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紀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他摟住她柔軟的腰肢,總算是明白了爛醉如泥的意思。她整個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癱在他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不能把她帶迴自己的包間,而她不可能一個人跑到銀座來喝酒,所以跟她一起來的人應該就在附近的某個包間。


    他快速過濾江清月在日本的朋友,能夠約著一起出門的總共就這麽幾個人,於是他拿出手機給相澤間打了電話。


    相澤間掛斷電話以後到門口去開門,一探出頭就可以葉雅紀摟著江清月站在隔壁門口。


    “快進來,要不然一會兒被人看見了,你又要上熱搜了。”木村靜莎進包間裏的洗手間洗手去了,葉雅紀現在很安全。


    這也是葉雅紀不敢輕易帶著江清月敲附近包間的門找她朋友的原因,事務所年終的時候又有兩個知名的藝人退社,兩人都是葉雅紀的同期,發生這樣的事他也很遺憾。


    事務所三令五申讓他們最近這段時間千萬不要鬧出緋聞,所有的藝人私底下出門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狗仔拍到。


    葉雅紀把江清月放到榻榻米上,他聽見洗手間傳來水聲,衣架上有三件大衣,其中有兩件是女款,他無聲的笑了笑,突然就安心了。他取下一件給江清月披上,相澤間聽到洗手間的水聲停了,立馬把他推了出去,“快走,待會兒被發現了。”


    葉雅紀原本還想說他兩句,但是想到和江清月同行的還有一位女性,他擔心的情緒一下子緩和了不少,“迴去的時候叫代駕,不要自己開車。”一桌子杯盤狼藉,看樣子包間裏的人都喝了不少。


    洗手間的門啪嗒一聲打開,相澤間立馬把包間的門關上,木村靜莎一出來就看見他麵色怪異的靠在門上。“你在幹什麽?”她往前走了兩步,看見江清月在地上躺著,身上蓋著她的大衣,疑惑道:“誒?清月醬剛才不是出去上廁所了嗎,怎麽會睡在這裏?她喝醉了嗎?”


    相澤間迴到桌子旁坐下,正思考要說些什麽,木村靜莎卻突然黑了臉,她冷笑了一聲:“我剛才還以為是我喝多了記錯了,所以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清月醬之前坐的是你現在的那個位置,所以說是你把她抱到這邊來的?”


    她的眼裏燃起熊熊烈火,相澤間心裏咯噔一下,立馬大喊冤枉,“不是我,我沒碰過她!”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解釋,他在她眼裏的形象還能扭轉嗎?


    “你這家夥壞透了,要是我一直沒離開,你也敢這樣做嗎?”不管相澤間怎麽說,木村靜莎都認定他抱過了江清月,更糟糕的是他連她們的衣服都分不清楚,這家夥簡直沒有心。


    兩人平日裏再看不慣對方,也沒有像現在一樣大喊大叫過,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說過的話下一秒就忘記了。


    所謂酒壯慫人膽,相澤間撕去平時裏的精英做派,一隻手叉腰和木村靜莎爭辯起來,可憐的江清月被兩人遺忘在角落裏,直到她悠悠轉醒兩人也沒有發現。


    兩人忽高忽低的爭論聲吵得她腦仁疼,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起身,但是身子還是軟綿綿的,她決定再躺一會兒,現在坐起來身體更難受。


    “都跟你說了,我沒有抱清月醬,她身上的大衣也不是我為她蓋上的。”他們吵了半天又繞迴最初的話題,木村靜莎雙手抱臂,一副“你盡管說,我信了算你贏”的表情。


    相澤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憋屈過,他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知不覺中就把好兄弟葉雅紀給出賣了。


    “我說的是真的,你進洗手間以後,我朋友打電話給我,說清月醬喝醉了,問我們在幾號包間,然後他就把她送進來了。”


    木村靜莎換了一個表情,她鼓勵相澤間繼續說下去,“這次我相信你,你繼續說下去。”


    被人信任的感覺如此美妙,相澤間的語氣瞬間輕快起來,“他把清月醬抱進來放到榻榻米上,然後隨手取了一件大衣給她蓋上,我都說了不是我,你還不信,我怎麽可能把你們的衣服弄錯呢?”


