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閉眼壓著,“不要一口一個奴家,以後在我麵前就稱我,或者還喊我夫子,自稱學生。”


    顧輕舟說著坐起來,伸手從溫語柔手裏拿走自己的衣服,自己穿著,“你把你自己的衣服拿過來。”


    溫語柔又被顧輕舟撩得麵紅耳赤,很乖順地摸到自己的衣服,也不問顧輕舟幹什麽,就遞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自己的裏衣和中衣都穿好了,就給溫語柔穿衣服。


    “公子……”溫語柔不願,本來是她服侍顧輕舟的,怎麽現在成了顧輕舟在照顧她,她怎麽承受得起?


    顧輕舟下了床便是衣冠楚楚的,風度翩翩,長身鶴立,陌上公子人如玉,簡直跟昨晚在床榻上判若兩人。


    溫語柔不知道他這人能裝,實則就是個又騷又腹黑精明的狐狸,隻覺得他是克製禁欲的君子。


    畢竟昨晚,還有剛剛他都那樣了,也沒要了她,不就是不沉迷女色,很克製嗎?


    溫語柔站在顧輕舟身側,顧輕舟拉著她的手腕,把她帶入自己的胸口,遞了一塊巴掌大的暖玉給她,在她頭頂溫聲道:“柔兒給我係到腰到上。”


    “好。”溫語柔是真有點受不了顧輕舟這麽喊她,每次聽耳朵和整顆心都是麻顫的。


    她接了那塊玉,摸索著往顧輕舟的腰上係。


    但因為看不見,所以不太順利。


    恰好趕上春桃這時進來要服侍溫語柔,見溫語柔不會給男人係腰帶,她心裏有點鄙夷溫語柔,上了前,“溫姑娘,我來給公子係吧。”


    “哦,好。”溫語柔把顧輕舟的腰封和那塊暖玉,遞給了春桃,自己退到一旁,緊緊抿住了唇,隻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腰封都係不好,而且也不能通過眼睛去學習。


    春桃單膝跪到了顧輕舟麵前,男人身上獨特又好聞的氣息一下子湧過來,她還看到那雙腿間的異常。


    顧輕舟對溫語柔的火還沒消下去呢。


    春桃心裏一喜,便想趁著係腰帶的機會撩撥顧輕舟。


    顧輕舟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下腹以下的邪火消散,擰著眉,語氣清冷地對春桃道:“我自己來,你去服侍溫姑娘洗漱梳頭吧。”


    “是。”春桃心裏失落,不過這也符合司徒神醫清冷禁欲的君子之風。


    可春桃又有些不甘心,司徒神醫為什麽能讓溫語柔這樣姿色平平,一無所長,且還是個瞎子的女子,做暖床丫鬟,她就不行?


    溫語柔是賣身葬母,比她們這些丫鬟更低賤。


    春桃表麵恭敬地應著,便帶著不知道顧輕舟為什麽不讓人係腰帶很疑惑的溫語柔,去了盥洗室。


    顧輕舟洗漱好出來,春桃已經給溫語柔梳好頭發了,正在選首飾。


    顧輕舟之前給春桃銀票,讓春桃把顧家鋪子裏現有的一半首飾都買了迴來,進貨一樣。


    他人沒有去,沒有用心挑選,看起來一點都不走心,可龍川縣知道此事的姑娘都羨慕嫉妒死了溫語柔。


    精心挑選是因為囊中羞澀,錢絕對能治好人的選擇困難症,她們也想要司徒神醫這種不走心地送女人服飾的男人。


    不過春桃並沒有給溫語柔用最名貴的那幾件首飾,甚至隻在溫語柔發間插了一支幽暗的藍色珠花簪,也沒給她佩戴耳飾手釧之類的。


    “太素了。”顧輕舟不滿意,來到溫語柔身後,從盒子裏拿出了金鑲嵌著粉色寶石的鳳頭簪,“柔兒不喜歡貴重奢華的嗎?”


