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電梯外站著的,是臉色不佳的蘇韻。她還保持著按電梯的姿勢,合身的長裙凸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而現在,蘇韻站在門外,不敢置信地看著電梯裏。


    電梯裏,許星然被韓錚擁在懷裏,溫柔小意。


    “許星然!”蘇韻怔了片刻,發瘋似的衝到電梯裏,將許星然從韓錚懷裏拉了出來,伸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聲在還算寬敞的電梯裏來迴迴響,也讓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兩個人,都錯愕地看著她,一時沒了反應。


    “許星然!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現在才是韓錚的未婚妻,你和他摟摟抱抱,你要臉嗎?”蘇韻再顧不上什麽形象,她氣急敗壞地看著許星然,極盡惡毒之言。


    這些話停在韓錚耳朵裏,反而成了另外一種意思,讓他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就站到了兩人中間,將許星然擋在了身後。


    “你在鬧什麽?”聲音冷冷淡淡,如山間清泉,夾雜著來自北極的溫度,若有實質般,滴水成冰。


    “我鬧?”蘇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不怒發笑,一雙玉手緊握成拳,修剪圓潤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嗬嗬,韓錚,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你一直追在我身後的!是你自己要離婚娶我的!”


    她沒有聲嘶力竭也沒有胡攪蠻纏,她隻是強壓著自己的內心,克製著自己的脾氣,一聲一聲,一字一句,傾訴著她的委屈。


    “現在,你要和許星然重歸於好!你問過我嗎?韓錚,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蘇韻是脾氣好,但不代表,我就能任你欺淩耍弄!”


    “還有你,許星然!口口聲聲說什麽我是小三,我不要臉,嗬,你要臉,你和前夫勾搭不清?你要臉,明知道前夫都有未婚妻了還來卿卿我我?”話頭一轉,蘇韻又看向了被韓錚擋在身後的許星然,滿臉嘲諷。


    “你們兩個想複合是嗎?”她挑了挑眉,帶著古怪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你們做夢,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許星然皺起了眉頭,被打過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不已,更疼的,其實是自己的心。


    想起剛才趴在韓錚懷裏,自己過分活躍的心髒,她不僅暗啐一聲自己,覺得自己可悲又可歎,像個無知愚笨的傻瓜,別人對自己好一點,就以為對方喜歡自己了嗎?怎麽可能呢……


    當初決絕地要和自己劃清界限追求真愛的不就是剛才和自己期期艾艾說著對不起的韓錚嗎?


    更何況,蘇韻說的也沒錯啊,從他們倆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開始,她就沒資格再和韓錚走近了,他已經是蘇韻的了呢。


    越想越是難過,越想越覺得自己傻裏傻氣,她揉了揉又燙又疼的臉頰,再不想在這裏呆下去,哪怕這裏隻有三個人,她卻覺得仿佛有幾百上千人在對她指指點點,讓她無顏麵對。


    “抱歉,我失禮了,我先告辭。”


    蘇韻還想說些什麽,隻是許星然沒有再給她機會,而是主動欠了欠身,快速離開了韓氏集團。


    走在外邊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許星然不但地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又如此真實,以至於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以為,即使韓錚想不起來曾經,也能夠迴到她身邊,可是她卻忘了,韓錚已經有了蘇韻,而她現在才是所謂的小三。


    想想自己曾經不止一次對蘇韻說過的“三人者人恆三之”,她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小醜。


    許星然走了一會,攔了輛出租車,卻不知道該去哪裏了,想了想,便報了以前讀書時經常和顧阮阮一起去的咖啡廳,順便給顧阮阮打了電話。


    “阮阮,出來見個麵吧,在老地方。”


    許星然的離開,讓蘇韻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她以為許星然應該和她互撕對打,就算不動手,至少也該互揭傷疤痛罵對方,可是許星然什麽都沒說,像個矜持高貴的公主對自己不屑一顧,兀自離開。


    她張了張嘴,最後無力地撒了氣,渾身上下都有一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看著眼前依然皺著眉頭的韓錚,期待著他能說一句“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事實也隻能證明,是她腦補太多。


    “我記得,我們還沒有訂婚,誰允許你,自稱我的未婚妻的?”


