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眾人興致勃然,隻聽洪七公手中拿著一隻雞腿站起身來說道:“今天我老叫花開心,看到你們幾個昔日好友都還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這酒啊也是喝一杯就少一杯,自然不能省了,來來來,我們大夥一起幹一杯。”


    說罷,便將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眾人紛紛斟滿酒杯舉起,一燈大師和慈恩乃是出家人,自然是以茶代酒。


    “喝!”


    洪七公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直唿爽快,眾人皆是笑道,不過這酒卻是要比尋常的酒烈上不上,一杯下肚,酒水直從舌尖一直辣到脾肺,要說爽是真爽,要說烈自然也是真烈了。


    眾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便開始閑談了起來,隻聽黃蓉問道:“師父,您既然已經擔任了這武林盟主之位,不如就別走了,跟我們一起去襄陽吧?”


    洪七公手不停,嘴不停的還在吃著,在聽到黃蓉的話後,支支吾吾的迴道:“這……不是說的盟主不在,聽你們夫妻兩的嗎?我……我就不留了吧!”


    “那可不行,我現在多有不便,靖哥哥他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您還是在襄陽城帶一陣子吧!蓉兒保證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怎麽樣?”黃蓉循循善誘的說道,更是用上了苦肉計了。


    “哦?蓉兒你又有身孕了?”黃藥師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頗有些意外的問道。


    “是啊!要不爹爹您也留下來幫幫蓉兒嘛!”黃蓉此刻,確實有些分身乏術,現在倒還好,要是再過幾月,怕是就難了,現在蒙古大軍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自己拖著這副身體實在是幫不上郭靖,可是讓他一人上戰場,自己又甚是擔心,實為無奈。


    黃蓉本是順帶一提,沒想到黃藥師微微沉吟片刻後,竟真的答應了下來,隻聽他緩緩說道:“上次芙兒出世的時候我便錯過了,一直以來,心中對著丫頭頗有虧欠,這次我就守著我的外孫出世吧!”


    “啊!那……那真是太好了,靖哥哥。”黃蓉萬分驚喜,見郭靖愣在一旁,趕忙用腳踢了踢他。


    後者立時會意,站起身來躬身拜謝道:“多謝嶽父大人。”


    “哼!你先別美,我那是為了我的外孫,可不是因為你這傻小子。”黃藥師冷哼一聲說道。


    郭靖訕訕一笑,被黃蓉拉迴了座位之上,隻見她又是對著洪七公說道:“師父,你看我爹都答應了,您就算不疼靖哥哥,那也得心疼心疼蓉兒啊!”


    洪七公苦笑道:“真是拿你這丫頭沒轍,不過我和你們去了襄陽後,就要和過兒改道去趟嘉興,這一來一迴,估計得兩個多月才行。”


    “你們去嘉興做什麽?”黃蓉不解道。


    隻聽楊過說道:“郭伯母,我有件事想問你,你對嘉興陸家莊中的莊主陸展元印象如何?”


    “此人我並未與他接觸過,並不太了解。”黃蓉搖頭道。


    “對著陸展元,我倒是知道一些。”一旁的陸冠英突然說道。


    原來,江湖上叫陸家莊的不知千百,而卻一直流傳著“江南兩個陸家莊”的說法,而這兩個陸家莊便是指的太湖歸雲莊和嘉興陸家莊,兩家雖無什麽幹係,但那陸展元能和陸乘風相提並論,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因而彼此間未有來往,卻都互相打探過對方的底細,多少也是知道點的。


    “還請陸莊主指點一二。”楊過當即問道。


    陸冠英擺了擺手,說道:“楊少俠客氣了,說到這陸展元,江湖上傳聞此人生得相貌不凡,又能說會道,極招女孩子喜歡……”


    “咳咳……那個陸莊主撿重點的說。”楊過不禁無語道,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在李莫愁已經改邪歸正了,不然換作以前,她非將這歸雲莊拆了不可。


    陸冠英訕訕一笑,尷尬道:“明白,明白。那個陸展元據說此人以前樂善好施,還愛打抱不平,在嘉興一帶頗具盛名,不過這些年來卻極少在江湖中走動,有傳聞說他已病逝,卻又有人說他沒死,隻是退隱江湖,眾說紛紜,具體的情況卻無從得知了。”


    好吧!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楊過隻當是作為並駕齊驅的存在,陸冠英能多知道點對方的情況,結果還沒自己知道的多。


