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什麽?」她並未掙紮,聽之任之,可一貫溫善的笑消失了,像個漠然的神。


    那他便是最虔誠的信徒。


    「我想——」他用幾乎咬耳的姿勢貼近那鬢髮下的柔軟,懇切而堅決,「我想做非你不可的親近。」


    讓你非我不可。


    耳垂在他的視線中幾不可見地粉了,讓他有點心動。


    她已然明了,若再不明了,大不了他再死纏爛打個千八百年。


    「你還是未長大。」


    「我比你年長。」


    年長了好幾萬年。


    她輕笑了聲,側過頭,手指從他眉心的紅痣流連至他的唇:「你這兒,隻夠得著我的下巴。」


    叫他羞惱。


    「我親得到!」他強烈地要證明自己,遂踮起腳尖,往她唇上湊,可她隻消將頭往後一仰,便能輕易躲開。


    自己倒落得重心不穩,非常丟臉地跌在了她身上。


    他滿臉通紅,不服氣地抬頭嚷嚷:「再過些時日,我還會長的!」


    隻要…隻要他靈力恢復了。


    「小矮子。」她滿眼戲謔。


    就像是點著了一個炮仗,小矮子徹底暴跳如雷,極大聲地反駁:「我不矮!加上我的角,分明比你高!」


    好奇心被勾起,她抬頭望著他的角,那角確實比她高些,甚至見她望過來,又炫耀似地抽長了些許。


    可那角下的臉都漲紅了,快冒煙了。


    她起了興致,將放在一旁放藥的簸籮拿起,放下,不大不小,正好卡在兩角中央。


    身前的人頭頂多了東西,用燒紅的臉皺眉看她,似有怨氣。


    「出去曬曬太陽。」她敲了敲那毛茸茸的頭額,有幾分調笑——


    「長、長、個兒?????。」


    「哼!」


    他直接跺腳轉身,溫柔鄉都不要了,本還想摔門而去,可剛邁出門檻,那過長的角就撞在了門框上——


    「咣當!」


    叫他向後倒,緊接著,被一雙溫軟的手抵住。


    「小心。」


    他迴眸,見她笑得溫柔似水——她在關心他!


    「小心我的藥。」仿佛故意似的,她說出後半句話,專門煞他風景。


    還扶了扶犄角中央的藥簸籮。


    靈秀心裏不知將這不解風情的人怨了多少遍,忍了又忍,閉上眼唿了口氣,最後還是將攥緊的拳頭鬆開了。


    「不用你多言。」


    他彎了個腰,跨過門,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屋前陽光普照,他繞過被杏葉遮得稀碎的陰涼地兒,坐在被烘得暖和的石頭上。


    春日的太陽曬得他昏昏欲睡,他的腰板卻挺直,頭一直未曾低下,藥簍子穩穩噹噹。


    他閉著眼,在看不見的地方,藥山蒸騰的靈氣正源源不斷竄入他的身體,直到夕陽西下,眾星攢月。


    天黑了,木屋飄來陣陣藥香。風戚提著燈籠到了屋外,暖黃的燈光照得臉龐越發柔和可親,映襯著笑眸。


    在她接近的那一刻,靈秀就醒了,但還是假裝閉著。


    頭頂的簸籮被她拿下,她進屋了一趟,但燈還放著。


    靈秀安靜地等著,不一會兒,似乎看他沒跟上,她又出來了。


    「我煮了藥膳。」那聲音近在咫尺,「不知你為何虛弱,特意給你補補。」


    靈秀起先睜開了一隻眼,試探,見她靠得近,又睜開了另一隻眼,別過頭:「我可以幫你的。」


    「藥膳我一人便可。」


    「但我怕你下毒,把我甩了。」


    她淡笑一聲:「傻話。」


    就算要甩他,她怎會愚蠢到用下毒的手段。


    迴到屋內,桌上放著盛好的碗,碗的一旁放著盤蜜餞,靈秀怕苦,盡管那藥膳已經加了不少糖。


    他之前嬌氣得很,吃不得半點苦,往往一碗藥膳還未喝到一半,那盤裏的蜜餞就空了,還纏著她再要。


    今天他格外乖巧,一碗藥膳見底,蜜餞也剛剛好吃完,像是換了個人。


    此時似乎濃情蜜意,偏偏風戚是塊木頭,比這滿藥山的銀杏還要不近人情。


    她望著空蕩蕩的碗,說:「我另外收拾了間房,你今夜搬去那兒睡。」


    「不要。」


    「那我搬?」


    她脾氣極好地徵詢著意見,靈秀的眼神卻愈發幽怨。


    她不禁嘆了一聲,陪著他對視,姿態強硬。


    「阿戚……」靈秀軟和了態度。


    「男女七歲不同席。」


    「你別把我當人就行。」


    說時,他還抖了抖兩旁的鹿耳,毛茸茸的,甚是可愛。


    行為可恥。


    「我一人害怕。」


    笑話,她還未上山時他怎不怕?


    「我睡不著。」


    若失眠,吃幾方安神的藥物便好。


    「我離不得你——」


    風戚左右思量,竟先敗陣:「你若化形,我便不留情麵,將你踢下去。」


    「隨你。」


    他喜笑顏開,直接變成一頭幼鹿,奔進了她的懷。


    燭火熄滅,月色入窗,小鹿拱在她的頸側,毛茸茸的耳朵掃著她的臉頰,說到做到,一夜未化形。


    他生性憊懶,嗜睡,第二天醒時,窗外大亮。


    這已他這些年起得最早的時候,可旁邊的枕頭還是空了,被角是掖好的,涼氣卻通過空蕩蕩的枕,傳到了他的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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