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一個賣早餐的攤位前。


    西門長風走出了沙漠,他來到攤位前,攤位上正疊著五層蒸籠,攤位前的是一個老者,攤位後麵還有一個婦人和一個小夥子正在忙活。西門長風看著老者,滿臉的皺紋暴露出他已上了年紀,佝僂著腰說明他行動不便。老者看到西門長風,笑著問:“客官,請問您要吃點什麽?”


    西門長風想了想,打聽道:“老人家,請問這裏離江西廬山有多遠?”


    老者想了想,道:“穿過這片樹林,就會到一個鄉村。如果是騎馬的話,應該三四天左右到。”


    西門長風道:“如果是走路呢?”


    老者笑了笑,道:“那至少得要八天。”老者說罷打量了一下西門長風,道:“我看客官並不是一個窮人,如果客官的家鄉在那裏,我勸客官還是騎馬迴去。”


    西門長風道:“多謝老人家,請給我來一碗陽春麵和三個肉包子。”


    “一碗陽春麵,三個肉包子!”老者向裏麵吆喝一聲。


    “客官請稍候,馬上來!”婦人沒有迴頭,依舊在那裏忙活,聽到老者的吆喝,還是應了一聲。


    老者指著一邊道:“客官,請到那邊稍作休息,用點茶水,您要的陽春麵和肉包子馬上就來。”


    西門長風朝老者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幾張桌子,每張桌子旁放了四條長凳。眼下,那些桌子空蕩蕩的,看來西門長風是他們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西門長風點了點頭,徑直地走向一張桌子,麵朝攤位坐下。


    過了一會兒,小夥子端著一碗陽春麵和裝了三個肉包子的盤子來到了西門長風的麵前,他道:“客官,這是您要的陽春麵和肉包子,請慢用!”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小夥迴去忙了。


    西門長風開始吃麵,當麵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滿臉灰塵的小叫化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攤位下。小叫化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看樣子不超過十歲。一張小臉滿是塵垢,看不出長相。


    西門長風看到小叫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要偷東西。因為他的一雙眼睛四處張望,顯得鬼鬼祟祟的。西門長風是不喜歡小偷的,正因為這樣,他也有幾分討厭歐陽瞻。也許歐陽瞻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和西門長風在一起時,從不出手偷東西。


    小叫化要出手偷東西了,西門長風拿起一個包子準備扔過去,好好教訓一下偷東西的小叫化。可是西門長風並沒有扔過去,因為他被小叫化的動作驚住了。


    小叫化的小手迅速地伸進蒸籠,迅速地抽出來,隨著他的手出來的還有一個白花花的饅頭,小叫化偷饅頭的動作可以說是非常的快,甚至把劍神西門長風都看呆了。


    小叫化開始吃自己偷來的饅頭,他就像餓了好幾天的人得到食物一般狼吞虎咽地吃,這樣吃法,一個饅頭很快就吃完了。


    西門長風把手中的包子放迴原處,心裏暗暗讚歎:“好快的手,這小子是塊練劍的材料。隻是不知道他的悟性怎麽樣,如果悟性高的話,那他就是練劍的天才。”


    西門長風站起身來,他決定試一試。同時他也想起了他的兒子西門追風,那也是一個出手很快的人,與這個小叫化相比,應該不相上下。可是他的悟性不高,無法繼承他那高深莫測的劍法,所以西門長風教了他幾年,見他依舊在原地踏步,逐漸感到了厭煩。


    一個劍術成就越高的人,就越想讓自己的劍術流傳後世,作為劍神西門長風當然也有這樣的想法。那麽怎麽才能讓劍術流傳後世呢?當然是找一個好的傳人。西門追風不是西門長風高深劍術的理想傳人,所以西門長風希望眼前的這個小叫化是。


    西門長風悄悄來到小叫化的身邊,他注視著小叫化,等待著小叫化的再一次出手。


    小叫化吃了一個饅頭,似乎還沒吃飽,正準備再一次下手。就在他左手掀起蒸籠的一角,右手伸進去時,西門長風突然出手,小叫化的右手還沒碰到蒸籠就被西門長風中途截住了。


    西門長風的手緊緊地握住小叫化的手腕,小叫化的右手仿佛被夾子夾住了一般動彈不得,無論如何使勁都掙脫不掉。


    小叫化十分震驚地看著西門長風,他已經夠警覺了,可是卻完全沒有感覺到西門長風的靠近;更令他吃驚的是,西門長風那出手的速度簡直是快到了無與倫比。現在手被西門長風抓著,隻能任憑處置了,小叫化閉上了眼睛。


    西門長風笑了笑,對小叫化道:“你餓了是嗎?”


    小叫化點了點頭。


    西門長風道:“跟我來,我請你吃肉包子。”


    小叫化又點了點頭。


    西門長風牽著小叫化來到了他的座位,他讓小叫化坐在自己的對麵。西門長風把那三個包子向小叫化推了過來,道:“吃吧!你能吃就把這三個包子全吃了。”


    “謝謝您!”小叫化拿起包子開始吃,他依舊是那樣狼吞虎咽地吃,不一會兒真就把三個包子全吃了。


    西門長風道:“你還要不要?”


