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人聽到八香和朱由校的話忽得抬起頭來,一臉的梨花帶雨,嗚咽著道:“你們就不盼著點好,誰說學哥兒要挨打,學哥兒要出宮讀書,嗚嗚……”


    宮女們一聽要出宮讀書,個個喜笑顏開。她們一身之安危,全係於主子身上,主子榮,她們好,主子衰,她們第一個倒黴。


    現在學哥兒要出宮讀書,王才人院子裏上上下下的全都高興之極。


    王才人抱著朱由學哭個不停,朱由學無語得的望著肩頭,肩頭被淚水攻陷,已經全濕。再哭下去,胸口也得遭大水。


    朱由學連忙道:“娘,王公公說,讓你準備好學具,明日便要用的。”


    王才人立刻焦急起來,說道:“啊喲,對、對,還得準備學具,時間緊著呢,得去買湖筆、徽墨、宣紙、洮硯,還得現做一個書箱。秋月,快去傳采買太監,還有把工匠太監叫來,隻剩下兩個時辰天就黑了,辦這些事情可得抓緊。”


    秋月連忙去傳人,王才人急去拿銀子,朱由學搖了搖頭,把手伸進袖子等著王才人迴來。果然王才人滿臉的難過迴來了,不過手裏捧著一個匣子,朱由學認得那是她的首飾盒,顯然是打算賣首飾給他買文房四寶。


    “嘩”的一聲,一盒首飾全倒在桌子上,卻也沒幾樣,就幾根銀釵,幾副耳環,一個玉石戒指。


    王才人皺著眉,喃喃的道:“我聽說文房四寶都很貴的,這些也不知道夠不夠買兩套。”


    朱由學笑道:“兒子初讀書,買一套就行,買兩套做甚?等使壞了再買也不遲。”


    王才人道:“學兒糊塗了,你們哥倆出宮讀書,還能共用一套學具?娘就是再沒錢,也得給你們一人置一套。”


    朱由校叫道:“我不要不讀書,讀書有什麽好的,我聽說讀書讀不好,得挨先生的板子,我才不要讀書。”他平日隻喜歡木工活,讓他去讀書就沒功夫做木工,對他來說比什麽都可怕。


    宮女們都抿嘴偷笑,王才人也笑道:“傻孩子,你皇爺爺都下旨了,你說不讀就不讀?你可是皇長孫,不認得字可不成。”


    朱由學一怔,連忙道:“娘,皇爺爺的旨意上隻說讓孩兒讀書,可沒有說讓哥哥也去讀書。”


    “咦?”王才人奇道:“那有這個道理,所謂長幼有序,你是弟弟,校兒是哥哥,還有先讓弟弟讀,不讓哥哥讀的?學兒你定是聽錯了。”


    朱由學搖了搖頭,說道:“哥是皇長孫,是咱們大明的繼位人,哥要讀書,動靜大著呢,那能和兒子這般,隻有一個老師,還是自已找上門。所以哥不能出宮讀書,旨意上也說讓兒子一個人去讀。”


    一聽到朱由學確認,朱由校登時一蹦三尺高,高興的大叫道:“太好了,我不用去讀書了。娘,弟弟的書箱我來做,保證比太監做的好,事不遲宜,兵發柴房去也……。”說著一溜煙跑了,梅香和竹香連忙跟過去。


    王才人皺皺眉,忽又笑道:“你自已去讀也好,等你學到什麽,迴來就教你哥哥,這樣還省了一份束脩。春香,你素知銀釵的價錢,你來看看,我這些首飾值多少銀子?“


    朱由學連忙從袖子裏摸出三百兩銀票,說道:“娘不用擔心沒銀子,上次娘給爹的三百兩用不到,爹讓我還給娘。“說著將三百兩銀票放到桌子上。


    王才人大喜,說道:“這銀子還得正是時候,有這三百兩,那可就寬裕多了。“


    說著便去吩咐采買太監,將要買什麽筆墨紙硯一一說明,采買太監唯唯喏喏,複述一遍無誤後就要走,朱由學招手讓采買太監過來。


    采買太監連忙跑過來,說道:“小小爺有什麽要囑咐的?”


    朱由學低聲道:“你知道我是要出宮讀書的,要是那一日我發現你買的東西不對,或是所用銀子多於五兩,你就自個準備買塊墳地吧。”


    言下之意很是明白,你要敢買次品,或是拿了超出五兩的好處,隻要被自個發現,死啦死啦滴。


    采買太監抖抖身體,連忙道:“奴婢省得,絕不敢糊弄小小爺。”


    朱由學揮揮手,讓他自去。


    王才人笑道:“我兒果真是聰慧,難怪你皇爺爺會給你玉佩……。”


    王才人這一高興,直說到采買太監將文房四寶買迴來才停止。朱由學早就被便宜娘說的頭昏腦漲,此時看王才人正歡喜的檢查學具,連忙道:“我去看哥哥書箱做好沒?”也不等王才人迴答,趕快逃走。


    朱由校的手藝自然不是吹的,他根本就沒有用木頭,而是用陰幹的竹子編了一個書箱。見到朱由學過來,立刻拉著他講述書箱的各種空檔是放什麽的。


    “弟弟你看這個,書和紙就放在最上麵,墨和硯就放在最下麵,這還有個葫蘆夾子,專用來放裝有墨汁的葫蘆。還有這,是用來夾裝水葫蘆的……”


    朱由學聽了半天,忽然道:“哥,你真不想讀書?”


    朱由校嚇了一跳,說道:“弟弟,你可別勸我,打死我也不讀,讀書有什麽意思,哥就喜歡木工活。”


    朱由學搖搖頭,得,當他沒說。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朱由學還在睡夢中呢,就被王才人帶著四香把衣服穿好,等到朱由學洗漱完畢,背好書箱,天才剛蒙蒙亮。


    朱由學也懶得說什麽,便宜娘興奮的一夜沒睡,就讓她折騰唄,反正沒人來叫他,自個閉著眼睛背著書箱趴在桌子上補覺。


    可沒想到他醒來再睡居然睡不著,老想著有什麽事沒做似的。


    朱由學趴在桌子上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來,這都過去一天多了,不知道藍色小藥丸賣得怎麽樣。


    一想到此,朱由學立刻連上係統,隻見待取空間中銀子堆大了不少,係統的標注是四千五百二十五兩。


    這麽多?朱由學立刻查看佛像裏藍色小藥丸,見裏麵存貨隻剩下一粒了。朱由學又驚又喜,駱養性也太給力了,不過才一天的功夫,就賣了九粒?簡直是明朝的超級推銷員,自個還沒有想法子提示他去賣錢,他已經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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