    沒有女人不喜歡奢華的,溫語柔實話實說,“公子,我配不上那些。”


    “春桃,你以後去廚房幫忙吧,讓其他的丫鬟貼身服侍溫姑娘。”顧輕舟取下溫語柔頭上的那支珠花簪,不輕不重地扔到台案上。


    他雖然沒有發那麽大的火,卻讓人明顯感覺到他的不悅,溫語柔驚得身子一顫,聽到春桃“撲通”跪到地上的聲響,她也連忙從凳子上起身,要去跪。


    顧輕舟卻把溫語柔按了迴去,俯身把他選的那支簪子插在溫語柔的發間。


    “司徒神醫,奴婢做錯了什麽?司徒神醫要罰奴婢,至少給奴婢一個理由吧?”人人都知道司徒神醫性情溫雅,所以春桃才敢帶著委屈和憤懣質問顧輕舟。


    顧輕舟本不想對這個伶俐過頭的丫鬟解釋,但溫語柔也很不解地看著顧輕舟,臉色有些蒼白,以為她也做錯了什麽,會被罰。


    顧輕舟撫了撫溫語柔的頭發,掌心是很溫柔的,不看春桃,語氣很冷,“溫姑娘眼睛看不見,也沒接觸過這些貴重的首飾,她是如何知道這些飾品太過貴重的?”


    顧輕舟示意府裏的仆人都站在門外聽著,春桃被那麽多目光盯著,咬了咬牙理直氣壯地解釋,“是奴婢告訴溫姑娘的沒錯,但她一個暖床丫鬟,的確配不起這麽貴重的首飾啊!”


    “她是否配得起,不是你來決定的,我既然買了這麽多貴重的首飾來,那就是給她戴的。”


    顧輕舟無需再多說什麽,府裏的仆人就全都懂了。


    不管溫語柔是什麽出身,還是現在隻是司徒神醫的暖床丫鬟,那都是司徒神醫心尖上的人,這個府裏的女主人。


    他們不應該像春桃這樣,因為覺得溫語柔樣樣不如他們,而鄙夷溫語柔,對溫語柔不恭敬,服侍不周到。


    春桃哭著退了下去。


    顧輕舟讓人送來了早飯,他拉著溫語柔的手坐過去。


    溫語柔心有餘悸,“公子,你別生氣了,春桃也沒……”


    “不許替她求情。”顧輕舟打斷溫語柔,往溫語柔嘴裏塞了一個拇指煎包。


    就她這樣的,被丫鬟欺負了,馬上就騎到她頭上了,這麽單純的性子,還當奸細?


    他早晚讓她棄暗投明。


    溫語柔是想說春桃確實沒錯,她確實配不上那些貴重的首飾,但司徒神醫顯然不這麽認為。


    司徒神醫是覺得隻要是他的女人,哪怕隻是暖床丫鬟,他也有能力給最好的,她應該佩戴最好的。


    溫語柔心裏的甜蜜全都溢在了眉梢眼角,她轉過去挽住顧輕舟的臂彎,飛快地在顧輕舟臉上用力親了一口,靠在顧輕舟的肩上蹭了蹭,“我知道了公子,以後你給我的所有東西,我都會用的,等會兒你再給我戴個耳飾好不好?我還沒戴過耳飾。”


    顧輕舟的臉上留下了一片濕熱的痕跡,即便溫語柔隻是一觸即離,他也能感覺到她唇瓣的柔軟,目光看了又看溫語柔泛著水光瀲灩的唇,第一次生出了跟女人親吻的渴望。


    不過,他畢竟還有司徒神醫的人設在,晚上在床榻上孟浪一些也就算了,大白天的,還是得維持著人設,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溫語柔又吃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猛長的時候,她那飯量都是顧輕舟一個成年男人的雙倍了。


    顧輕舟有些好笑地摸了摸溫語柔的肚子,結果腦子裏的念頭竟然是這裏麵要是裝著一個孩子,該是怎樣的。


    顧輕舟都被自己驚到了,曾經他滿心抱負,把自己成親生子的終身大事一推再推,甚至離經叛道地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成親沒女人,不要孩子都無所謂。


    然而此刻,他竟然想著有個孩子也不錯。


    他是瘋了吧?


    溫語柔出門的時候,拿了一個盲杖,但也就對懸醫閣熟悉。


    等出了門後,她睜著一雙看不見的眼睛,茫然無措地站著,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溫語柔生了退意,“公子,要不然我還是迴去吧?”


