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決戰沒有發生,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


    歐陽瞻看了看梅勝雪,示意她開始問薛凱忠問題。


    梅勝雪明白了薛凱忠的示意,點了點頭,開始把事情轉入正軌:“薛將軍,你可還記得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的。”


    薛凱忠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你有什麽要問的,現在就可以開始問了。”


    梅勝雪道:“我想向薛將軍打聽一個叫惡龍幫的組織,不知道薛將軍對於惡龍幫知道多少呢?”


    “惡龍幫?”薛凱忠想了想,笑道:“惡龍幫我知道的並不多,所以不能提供給你什麽線索,實在是非常抱歉。”


    梅勝雪道:“我們卻知道惡龍幫的一些事情,薛將軍可有興趣聽一聽?”


    薛凱忠歎了口氣,道:“好吧,你想說什麽,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薛凱忠說完就坐了下來,帶著神秘的微笑看著梅勝雪。


    梅勝雪道:“我們……”


    “行了,讓我來吧!”歐陽瞻看著薛凱忠的表現,知道薛凱忠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意圖,所以不能用梅勝雪的問話方式了,必須換一種方式。


    梅勝雪點了點頭,停了下來,站在一旁看著歐陽瞻,等待著歐陽瞻用新的方式開始問話。


    歐陽瞻來到薛凱忠的麵前,直截了當地道:“我懷疑你就是惡龍幫的大當家!”


    歐陽瞻的話說出,讓南宮成、向天羽和梅勝雪吃了一驚,他們似乎沒有想到歐陽瞻會這麽問話。按理說越是懷疑一個人,就越不應該讓他知道才對,歐陽瞻這是在幹什麽?


    薛凱忠聽到歐陽瞻的話,先是一驚,然後笑了笑,道:“把懷疑的事說給懷疑對象聽,這不是俠探歐陽瞻的一貫風格啊!”


    歐陽瞻道:“薛凱忠,你不要得意!申勇臨死前就下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來指明誰是惡龍幫的大當家,雖然我暫時還不明白他的微笑代表著什麽,但是假以時日我總會知道的。如果你真的是惡龍幫的大當家,那我們的朋友之誼到此為止。”


    薛凱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臉正色地看著歐陽瞻,道:“我是少林出身,也算得上是半個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如果你歐陽瞻找到了證據,證明我薛凱忠就是惡龍幫的大當家;你就盡管來抓我吧!繼業,送客!”


    “是。”薛繼業應了一聲,對南宮成等人道:“幾位請吧,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幾位,希望你們之後少來這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歐陽瞻,等待著歐陽瞻的命令。


    “我們走吧!”歐陽瞻說了一聲,就帶領眾人走出了薛凱忠的家,薛繼業哼了一聲,重重地把門關上了。


    南宮成等人離開了薛凱忠的家,薛凱忠就來見紅巾。當時的紅巾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薛凱忠來了,掙紮著坐起來,道:“今日之事多謝薛將軍幫忙。”


    “我幫了你,可我也得知道我是為什麽幫了你。希望你能把今天的事解釋清楚!”薛凱忠一邊說一邊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等待著紅巾的解釋。


    紅巾歎了口氣,隻能把張太後的計劃告訴薛凱忠:“我和太後製訂了一個計劃,讓向天羽進入後宮,幫助皇上處理朝政以減輕皇上的負擔。”


    薛凱忠點了點頭,覺得這件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更何況向天羽已經震驚了整個京師,通過她的兩幅對聯,向天羽擅長治理國家的事跡已經讓很多人知曉。薛凱忠心道:“如果能讓向天羽進入後宮,確實能幫皇上減輕壓力。”薛凱忠道:“誰是向天羽?她和你今天的怪異舉動有什麽關係嗎?”


    “實不相瞞,這向天羽就是南宮成的妻子。”紅巾道。


    “什麽?”薛凱忠吃驚地站了起來,如果向天羽是一般人的妻子,薛凱忠絕不會有如此舉動,可偏偏是南宮成的妻子;如果薛凱忠沒有見過南宮成的出手,也不會有如此舉動,可偏偏他已經見過了南宮成的出手。薛凱忠知道此事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卻是無比的困難。薛凱忠道:“這件事情難於登天,我勸你們放棄吧!”


    “為什麽?”事情是紅巾提起的,紅巾當然不願意就此放棄。


    薛凱忠道:“你們知道南宮成是一個什麽人嗎?”


    “就算他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跟皇上搶女人,難道他一個人能夠敵得過千軍萬馬嗎?”紅巾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將向天羽弄進宮中。


    薛凱忠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們做了決定,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要對付的這個人武功深不可測,放眼江湖之上,能夠與南宮成對戰的人不超過五個人。”


    紅巾笑了笑,道:“我知道,這五個人之中,一定有薛大將軍!”


