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比爾博對華南笙所說表示出一絲興趣,其中也夾雜著許多疑惑。


    “是的,學宮。”華南笙點頭迴應,表示他所說的是正確的。這時候禮物的小夥計端來一杯茶水,遞給華南笙。


    華南笙接過茶水,稍稍抿了一口。


    比爾博對華南笙的問題搖起頭來,表示並沒有相應的店鋪。


    “奧古都斯家大業大,難道在學宮就沒有自己的產業嗎?”華南笙同樣的不解,然後發問道。


    比爾博帶著華南笙走向了裏屋,語氣中帶著一點笑意,“你說這開的不賺錢的產業,那開了做什麽?”


    “不賺錢?”華南笙一時間無法迴答這個問題,再根據自己多年的從商經驗說道:“是因為那裏沒有市場嗎?”


    比爾博點點頭,帶著華南笙繼續向裏屋走去。忙碌的小夥計見到此人也紛紛不敢怠慢,各個躬身行禮。


    “是啊,我們奧古都斯的金石瑪瑙在學宮幾乎是賣不出去的。”比爾博成陳述道。


    “這是為什麽?”華南笙還真不清楚。


    比爾博聽完這個消息之後,泛出一絲輕笑,“因為他們窮!窮學生窮到連飯都吃不起,哪還有餘錢買賣金石瑪瑙。”


    沒錢嗎?華南笙一陣癡呆,學工的學子居然沒錢?這讓他如遭雷擊,還真想不通。


    沒等華南笙提問,他又接著說道:“你從未來過此地,自然是不清楚的。”


    “學宮的學子大部分都是來自五湖四海,四麵八方的學生。長途跋涉已然消耗他們所攜帶的大部分錢財,而很大一部分學子是家中貧窮的平民。貴族們是不屑於去學宮求學的。”


    比爾博帶著華南笙來到一處靜室,此地四周牆壁上貼滿壁畫,地處地方也放這些植物,環境煞是清幽。


    “貴族不願意送自己的子弟去求學?這算哪門子的歪理?”華南笙真的不是很理解,“我們奧古都斯家族孩子在五歲六歲的時候就會被送去學堂學習,學習最基本的各項常識,灌輸對家族友好的理念等等。”


    華南笙將自己家族與貴族們橫向對比起來,試圖找尋一些差距。


    比爾博倒是沒有猶豫,直接朝華南笙說道:“貴族們對待學工的態度十分模棱兩可,一方麵他們是瞧不上學宮的弟子,在另外一方麵他們又得很大程度上依靠學宮,這就是他們糾結的地方。”


    “瞧不上學宮?”華南笙默默念道,迴想起自己在法林迪亞的經曆,佐證了這個觀點。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壞人,就應該是一位穿著黑袍的學士。除此之外,他在各大家族中就沒有再見過一位像模像樣的學士,可能是隱藏起來不露麵,也可能是壓根就沒有學士。


    “是啊,學宮學子地位尷尬,有的家族很信任學士,而有的家族視為糞土。差異性極大,這其中的緣由就連我也一時都說不明白。”比爾博搖著頭解釋說道。


    “那我們家族有無聘用學士?”華南笙突然想起來問道,然後隨著他仔細搜索記憶,試圖找尋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失敗了。


    “有,但雇傭的不多。”比爾博顯然知道的事情要比華南笙多很多,也很幹脆的迴答他這個問題。


    “家族雇傭的全是大部分都是因為一些基礎性的問題,手上人力物力又不足夠,一般人又不容易相信,所以找學士來幹會方便一些。再者說我們家族內部也有學堂,大部分成員的知識儲備壓根就不比學士差,為什麽還要花更多的代價去請學士呢?”


    “更何況這些人兒,隻會嘴上功夫。當你去招聘他們時候,他們還一個個漫天要價。自以為自己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地位高於其他人一層,卻沒想到到頭來連飯都吃不飽。典型的窮酸書生模樣,壓根就不討人喜歡。”比爾博調侃說道。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小食,遞給華南笙,“路上辛苦了,多吃一點。一會兒爺爺帶你去城中好好的耍一耍,你看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有些地方也可以帶你去玩玩。”


    華南笙一陣尬笑之後,接著問道:“學士在學宮都學一些什麽東西?貴族們又怎麽會嫌棄他們呢?”


