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先生尋我何事?”


    吳鉤先不提尋他何事,而是將十斤好酒和烤好的烤羊奉上,說道:“小小心意不成敬禮。”


    “快快收下。”


    卓長立聞見好酒,咽了一口唾沫。


    “讓先生破費了,讓先生破費了。”


    卓長立念著這句話,先悄悄打開泥封聞了一下,高興的大叫道:“這是杏花酒!”


    “師父,師父。”


    卓長立的弟子讓拉了拉卓長立的袖子,卓長立這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失態了。


    “請問,先生來尋我做何事?”


    “我聽說先生已是千人斬,刀法甚好,特來請教。”


    “切莫叫我做先生,折煞我了。至於刀法一事嘛。”


    卓長立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說道:“至於刀法,不瞞先生,我隻是個劊子手,砍頭的,沒有什麽刀法啊。是不是先生找錯人了?”


    “非也,這是家中長輩指點迷津,讓我尋您。”


    “可,我不會修行,也不會什麽刀法啊,這可怎麽辦?”


    吳鉤笑著說道:“無礙,我聽說您的刀,無論遇見什麽人,不管是文成武將,還是皇親國戚,又或者大奸大惡之人,都抵不過您的一刀。我來此尋找的便是您的那一刀。”


    聞言,卓長立笑道:“既然先生認為我砍頭的那一刀是好刀法,那我明日便向縣慰說道說道,過幾日剛好有幾個文成武將處斬。隻是血絲糊拉的,不大好看啊。”


    “沒事。”


    “我也是在沙場上殺慣了的,區區砍頭,算不得大事。”


    “好好好。那過幾日我去何處尋先生?”


    “您讓您弟子來林國公府尋我便是了,那日我一定到。”


    “好,好。”


    卓長立點頭稱好,自己殺了一輩子的頭,想不到退下來了,還有書院先生來向自己學刀,他倒是感到萬分榮幸。


    “那我們先告辭了。”


    吳鉤得見卓長立欣然同意,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想著不打擾卓長立了。


    吳鉤臨出門前看了一眼牆壁上懸掛著的儈刀,心中震撼,他看見那一刀斬來,自己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刀鋒毫無受阻的劃過,自己人頭落地。


    “扶住我。”


    吳鉤低聲對身旁的念子佩叫了一聲。


    念子佩連忙扶住吳鉤,待卓長立送他們三人出了小院時,吳鉤這才喘過那口氣。


    “太可怕了。”


    “你咋子了?”


    唐唐唐看著吳鉤麵色蒼白的模樣,莫名其妙的問道:“你的傷不是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嘛?”


    “不,方才出門前,我再看了一眼那把懸在屋中的劊子刀,被那當中的刀意所傷。”


    “這麽厲害。”


    “確實厲害,那一刀讓我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其刀彷如能斬斷天下所有東西。”


    唐唐唐迴頭再看了一眼卓長立的小院,說道:“一個不會修行的人弄過厲害。”


    “不可思議。”


    念子佩搖了搖頭,說道:“方才我也感覺到有一股刀意,可沒想到那股刀意針對的是你。”


    吳鉤雖然被那刀意所傷,心中高興,運息調養片刻,傷勢好轉,不用念子佩扶住他


    他高興的說道:“我們走吧。”


    “現在宵禁,便飛掠過坊門即可,免得打擾那些夜間巡視長安的影衛高手們。”


    吳鉤腳步一踏,身子跳在坊門上,迴頭看了一眼燈光稀疏的昌明坊,笑著對唐唐唐說道:“今天高興,我帶你們去杏花樓喝酒去。”


    “好。”


    念子佩和唐唐唐異口同聲。


    他們三人方才沒走出幾步,便碰見了迎麵走來的五六人。


    “什麽人!”


    很明顯,那五六人當中有一主者,其餘五人看見迎麵走來的人,紛紛拔出了橫刀護住了當中一人。


    “你們是什麽人?現已宵禁,坊門大關,你們夜行昌明坊所為何事!”


    倒是吳鉤氣勢十足,邁步上前,按住橫二刀,劍指指著他們六人大喝。


    “吳鉤?”


    當中主者聽著聲音很耳熟,喊了一聲。


    “你是誰?”


    主者掀下罩袍,走上前,吳鉤接著昌明坊透出來的微弱燈光,看清來人模樣。


    “你是李祺。”


    “是,正是我。”


    “你來這裏幹甚?此刻宮門也已關閉了,你是出不來的。”


    吳鉤對於李豐瑞和李祺兩人之間的敬而遠之,但在此刻看見李祺,心中不僅疑惑,更有猜疑。


    “這昌明坊,是一百零八坊當中最窮的一坊,你身為三皇子,跑來此處。”


    剩下的話吳鉤沒有說出來,李祺自然也明白。


    他笑著說道:“有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明白吳鉤的懷疑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吳鉤身子一側,讓他們六人過去,當李祺與他插肩而過的時候,吳鉤淡淡道:“你是皇室皇子,有些事能做有些是不能做,你比我清楚。我是書院先生,略一點撥而已。”


    李祺微微躬身道:“知曉了。”


    其中一人叫開了坊門,李祺看了一眼吳鉤,大步跨入其中。


    “誒誒,他是哪個哦?大半夜的身穿罩袍,一看不是好人。”


    “他是當今最後權勢的兩個皇子之一。”


    唐唐唐立馬閉嘴。


    “走吧,杏花樓。”


    唐唐唐一手勾著吳鉤的脖子,一手勾住念子佩的脖子,雙腳一離地,讓他們兩人帶著他走了兩三步。


    “停。”


    吳鉤眉頭一皺,拔刀出鞘。


    念子佩春秋劍在手,劍光照片前路。


    在光影之間,唐唐唐的飛刀擲出。


    聽得叮叮三聲。


    在黑暗中走出一人,劍光照亮他的麵貌。


    “華秀山。”


    此人,讓吳鉤咬牙啟齒!


    “好久沒見了,七十四先生。”


    華秀山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你跟在李祺身後意欲何為?莫不是你秀樓連皇子都敢殺了!”


    吳鉤的聲音清冷,修行者不得幹預朝政,他華秀山跟在李祺身後,隻怕有所圖謀。


    “吳鉤,你可真是消息靈通啊,已經知道了我歸屬太子一事了。”


    “哼!居心叵測,早先依附三皇子,今日依附太子。”


    華秀山一抬手,身後浩浩蕩蕩的萬裏長河出現。


    他秘訣再使,使得乃是秀樓絕技千裏江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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