    她不怕人恥笑,她怕的是成為顧輕舟的麻煩,怕街坊鄰居們笑話顧輕舟。


    顧輕舟沒強迫溫語柔,讓她自己邁出那一步,“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去置辦年貨?”


    他的聲音太好聽了,語調是上揚的,有種很強的蠱惑感,溫語柔立刻應,“公子,我想的,我想和公子一起。”


    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有你的冬天,我期待的不是緣,而是和你的遇見……我期待的不是置辦年貨,而是想和你一起。


    溫語柔把盲杖的另一端遞給了顧輕舟,“那麻煩公子拉著我走。”


    “要不然我不帶你出門了,直接牽條狗。”顧輕舟拽住盲杖把溫語柔拉到胸口,在溫語柔疑惑的神色中,他丟掉溫語柔的盲杖後,大手一翻裹住了溫語柔的手,牽著溫語柔走到大街上,“我們隨便走走,買買,就不坐馬車了。”


    “公子!”溫語柔掙脫著,大街上牽著手這麽親密,街坊鄰居會說的。


    “你的眼睛看不到別人的指點,耳朵也裝著聽不見。”顧輕舟此刻又不在乎司徒景行的人設了。


    反正司徒景行之前沒有過女人,百姓們也不知道司徒景行寵愛一個女人是怎樣的吧。


    他就是有些肆意放縱了,在沒有人認識他的這裏,偶爾暴露本性,不用再道貌岸然,虛與委蛇,阿諛奉承,察言觀色。


    男人的劣根性吧,他喜歡養著溫語柔,是因為溫語柔把他奉為神明。


    他在京中,曾是驚才絕豔,引無數貴女擲果盈車,公主都想嫁,轟動整個大祁的狀元郎,卻活得不如狗。


    在溫語柔這兒,他能有自己的尊貴,孤傲,是溫語柔心裏頂天立地超塵拔俗的男人。


    “好。”溫語柔紅著臉應顧輕舟,在顧輕舟牽著她走的途中,她鼓起勇氣,把手指插入到了顧輕舟的手指中。


    顧輕舟給的迴應便是扣住了她,於是兩人便在大街上十指相扣。


    過年這兩天街上的商販很多,賣的都是跟新年相關的,百姓們都在購置年貨,很熱鬧繁華。


    百姓們都認識司徒神醫,見到他紛紛打招唿,即便對他身側的溫語柔投去異樣的目光,還有指指點點,但一個男人若是愛護珍視他的女人,那麽其他人也會尊重。


    所以在顧輕舟擰眉,臉色沉寂地掃向翹舌根的人時,他們也沒再非議了,很多受過司徒神醫恩惠的百姓,主動對溫語柔示好,把自己賣的商品裝到籃子裏,遞給溫語柔。


    溫語柔在顧輕舟的暗示下接了,淡笑著道謝。


    就這麽走了一路,籃子裏被人裝了糕點,花燈,糖果等等。


    那賣糖人的老伯按照兩人的模樣,給製作了一男一女的兩個惟妙惟肖的糖人。


    溫語柔兩個都拿在了手裏,即便看不到,卻也極為珍視歡喜,哪舍得吃。


    顧輕舟帶著溫語柔去了顧家在龍川縣開得各種類型的商鋪,如糕點鋪,布行等,他沒暴露自己少東家的身份,而是遞給了掌櫃的另一塊牌子。


    這個牌子可以在全國的顧氏商鋪,買東西隻需要一折,然後顧輕舟把這塊牌子給了溫語柔,並說:“以後我若是外出了,你要是遇到了什麽事,可以拿著這個牌子到顧氏商鋪,他們會幫你,你也可以寄信給我。”


    這麽貴重的牌子,竟然給了她,溫語柔想推拒。


    但她已經發現公子不喜歡她的拒絕,何況她拒絕也沒用,他這人,好像還有點霸道在身上。


    他的這種霸道,用在沒有自身人格的她身上,就很合適,她喜歡他強硬地贈予她的一切。


    溫語柔很珍視地收起牌子,這時就聽見身側傳來一道戲謔嬌媚的女人聲音,“司徒神醫出手如此闊綽,不介意給我這個老朋友用用你的牌子,讓我也一折買了這匹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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