    比爾博笑著搖搖頭,“原因還是之前那個原因,因為他們大部分都目中無人,眼中沒有皇權沒有貴族,所以貴族們自然不喜歡他們。關於他們所學的知識則複雜無比,涵蓋天文地理,人文百科,民生農學等等。對於自然的物件,他們都很樂於研究。”


    “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華南笙倒是想起一類人,很像是說書先生嘴裏的那些恃才放曠,頗有幾分才華一類的。


    在華南笙思索的時候,比爾博又接著對華南笙說道:“就是這樣的人,你怎麽能指望他會去購買金石玉器?他們眼中對著些東西算是嗤之以鼻,非常不屑。當然,以我們的話說,也就是窮酸,拿不出金錢來。”


    “有話說,是個學士九個窮,還有一個特別窮。”比爾博自己說道,隨即想起來,又問道:“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為的是什麽?”


    華南笙緩過神來,說道:“我過幾日要去學宮一趟,去查找一些東西。”


    “說具體點呢?”比爾博很是關心,問的很是仔細。


    “爺爺呀,我們從亞南逃迴法林迪亞多虧的是一位神秘之人,是他救了我,同時他很耐性的傳授我武藝,現在的我可以說是我們奧古都斯家族最厲害的人。”華南笙笑著道。


    “呦,吹牛。”比爾博並不相信,“咱們家族的水平我還不清楚嗎?除了你父親意外,多數族人不練武藝,勉強拉得動大弓,可以真正稱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


    “害,您還別不信。”華南笙也是笑著,隨著腦子中經曆過諾蘭的諸多記憶漸漸蘇醒,漸漸恢複,他迴憶起諾蘭小時候與這位喜歡小孩的老人經曆,倒是異常溫暖起來。


    說著,華南笙舉起手中小夥計遞給他的小白玉杯子,微微使勁,隨著清脆的一聲‘哢嚓’,小白玉杯子閃過一道道裂縫,如此一幕吸引比爾博。


    比爾博老臉之上略過一道道驚訝,這到底是十分厲害的白玉小杯的質地他是知道的,能徒手捏碎如此小杯,到底還是厲害之人,


    “我的乖乖,諾蘭,你這老師真是神人呐。”比爾博唿喊道,“我記得你以前可是細胳膊細腿的,重物都扛不動,現在仿佛變了個人啊。”


    當然了,其中的故事也之後華南笙自己知道,一年半載的時間哪能這麽容易就練出如此力量。沒有老師十幾年如一日的幫助督促,自己是不可能進步如此神速的。


    聽著比爾博的話語,華南笙眼神有些迷離,老師對他可謂是恩重如山呐。但是他卻是連老者的名字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做的實在是不太好。


    迴想起自己的老師,華南笙並不能將他與所謂高高在上,恃才放曠的學宮人士比較,因為二者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的。老師如此博學,如此智慧,同時也是如此低調,完全是兩種極端。


    那為何老師身上所穿的依舊是學宮的衣袍?難道這裏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華南笙自己隨便揣測,手上捏著的小白玉杯子沁出水滴,沾濕自己的手掌。


    隨即他搖搖頭,這裏還是不用胡亂猜測才好,眼下隻有這一條突破口,他也必須要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自己總得給老者一個交代才好。


    “隻可惜自己老師也已經去世了,不然倒是可以給爺爺引進一見。”華南笙也是說道。


    比爾博也是笑著,接著說道:“聽你的意思,是過幾日之後就要去學宮?”