    木村靜莎趁熱打鐵,相澤間現在絕對是醉了,如果放在平時他清醒的時候,一定想好了無數個理由來搪塞她,她接著問道:“抱清月醬迴來的人,是不是讓你她家去偷西裝的人?”


    相澤間一定是被酒精衝昏了頭腦,要不然他不會乖乖的點頭,木村靜莎沒想到自己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喜,就差一點她就可以跟清月醬交往過的男性見麵了,實在是可惜,她挺好奇江清月喜歡的人是什麽樣子。


    相澤間把秘密差不多都抖了出來,總算是在木村靜莎麵前扳迴了一局,他從來沒有在異性麵前這麽丟臉過,於是不由得重新打量站在他對麵的木村靜莎。


    他所謂的打量,就是一隻手掐著自己的下巴將她從頭到尾看一遍,木村靜莎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不耐煩的坐下繼續喝酒。


    “清月醬為什麽暈倒的時候剛好遇到她的前男友?難道是你把我們吃飯的地點特意告訴他的?”


    江清月醒了以後精神不好,一直處在昏昏欲睡的狀態,但是從相澤間說不是他為她蓋上大衣開始的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她記起來自己在包廂外麵撐不住了,然後她似乎看見了葉雅紀,如果是相澤間說的那樣,那麽是葉雅紀把她抱迴來的?


    她聽著聽著差不多快要睡著了,這時候木村靜莎問的一個問題,讓她瞬間清醒過來,她說相澤間去她家偷西裝,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她家裏哪來的西裝讓他偷,又是誰讓他去偷的西裝?


    江清月正暈頭轉向之際,木村靜莎又投下一枚深水炸彈,她怎麽突然就多了一個前男友,她這個前男友又是從哪裏來的?


    後麵木村靜莎和相澤間還在繼續說些什麽,但她沒有分神去聽,一直在整理她今天聽到的這幾條關鍵信息。


    讓相澤間去偷西裝的人就是抱她迴來的人,抱她迴來的人是她的前男友。這三者綜合在一起,指定了一個人——葉雅紀。


    她確定是葉雅紀抱她迴來的,在木村靜莎看來,抱她迴來的人就是她的前男友,她應該不知道抱她迴來的人就是葉雅紀,最後還有一個點,葉雅紀讓相澤間去她家偷西裝。


    江清月醉得不輕,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她現在越想越複雜,喝酒誤人啊。


    她曲起手指一個一個的數,最後終於得出一條簡單的邏輯線,葉雅紀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她的前男友,而且還讓有公寓鑰匙的相澤間去她家偷一件她不知道的西裝,相澤間偷西裝的事不知道為什麽被木村靜莎發現了。


    這條線裏的關係,她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木村靜莎怎麽會知道相澤間偷西裝,木村靜莎就住她家隔壁,一定是相澤間偷偷進她家的時候手腳不利落,然後被木村靜莎當場抓獲。隻有這個解釋說得通,總不可能是相澤間做了小偷,還膽大包天的跑去跟木村靜莎坦白的吧。


    接下來可以假設一下,當時相澤間被木村靜莎當場抓獲,他第一時間肯定是找借口敷衍過去,而她所謂的前男友,應該就是這個時候被相澤間拉出來擋刀的。


    按說木村靜莎跟她關係不賴,如果相澤間有壞心眼的話,她一定會及時告訴她,但是她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除了有一次她約上時年和他們兩人到她家吃海鮮,她提醒她家裏有老鼠,讓她清一清雜物。


    當時她以為木村靜莎真的隻是在說老鼠,現在想想,她說的老鼠恐怕就是相澤間,而她那番話,是在提醒她查看家裏的物品有沒有丟。


    她想起來了,說起西裝,葉雅紀在她留宿的那天晚上,的確是穿著西裝來的,第二天一早他裹著毛毯離開,難道她當時把西裝留在了她家裏麵?