    小叫化搖了搖頭,道:“不要了,我飽了,謝謝!”


    西門長風道:“孩子,你是哪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的人,我從小就跟著一個老叫化,那個老叫化我叫他爺爺。三個月前,爺爺死了,這個世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小叫化說著麵露悲戚。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道:“你那偷東西的絕活是你爺爺教你的嗎?”


    小叫化搖了搖頭,道:“不是。爺爺不讓我要飯,他說我不應該要飯。後來爺爺死了,我要不到飯,隻能用偷。但是偷東西很容易被人發現,我就練一種取東西很快的絕活,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西門長風道:“那你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練得出手這麽快的嗎?”


    小叫化笑了笑,道:“我在練的時候發現人身上最快的不是手,而是眼睛。隻有眼睛練得足夠快了,出手才能夠快!”


    西門長風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小叫化說的不全對。


    小叫化繼續道:“不過我發現我的眼睛沒有你的快!”


    西門長風糾正道:“人身上出手最快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心?”小叫化疑惑地看著西門長風。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道:“眼為心使,隻有你的心足夠快了,眼睛才能快;眼睛快了,出手才能快。”


    小叫化笑著抱拳道:“多謝指教,我明白了。”


    “麻煩再拿一個肉包子來!”西門長風對著攤位叫了一聲。


    攤位後的小夥又端上來一個肉包子。


    西門長風對小叫化道:“你若是真明白了,咱們就來練一練。你若是能在我麵前取走這個包子,我就會給你獎勵。”


    小叫化點了點頭,他將右手放在眼前,眼睛閉了一會兒,又睜開。


    小叫化出手了,西門長風也出手了。西門長風的右手很靈巧地抓住了小叫化的右手,然而包子卻在小叫化的左手上。原來小叫化早就想到了自己出手不如西門長風快,所以用右手迷惑西門長風,真正取包子的是左手。


    “好!哈哈哈哈……”西門長風笑了,他在心裏暗暗讚歎:“這小子真是一個練劍的天才!如果由我悉心調教,他的成就絕不在我之下。”西門長風動了要收小叫化為徒的心思。


    小叫化也笑了。


    西門長風鬆開了小叫化的手,問道:“小子,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小叫化一喜,道:“您要收我做徒弟?”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


    小叫化把包子放迴盤中,立刻跪在西門長風的麵前,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小叫化磕了三個頭,發誓一般地道:“從今日起,您就是我的師父,我一輩子尊重師父,敬愛師父,如有違背,願遭天譴!”


    西門長風聽著小叫化的發誓,一驚,似乎不願意讓小叫化發誓一般。他道:“行了,別說那麽多,你快起來吧!”


    “是,師父!”小叫化站了起來,“師父,您要教我什麽?教我怎樣偷東西更快嗎?”


    西門長風不高興,正色道:“記住,你拜我為師,要學的第一件事是從此不準再偷盜。”


    “是,師父。”小叫化道。


    西門長風正色道:“如果我發現你做偷雞摸狗的事,我就打斷你的腿。”


    “是,師父。”小叫化見西門長風說得這麽認真,也十分謹慎的應承。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


    小叫化道:“師父,那你到底要教我什麽啊?”


    “劍法。”西門長風道。


    “哦。”小叫化道。


    西門長風道:“孩子,你現在應該告訴為師,你叫什麽名字了。”


    小叫化道:“師父,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爺爺也向您一樣孩子孩子地叫我。”


    西門長風道:“這樣不好,人都應該有個名字才是。”


    小叫化道:“那就請師父幫我取個名字吧!”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想了想,道:“這人世間最大的困難就是走向成功,這樣吧,你以後就叫南宮成。怎麽樣?”


    “南宮成,南宮成……我有名字了!我終於也有名字了!”小叫化高興地手舞足蹈。


    西門長風看著小叫化這麽高興,他自己也笑了,道:“南宮成!”


    “是,師父。”南宮成道。


    西門長風道:“隨為師迴去,師父要把你培養成前無古人的劍術高手。”


    南宮成點了點頭。


    西門長風去找老板結賬,他道:“老板,這一共多少錢?”


    老板道:“一共十二文錢。”


    西門長風道:“怎麽算的?”


    老板道:“一碗陽春麵四文錢,四個肉包子一共八文錢,加起來是十二文錢。”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道:“你這裏的饅頭和包子的價格一樣嗎?”


    老板道:“是一樣的。”


    “好。”西門長風給了老板十四文錢。


    “客官,您多給了兩個銅版。”老板說著將兩個銅版遞到了西門長風的麵前。


    南宮成道:“沒有多給,方才我偷吃了您一個饅頭。您若是不信,可以看左手邊的那個蒸籠,從下往上數第四層是不是少了一個饅頭。”


    老板依言打開那個蒸籠,發現確實少了一個饅頭。


    西門長風笑了,帶著南宮成離開了,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麵前的一片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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