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墨、駱井和刑南一三人離開星月廣場的肯德基後,來到停車場,走上了段知墨的車。


    段知墨開車,刑南一坐副駕駛座,駱井則獨個兒坐在後排,拿出了一個七階魔方,自個兒玩得不亦悅乎。


    剛才夏石在向眾人講述陳國科如何阻撓自己創建異案組的時候,曾提到星光酒樓的爆炸案和鸚鵡島的連環殺人案。因此此時刑南一在跟段知墨閑聊的時候,向他問道:“知墨,星光酒樓的案子和鸚鵡島的案子,都是你們偵破的?真是後生可畏呀!”


    段知墨一邊開車一邊答道:“唔,其實我也沒幫上忙,主要是靠夏隊和駱井。”


    他頓了頓,沒等刑南一答話,接著又:“不過呀,邢主任,老實,我對這次翻查‘紅衣殺手’的案子沒什麽信心呀。”


    “為什麽呢?”刑南一側頭看了看正在開車的段知墨。


    “不是嗎?這宗案子當時在n市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警方為了破案,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然而這麽多警界精英,最後卻還是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單憑我們幾個,又能有什麽作為呢?”段知墨有些悲觀地。


    刑南一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可不一定,當年調查這宗案子的都是警察,或許都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思維定勢。然而現在,你們幾個都是非刑偵人員,換個思考角度,或許能找到突破口也不定。”


    “那倒是呀,”段知墨笑著點了點頭,“值得試試看。”


    在兩人交談的過程中,駱井一言不發,把魔方不斷地還原、打亂、還原,再打亂。


    半時後三人來到了“紅衣殺手”連環殺人案第一名受害者丁慧婷的家門前。


    刑南一喃喃地道:“我來過這裏,唔,對,就是這裏,我來過的。”


    段知墨有些好奇:“為什麽會來過?”


    “當年‘紅衣殺手’的案子,我也參與了偵查,和偵查員一起走訪過受害者的家屬。我記得當時丁慧婷的父母哭得死去活來,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段知墨也歎了口氣:“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苦,如果沒有經曆過,恐怕永遠也無法理解呀。”


    他迴過神來,吸了口氣,便按下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婦。


    刑南一一眼就認出她便是丁慧婷的母親了。


    “你們是?”丁母看到門外站著三個陌生人,滿臉疑惑。


    “老太太,您好,我們是……我們是……”


    段知墨話到唇邊,忽然覺得有些不忍心。眼前這位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把喪女之痛埋藏於心底,重新投入生活,現在他們卻又要勾起她這輩子最痛苦的迴憶,對她來,何其殘忍?


    丁母見段知墨支支吾吾,還以為他是來詐騙的,瞬間提高了警惕:“你們是誰呀?我們什麽都不需要!”


    此時一個和丁母年紀相仿的老爺子走了出來:“老太婆,誰呀?”


    丁母搖了搖頭:“不知道,不認識的。”


    老爺子走到門前,向段知墨、駱井和刑南一掃了一眼:“你們是誰……咦?”


    他忽然認出了刑南一:“你是……當年那個法醫?”


    刑南一點了點頭:“丁老先生,您好。”他認得此人正是丁慧婷的父親。


    “有什麽事嗎?”丁父迴過神來,淡淡地問。


    刑南一快速地吸了口氣,一字一字地:“我們正在翻查您女兒的案子。”


    站在最後麵的駱井注意到,刑南一此言一出,丁父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而丁母的眼睛則霎時間濕潤了。


    隻見丁父定了定神,麵無表情地道:“進來再。”


    三人隨丁父和丁母走進屋內,在大廳坐了下來。


    段知墨正要詢問,駱井冷不防道:“我想看一下丁慧婷的房間。”


    “這……”丁母微一猶豫,接著站起身子,“請跟我來。”


    段知墨和駱井一起站了起來,隨丁母走到一個房間前方。刑南一則留在大廳,跟丁父閑聊。


    隻見丁母一邊把房門打開,一邊喃喃地道:“十多年了,這個房間裏的東西我都沒有動過,就跟當年一樣……我每周都進來打掃,讓這裏幹幹淨淨的……我總覺得有一慧婷會迴來……嗚嗚……”


    她到最後,忍不住抽泣起來。


    段知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丁老太,您別這樣,注意身體呀。”


    駱井則走進了那個房間,四處張望,隻見房間不大,仍然保留著八九十年代的裝修風格,牆上貼著一些九十年代當紅明星的海報,梳妝台上則放著幾瓶護膚品,以及眉筆、眼線筆等若幹化妝用具,此外還有兩支唇膏、兩瓶香水和幾瓶指甲油。


    駱井走到梳妝台前,隨意翻看了一下那些護膚品和化妝品,發現有效期早就過了。她又拿起其中一瓶指甲油,一邊細細端詳,一邊問道:“這些東西都是丁慧婷的?”


    站在門外的丁母點了點頭,哽咽道:“是的,慧婷是個愛美的孩子,喜歡化妝,喜歡穿紅色的衣服,沒想到這樣就引起了那個殺人魔鬼的注意……嗚嗚……我的女兒呀……”


    駱井“哦”的一聲,不再多問,把指甲油放迴了原處。


    段知墨等丁母的情緒稍微平伏下來以後,才陪著她迴到大廳,接著向她和丁父詢問了夏石所交代的那些問題。


    接著刑南一也補充詢問了幾個問題。


    然而丁父和丁母都沒能提供什麽重要的線索。


    詢問結束,段知墨、駱井和刑南一三人告別了丁父和丁母,走到門外,正要離開,忽然丁父追了出來:“等一下!”


    三人迴過頭來。刑南一問道:“丁老先生,怎麽啦?”


    丁父紅著眼睛問:“請問……真的可以抓到兇手嗎?”


    段知墨輕輕地“嗯”了一聲:“老先生,您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的。”


    刑南一也籲了口氣,淡淡地:“恢恢,疏而不漏。”


    丁父慢慢地點了點頭,目光遊離,似乎想起了一些遙遠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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