    西裝的事待會再說,她繼續迴到設想中的相澤間和木村靜莎針鋒相對的場景中去,木村靜莎知道相澤間去她家偷東西,而願意幫她保守秘密,那麽隻有一種可能,相澤間說出的理由打動了木村靜莎。


    木村靜莎是一個戀愛腦,所以相澤間說的理由肯定跟戀愛有關,而且江清月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家裏為什麽會有男人的西裝,這點她不可能不懷疑,相澤間也許正是抓住這個點,給她編了一個江清月和前男友之間愛的死去活來的愛情故事。


    相澤間也許會告訴木村靜莎,這件西裝對江清月的前男友有著多麽重要的意義,以及她的前男友是如何哀求自己不要把偷拿西裝的事情告訴江清月。


    這樣一來就解釋通了,江清月再聯想到時年來聚餐那天木村靜莎對相澤間的態度,以及她在廚房對自己說的那番提醒的話,她突然意識到,木村靜莎也許並沒有讓相澤間把那件西裝拿走,而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家裏的某個位置,因為她刻意提醒查看一下家裏的物品。


    江清月猜的一點也沒錯,但是木村靜莎當時聽了相澤間的話,以為那件西裝真的是江清月前男友的,她以為江清月一定知道那件西裝的存在。但是事實上,江清月並不知道那件西裝的存在,所以沒有聯想到查看家裏的物品有沒有少。


    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她不確定那件西裝現在還在不在自己家裏,如果真的是葉雅紀留下來的西裝,那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她可以給他送去。


    她得找機會了解西裝的事情,這關係到她的一個秘密,一個她不想被葉雅紀發現的秘密。


    她現在有三條路可以走,葉雅紀、木村靜莎和相澤間都知道這件事,首先可以排除的是找葉雅紀,然後木村靜莎似乎對她的前男友很感興趣,今晚她醉酒以後一直拉著相澤間問這個問題,找她的話,後麵似乎不好收場。


    她最後決定找相澤間問清楚,不過她得注意談話的藝術,最好能讓相澤間幫她保守秘密,不要告訴葉雅紀她已經知道他們偷溜進她家拿西裝的事。


    今天這頓飯,三人吃得很滿意,不光是因為大餐的美味,還因為三人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相澤間在木村靜莎麵前證明了清白,木村靜莎知道江清月的前男友就在附近的某個包間吃飯,今天說不定能見一麵,江清月則是探聽到一個跟自己有關的秘密,以及葉雅紀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成了她的前男友。


    他們迴去的時候,隔壁包間的人已經離開了,相澤間叫了一個代駕送三人迴公寓。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後一天,雖說吃飽喝足了,但是從明天開始又要繼續投入忙碌的工作當中,木村靜莎是個喜歡玩的,迴去以後也沒有放兩人迴家,買了一副牌就招唿兩人一起玩抽鬼牌的遊戲。


    木村靜莎今天運氣不好,鬼牌一直在她手上,她已經連著輸了兩局。她和相澤間的酒量都很好,現在窩在暖和的被爐邊,想喝點啤酒的心思又燃了起來。


    “你們等著,我去拿些喝的。”她打開冰箱看了一眼,上次她爸媽過來看她,她就把啤酒全部收起來了,於是對兩人說道:“喝的都被我放在儲物室了,你們先看會電視,我一會兒就迴來。”


    她說完拿著鑰匙出了門,江清月很是不解,“儲物室不在房間裏嗎?她拿著鑰匙去哪裏呀?”


    相澤間說:“在二樓,她家好像是做什麽生意的,特意租了一間房間堆放東西。”


    好家夥,果然是有錢人,高檔公寓租來放雜物。


    “清月醬你今天可是睡了一個好覺,不過說真的,你的酒量真的很一般。”江清月在包間的時候一直在裝睡,直到後來木村靜莎來扶她,她才假裝悠然轉醒。


    她笑道:“是的,我不擅長喝酒。”趁著現在木村靜莎不在,她想問一問西裝的事情。


    “相澤先生,在木村小姐迴來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希望你可以誠實的迴答我。”


    相澤間心裏咯噔一下,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她想問的是什麽。


    十分鍾後,木村靜莎抱著一箱啤酒迴來,房間裏隻剩相澤間一個人窩在被爐裏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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