    自己走了之後,那兩個人會發生什麽,許星然已經不去想,她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假寐,從這裏到a大尚還有一段距離,足夠她把所有事情理清楚,也想明白一會應該怎麽和顧阮阮吐露。


    她一點都不懷疑,以顧阮阮的性格,隻要自己稍稍表現出一絲委屈,她就會立刻衝到韓錚和蘇韻麵前,好一點是極盡諷刺,如果趕上她今天心情也不好,動手在所難免。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的表述能力很重要,她不能讓顧阮阮誤會,更不能讓顧阮阮去替她出氣。


    甚至於,如果可能,她連顧阮阮都不想見,可是s市這麽大,她能叫出來一起喝杯酒聊聊天的人,卻沒有幾個。


    這個時候不能找顧澤瀝,他隻會比顧阮阮更衝動,顧阮阮她尚且能拉住也肯聽她解釋,顧澤瀝大概隻會怒發衝冠了。


    蘇雨玉也不行,她是自己的親媽,這些煩心事情跟她說了,隻會讓她徒增煩惱,跟著自己一起胡思亂想,為自己操勞罷了。


    更何況,蘇雨玉還要看著席康樂,照顧小念,已經太過辛苦了,自己都快三十了,怎麽能讓她還為自己操心操肺。


    車子緩緩停下,許星然睜開眼看著車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她付清了車錢,緩步上前,推門而入。


    門上的風鈴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響音,站在前台的姑娘下意識地看向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您好,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些什麽?”


    許星然細細打量著前台姑娘,她穿著店裏統一的工作製服,披肩長發紮成中馬尾,額前的劉海遮住了額頭,五官不算精致,但勝在稚嫩,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在校學生兼職。


    她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她。


    這裏是s市的高校集中地,他們店裏的顧客也大多是附近學校裏的學生小情侶,然而許星然雖然穿得有些像剛出校門的畢業大學生,前台姑娘卻感覺得出,推門而入的這位絕對不是剛畢業的學姐,她身上的沉穩氣息,絕非他們這些出來打打工就能養成的。


    而且,雖然她喜歡勤工儉學,不代表她認不出這位客人身上穿著的是阿瑪尼當季新款,手裏的包也是p字打頭的高奢品牌經典款,也是她曾經無數次百度出圖片躲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看過的款。


    “一杯檸檬水,謝謝。”許星然收起自己有些肆意的目光,友好地和她點了點頭,報了自己的點單,便徑直走向靠馬路那邊的窗戶。那裏有個兩人的卡座空著,周圍還有兩盆半人高的觀賞綠植,起了一個遮掩的作用,剛好適合她和顧阮阮傾訴心事。


    檸檬水剛送到,顧阮阮就推門而入,她穿得十分小清新,幾百塊的棉麻長裙和外套,黑長直加文藝範的黑色鏡框,讓她看起來更像是還在校園裏飽讀詩書的文藝女青年。


    “星然。”顧阮阮左顧右盼後,快步走向許星然身邊,臉上是恬淡的笑意。可許星然卻看得出來,她的笑容十分勉強,像是強打起精神來扯出的笑臉一樣。


    “你來了,坐,想喝什麽?”許星然假裝沒有發覺,和她輕鬆地聊起了日常,那些逝去了就再也迴不來的大學時光,那些曾經一起上課一起賴床,一起打工的苦悶卻甜蜜的過往。


    “把我叫出來不會隻是迴憶曾經吧?”顧阮阮配合得聊了半天才小心地詢問,許星然能看出她的不開心,她又怎麽會看不出許星然的難過呢?


    “嗯,遇到了一點小問題,已經想開了,不過倒是你,為什麽不開心?”許星然無聊地晃著手裏的杯子,透明的液體來迴撞擊著杯壁,也映射著窗外明媚的陽光。


    “我啊……”顧阮阮歎息一聲,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想了想,低下頭,慢悠悠地,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我和韓濤結婚這麽久了,卻一直沒有孩子。”她攪弄著眼前的咖啡,整個人都有些低沉。


    “著什麽急,你們才結婚多久。”許星然不是很明白,他們結婚也就一年不到吧,怎麽突然煩惱起孩子的事情了?


    “怎麽可能隻看結婚時間呢?”顧阮阮再次苦笑,“你出國沒多久我們就搬到一起住了,措施也是想起來才做,想不起來就算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轉眼一想,坐在對麵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她吐槽一下也沒什麽大問題,有什麽好害羞的呢?


    “一開始總是完美避過還挺開心的,想著運氣不錯。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次都沒中招過,問題就來了。”


    想著自己的一發中,許星然也覺得顧阮阮所謂的“運氣好”的確不是什麽好事情,懷孕又不是什麽重病,怎麽會連百分之一的幾率都沒有?