    一般人聽到別人如此吹捧自己,應當是非常高興的,可是薛凱忠卻高興不起來,他搖了搖頭,道:“我絕不是南宮成的對手,我若與南宮成對戰,二十招之內,我必將死在他的劍下。”


    紅巾十分吃驚地看著薛凱忠,道:“您說的是真的嗎?”


    薛凱忠一臉嚴肅地看著紅巾,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告訴你們,南宮成或許沒有對付千軍萬馬的本事,但是於亂軍之中取上將軍首級的本領絕對有。”


    紅巾道:“難不成他還敢來刺殺皇上嗎?”


    薛凱忠道:“方才在前廳,我已經看出來了。南宮成對於他的妻子非常寵愛,若是讓他將向天羽讓給皇上,他絕對不會願意,說不定他真會來刺殺皇上。”


    “那就除掉他!既然對於皇上是一個危險分子,那就不能讓他活在世上。”紅巾道。


    薛凱忠看了一眼紅巾,心道:“這小丫頭真狠,跟她的主人一樣狠,看來這個將來的武林神話就要死在她的手上了。不過,南宮成也是咎由自取,誰讓他跟皇上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呢?自古以來,凡是敢和皇上搶女人的人,都是死路一條。”薛凱忠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紅巾的想法,可是薛凱忠依舊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道:“不讓南宮成活在世上,那就得有一個人奪了他的命,可是讓誰去除掉南宮成?如果南宮成是劉冠英的弟子,那倒沒什麽,可萬一他是劍神西門長風的弟子,那就麻煩了。因為我們除掉了劍神的弟子,就等於和劍神公開宣戰。自從查金勇消失、吳崢死後,西門長風在這世上已經無人能敵。誰又活得不耐煩了,敢去殺他的弟子!”


    紅巾歎了口氣,薛凱忠如今還不知道南宮成就是劍神西門長風的弟子,可是紅巾卻知道。她並沒有向薛凱忠揭露南宮成的身份,而是道:“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這麽複雜,看來我得迴去好好合計一下。”


    薛凱忠看到紅巾還沒有放棄,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搖了搖頭,一邊念著蘇東坡的《赤壁賦》,一邊走出房間:“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薛凱忠念到這裏,就停了下來,因為他要表達的意思留在這幾句話裏了。


    紅巾聽著薛凱忠背誦的《赤壁賦》,也明白薛凱忠仍然在勸紅巾放棄。紅巾當然也想到了放棄,可是如果放棄了向天羽,那要到哪裏去找適合幫助皇上減輕負擔的女人呢?所以紅巾最後還是不願放棄。紅巾陷入了沉思,想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辦法,因為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夜晚,寒風習習,薛凱忠的家門外。


    風吹動著眾人的衣襟和長發,除了花滿春以外的人的目光都看著歐陽瞻,尤其是向天羽,目光之中竟然露出指責之意,毫無疑問,他們都不明白歐陽瞻為何要那樣問話,這不是明擺著打草驚蛇嗎?


    歐陽瞻看著眾人的目光,知道他們不明白,歐陽瞻想解釋給他們聽,可是這裏不是解釋的地方。所以歐陽瞻對眾人道:“我們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於是眾人離開了薛凱忠的家,向京城郊外走來。


    向天羽發現歐陽瞻帶著他們不迴楊士奇府上,心中奇怪,於是她問歐陽瞻道:“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條路不是去楊士奇府上。”


    歐陽瞻雙目看著前方,道:“沒有走錯,我們確實不迴楊士奇府上了。”


    “那我們去哪?”向天羽道。


    歐陽瞻道:“當然是去顧家莊了!我們現在是釣魚的人,如果釣魚的人手上不拿著釣竿,你怎麽知道魚兒上鉤了呢?”


    向天羽氣唿唿地對歐陽瞻道:“你也真是的,不迴去也不說一聲,我們還有人在楊士奇府上呢!”


    歐陽瞻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那個叫楊雪的丫頭吧?”


    向天羽點了點頭。


    “其實我覺得楊雪留在楊士奇府上挺好的,”花滿春道:“我們接下來就要和惡龍幫直接過招,她的傷還沒有恢複,跟著我們確實不方便。”


    南宮成也覺得花滿春說的有道理,於是他安撫向天羽道:“花滿春說的有道理,我們就暫時將楊雪放在楊府,等我們解決了惡龍幫,就迴去接她,好不好?”


    向天羽點了點頭,道:“對不起,我刁蠻任性的毛病又犯了。”


    “沒關係。”歐陽瞻笑道:“也許你相公說得對,你氣唿唿的樣子確實是挺可愛的。”


    花滿春笑了,梅勝雪笑了,南宮成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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