    “嗯。”華南笙點頭。


    “那正好,我過幾日也要去一趟高領山地,沿途順路正好帶你過去。”比爾博順勢說道。


    “爺爺已經在外一年多了,怎麽還沒歸家?”華南笙點頭中帶著疑問道。


    說道這裏,比爾博整張臉神情都不好了,一連歎了好幾口氣,道:“家族遭受重難,死傷無數。很多留守家中的老家夥都已經走了。我們這些留在法林迪亞的執行、管事人員是活下來了,但是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哪能有空迴家。”


    “之前知道消失的那幾天,是拚了命的著急。你們可是家族中最正統的一代,我們和你們這一脈比起來,算是外族人了。我們一直都以為你們這一脈都已經死光,所以那天韋德正在礦場上,也就是你的表叔韋德繼承了家主之位,領導我們。而各地的執行人員則是負責家族生意。”


    “畢竟,一旦被人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會鬧大鬧出不少動靜的。家族已經受到重創,生意方麵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再出現意外。大路上所有直係奧古都斯家族的執行人員全部都留了下來。”


    “好在,生意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運行著。”


    比爾博一口氣說道,語氣之間都是落寞,十分的不舍。


    “都怪那該死的七苦教!”華南笙徹底捏碎了小白玉杯子。


    “放心吧,這仇我們不可能不報的!”比爾博眼神中也透露著戰意,“這比仇是肯定要報!家族中也在進行布置,勢必要讓他們難受!”


    “對了,家族中有沒有找迴那塊盔甲?”華南笙想起來,羅德可是十分在乎那道盔甲的。


    比爾博聽聞後,暗中點點頭,“這是自然。”


    “家族之中當時就有準備,這種東西肯定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還在家族之中。這件事我參與了其中,當時就有備份。這種信仰金屬也在我們極為嚴格的管控之下,提煉工藝等等都是秘密。在家族之中被搶走的那套是一件半成品,七苦搶過去,雖說能找到一些隱藏的秘密,但是影響不大。”


    “萬一,這件事要是在引起七苦的覬覦,那該如何才好?”華南笙皺起眉頭問道。


    “放心,我們花高價在朝聖地埋伏的探子已經傳迴情報了,當時去往亞南的紅衣與白衣全部都暴斃了。”比爾博道,“據說死相十分淒慘。”


    華南笙點頭,這是亞南古怪的咒語,殺人者會一命償還。這是鐵律,沒人能夠破除這一點。


    “聽爺爺如此一說,那感覺情況還是不錯的。”華南笙點頭。


    當時他們的前往亞南的部隊,華南笙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約莫百人,青衣先是獻祭,而後剩下的大部分白衣與領頭一位紅衣,這是全部人員。如此一說,死者不在少數。


    “雖然說家族那天死了不少人,祖地也被人付之一炬,但是底氣是在的。很多東西七苦人都沒有動,比方是地庫,錢庫。唯一燒毀的就是房屋,還有家丁、女眷等等。”比爾博道,“所以,恢複起來也是極快的。”


    “嗯嗯,沒出什麽大事就好。將來也是要一起對付七苦的,出了大事也不好。”


    “你打算什麽時候會亞南?”比爾博繼續問道,“你一旦迴去,韋德肯定是會把家主之位讓給你的,到時候你就等同於接過你父親的衣缽,成為奧古都斯的家主了。”


    “啊?”華南笙抗拒的搖搖頭,“我並不想成為家主。”


    “那怎麽行呢?”比爾博板起臉來,“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這是你的責任,是你必須要經曆的事情。”


    “不不不,韋德叔叔接任家主也挺好的。”華南笙說道。


    繼承家主也就意味著,他哪裏都不能去了,這輩子就得困守在亞南。雖說家主之位帶來的不僅是榮譽,很大一部分還有權利,但是華南笙不想要。一來他並不是真正的諾蘭,沒這個必要去承擔如此大的責任。二來,被俗世限製住是他不想要的。


    “男孩,貪玩我都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因此荒廢了家族事業,這件事情是由不得你的。”比爾博的語氣不容反抗。


    “爺爺!”華南笙也是一臉無奈。


    “行了,暫時先到這裏吧。等我叫人幫你收拾收拾,你看看自己的造型,哪裏像個少主。”比爾博寵溺道。


    華南笙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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