    “韓濤……埋怨你了?”雖然她並不覺得韓濤會為了這種事就跟顧阮阮吵,但顧阮阮的狀態實在太差,讓她不得不往那方麵想。


    “埋怨倒是沒有。”顧阮阮的神情緩和了些,窗外恰巧經過一對母女,女孩像個小公主似的緊緊牽著媽媽的手,嘰嘰喳喳聽不清在說些什麽,顧阮阮看著看著,竟有了幾分鼻酸。


    哪個女人不想做母親呢?她一直渴望生個漂亮的女兒,把她寵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要星星不給月亮,可她這個願望耽擱至今,或許以後也不會實現了。


    “到底怎麽迴事?你可不像隻是因為沒有孩子而煩惱。”許星然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又氣又急。


    “星然,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不孕才會一直沒有孩子的?”顧阮阮沉默了好一會,突然滿是希冀地看著她,那目光倒不是她說是,正相反,她希望她說不是。


    “胡思亂想什麽你?”許星然是真的怒了,怎麽什麽話都能說。


    “你怎麽不說是韓濤不孕呢?”她黑著臉,低聲嗆她,“有這個七想八想的時間,你帶著韓濤去醫院做個檢查不好嗎?”


    “我也想啊,可他不肯去。”


    顧阮阮迴到家裏,心情依舊懨懨的,即使和許星然聊過,她依然沒有想通。


    房間裏擺了不少毛絨娃娃,都是她逛街的時候覺得可愛買迴來的,想著以後可以把寶寶圍起來。隻是現在,寶寶依然沒個影子,這些娃娃卻越積越多,快要把她和韓濤圍起來了。


    “好煩!”她哀嚎一聲,把自己摔到了床上,隨手抓起一隻布朗熊把自己腦袋給捂住。心裏的委屈一點一點放大,一點一點清晰,過往和韓濤吵架的種種都一次翻了出來,讓她崩潰。


    她發了瘋似的,把床上地板上的娃娃四處亂丟,弄得整個房間一團亂,最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無聲地大哭著。


    她覺得自己過得不像個日子,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生怕惹來施巧芝的詢問。她很害怕,施巧芝對她那麽好,如果她不能生孩子,對施巧芝有多大打擊。


    他們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作為兒媳婦的她又怎麽會不明白自家的婆婆有多喜歡小孩,有多希望能抱上她和韓濤的孩子。


    哭完了,哭累了,她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揉了揉已經酸麻的腿,撐著床邊站起來,一個一個收拾起那些被她亂丟的娃娃。


    有兩個被她當時太大力撕破了,填充的棉花撒了一地,讓她剛收斂好的情緒差點再次崩潰。、


    好的先收拾完,最後才收拾那兩隻娃娃,她跪在地上,神情呆滯,機械地將填充棉收攏塞進娃娃肚子裏,又從抽屜裏找出針線,心不在焉地縫起來,塞進其他娃娃的後邊,免得被韓濤看到。


    她和韓濤的關係已經走在了峭壁的邊緣,她不敢想,下一次會為了什麽而爭吵,這次爭吵又會不會讓他們的關係跌下懸崖,摔得粉碎。


    一切都變得危險而未知,她卻懦弱地縮在殼子裏,不敢去嚐試。


    晚飯沒有吃,施巧芝上來叫她,她也隻推托沒睡好想早點休息。


    韓濤說要加班,可今天明明就休息,許星然也說過公司裏並沒有人。那他去哪兒加班了呢?顧阮阮不想去深思,就當他是去加班了吧。


    十點多,房門的門鎖響了,顧阮阮悄悄地把被子網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腦袋,營造出自己已經睡熟的假象。隨著韓濤的接近,一股淡淡的酒精味也在空氣裏蔓延開來。


    加班就是出去喝酒了嗎?顧阮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她覺得自己這一刻很難過。


    韓濤看著床上蜷成一團的陰影,怔了一瞬,他放輕了動作,鑽進了洗手間,洗完澡出來,顧阮阮還是那個姿勢,被子也依然蒙在她頭上。


    他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想著把被子給她往下拉一拉,免得捂著唿吸不暢。


    背對著韓濤裝睡的顧阮阮卻是不明白他的想法,以為他要來搗亂,下意識地拽緊了杯子,韓濤往下拉了拉,沒拉倒,癡癡地笑出了聲。


    “既然沒睡幹嘛裝睡,把被子拿下來,乖。”他不再勉強去拉被子,而是把她整個擁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溫熱的唿吸略過耳垂,讓顧阮阮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耳朵也變得紅彤彤。她不想和他說話,死撐著不肯動,他也不惱,分出一隻手繼續去拉她的被子。


