羅了女子,製了兵器,暗衛搜到書信中寫的也是他們今日便會帶著兵器和女子迴江南複命。


    以那些侍衛的速度,個個驅馬,要比他們這種坐馬車的速度快上不少,最多今日夜晚侍衛便能抵達。


    雖然說裴景並不擔心和王果正麵對上,但不是現在,時機不對。


    現在他們這一行人當中,沒有自保能力的就有差不多十人,再加上一個昏迷狀態的最珍貴的蕭明珠,裴景隻能選擇先避開。


    而且失了一大批侍衛和兵器的王果,估計要迫不及待地給王齊石去信稟告了。


    裴景忍不住想,要是王齊石那個老東西也一起來到江南,那真是再好不過。


    他正好一次過解決這些糟心玩意兒,省的迴京都後還要再騰出時間來收拾一次。


    想到此,裴景的嘴角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馬車很快就行駛在小城鎮的路上,君離離去前,還遣了扶蘇將幾錠銀子賠償給客棧老板,竹樓毀壞的物件盡數賠償。


    客棧老板連連道謝,侍衛來襲,不用他賠,還給他賠償,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從客棧內拿出自己珍藏的酒釀,說什麽都要塞給扶蘇:“扶蘇公子,麻煩你替小人送給君公子,小人祝君公子此行一路順利,平安到達江南。”


    他說這話,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這江南附近的小城鎮,全部都被這些侍衛霸占,許多像他這樣的客棧老板都苦不堪言,隻是他運氣好,遇上了君離這樣的人。


    否則今日一過,恐怕他這經營多年的客棧都要成為過去了。


    扶蘇笑著迴,從包袱中拿出幾個香囊,昨日他就看出了這客棧裏的人,眼下都泛著烏青,想來是多日不曾安眠了:“那我就替我們家公子多謝你了,這是一些安神的香囊,當作迴禮。”


    客棧老板也不推脫,連連道了謝,扶蘇甩了甩手,轉身灑脫地離去。


    扶蘇不是傻白甜,客棧老板鋌而走險的囑咐,他都記在了心上,承了他這一份情,所以他才會給出了那幾個香囊。


    “君公子是好人”的傳言,從此傳遍了整個江南附近,以至於日後貨真價實的君公子迴到江南時,一臉茫然,不知自己為何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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