    一搶一奪,還有溫潤的調笑,讓她終究還是鬆開了手,被子被拉了下去。


    韓濤是真的有點喝醉了,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滿臉笑意“怎麽了,好好的裝什麽睡,還蒙著被子,不怕憋著啊。”


    “我樂意。”不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旋即後悔,卻是無力挽迴,索性閉上眼不再理他。


    她不理他,他卻是不肯輕易放過她的。喝下去的酒,隱隱有些上頭,也讓他的反應比平時慢了許多,他沒看出她生了氣,還以為她是在和他鬧著玩,於是又湊了過去,這一次,親的卻是她柔軟薄涼的唇。


    心跳越來越快,顧阮阮心知自己是起了反應的,卻是不想就這麽和他發生點什麽,下午那番傾訴之後不但沒有讓她放鬆下來,反而更讓她不舒服,她伸出手,抵住韓濤把他向外推開。


    韓濤沒想到會被推開,並沒有用多大力氣,輕而易舉就被推到了一邊去。


    “到底怎麽了?”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子的韓濤有點點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卻是不明白為什麽,加上酒精的作用,語氣裏也帶了幾分不耐煩。


    “別鬧了,做完睡覺。”說著就又湊了過去。


    這句話反而戳到了顧阮阮的敏感點,她瞬間坐了起來,滿臉淚痕,衝著韓濤大叫“做什麽做?孩子都懷不上!做了有什麽用!你出去!”


    被這樣數落一通,韓濤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許多,但他起碼還知道,發脾氣的是媳婦兒,不能跟她大聲嚷嚷,他忍著自己的脾氣,淺笑著上前討好。


    顧阮阮既然被他挑起了火氣,又怎麽會輕而易舉地偃旗息鼓,她知道自己這樣衝著韓濤不對,可她忍不住,不停地說著難聽的話,刺激韓濤,更刺激了自己。


    韓濤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和她發起了脾氣,兩個人吵了好一會,吵到他酒都醒了,以他下床走人結束。


    房門“嘭”地一聲關上,離門比較近的等人高毛絨熊顫顫巍巍的,終於還是倒下,擋住了房門。


    顧阮阮抱起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又一次大哭起來,這次她不再刻意忍著,而是嚎啕著,隻是還算厚實的被子將她的聲音攔在了小小一方,傳出來的也隻是悶聲悶氣地細微嘶啞。


    她越哭越難過,越哭越覺絕望,心髒不停地抽疼,腦子裏也總是飄過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忽然就想起了許星然,那時候,許星然知道韓錚出軌時有多難過呢?


    是不是也像此時的她一樣,一個人哭到撕心裂肺卻無人理睬?


    也不對,她不過是和韓濤吵了一架,怎敵得過那時候的許星然呢?


    韓濤身上隻穿了件浴袍,裏邊還是真空的,門“嘭”的一聲關上,震得地麵微抖,也震在他心上,微微顫抖。


    他已經後悔和顧阮阮吵這一架,她最近因為孩子的事情情緒反複他是知道的,他一直覺得這不過是她閑著沒事胡思亂想罷了,所以才不肯和她一起去醫院,在他看來,這就跟沒事找事一樣。


    今天看起來還是因為同樣的事情,說真的,他也覺得心累無比,可他是個男人,並不能和她一樣,把什麽都傾吐出來,會讓人覺得他沒什麽擔當,一點小事都撐不住。


    手握在門把上,鬆開又握住,最後還是鬆開了。


    趁此機會,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也挺好的,他咬了咬牙,往樓上走去,三樓的樓頂是一個平麵的陽台,小時候他經常和韓錚施星宇傅彤兒一起上來玩,反而大了以後,就不怎麽去了。


    長大了以後,事情就變得多了起來,很多時候,除了自己開心,還要考慮做這些事會有什麽樣的代價,會引起什麽樣的反應,與其費心去想,索性不去做了。久而久之,小時候做過的許多事,隨著年齡的增長,反而都遺忘了到腦後,再也不去探索。


    三樓同陽台的樓梯並不是家裏的木質樓梯,而是他小時候死乞白賴要求的鋼製樓梯。他還記得是韓錚給他看了一本工業風的畫冊,讓他深深著迷其中,還說過以後要當個設計師的偉大宏願。


    同樣的,長大了他就明白,像他和韓錚這樣的出身,是很難有權利決定自己要做什麽的,更多時候是在自己尚未確定時,家裏人就已經鋪好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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