    “怎麽?過兒你們要去的是那陸家莊?”一燈大師問道。


    “不錯,對於他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隻是最近查到他與抓走雪兒和打傷七公,我義父的人是一夥的,所以便要親自去趟,查清原由。”楊過沉聲道。


    一燈大師聽聞,忍不住說道:“如此說來,倒是有些蹊蹺,我當年曾為他診斷過,其身患絕症,命不久矣,最多還是十年陽壽,沒想到今日竟然還能聽到他的消息。”


    一旁的武三通聽聞,眼中閃過一抹複雜,隨後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和兩個兒子,本來躁動的心又沉寂了下去,再也沒有了當年的那般癡狂。


    李莫愁則更是不為所動,眼中盡是平淡,聽到的仿佛是個陌生人般,見她如此,小龍女也是稍稍放心。


    洪七公和楊過喝了幾杯悶酒後,黃蓉見氣氛沉悶,當即轉移話題說了幾個趣事,這才將氣氛活躍起來。


    洪七公喝的興起,突然說道:“黃老邪,咱們可是有好些時間沒打過架了吧?”


    “是又如何?”黃藥師疑惑道。


    “難得我們四個還能聚在一起,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們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如何?不為爭名,就是為了給這些個後生晚輩開開眼界,指導他們一天如何?”洪七公見著這麽多的後輩在場,也是難得的一次機會,他們以後都是中原武林的頂梁柱,自己這些做前輩的自然要幫襯幫襯。


    “打架?好啊好啊!這個我喜歡,老叫花說的好,嘿嘿,這次我支持你。”在場中的,當屬歐陽鋒最積極,當即拍手叫好道。


    黃藥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豪氣幹雲的說道:“既然是為了這些個後生,我當然是沒問題的。”嘴上雖是這般說著,心中卻是想到,這在場的,占了一半都是他的徒子徒孫,他又豈會吝於賜教。


    “一燈大師怎麽說?”洪七公又是問道。


    “阿彌陀佛,即是以武會友,不爭名利,老衲自當勉力一試。”一燈大師雙手合十,笑道。


    “哈哈!好,那真是太好了,裘千仞,啊不對,慈恩大師,你雖是一燈大師的弟子,但在當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便也做迴前輩,指點一下這些晚輩如何?”洪七公不過一會,便給眾人安排的妥妥的,心想:“嘿嘿!老叫花趕明兒也要舉辦個英雄大會,那可比這小兩口舉辦的熱鬧多了!”


    果然師徒二人,心有靈犀,隻見黃蓉笑道:“師父,您這是要即我和靖哥哥舉辦的英雄大會後,再舉辦個英雄小會不成?”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這鬼靈精,在場的可都聽好了,明天想上台請哪位前輩指點的,就盡管上,過了明兒,你們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洪七公朗聲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些醉意,說起話來卻是鏗鏘有力,字字清晰的落入了眾人耳中。


    似郭芙和武氏兄弟、耶律兄妹和小桃一幹人等自是興致勃勃,想到明日就能向眾前輩請教,這可是難得的機會,皆是在互相討論著要請教與哪位前輩。


    “嘿嘿!看看這些小家夥們多有朝氣,咱們都老咯!”洪七公歎了歎氣說道。


    “數十年的時間不過彈指一瞬,一代新人勝舊人,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黃藥師淡淡的說著,似乎未被洪七公的話所影響。


    一燈大師則是笑而不語,而歐陽鋒隻想著明天打架去了,哪還在意別人說些什麽。


    主席座上,唯有魯有腳全程插不上話來,十分尷尬,要不是身份在這,不可墮了丐幫的威名的話,他早就換一桌吃了,誰叫這桌上不是攀親帶故的就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佬,就連陸冠英夫婦都是黃藥師的徒孫,自己在這桌上可別提多別扭了。


    宴席直至深夜才散場,不過眾人明顯餘興不減,紛紛期待著明日。


    ……


    初陽剛升,楊過早早的便從房間走了出來,大門敞開著,整個房內隻有他一人,沒錯,昨晚他不敢和小龍女再睡一間房中,最後自然是李莫愁與她同睡,自己單獨找了間客房,倒不是沒有地方了,而是李莫愁自己要求與小龍女合睡一屋,想來師姐妹二人分開了這麽久,定是有很多話想說,這才如此。


    楊過正要去敲二女的房門時,隻見她們攜手一同走了出來,李莫愁瞥了眼楊過,頗有些意外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挺老實的。”


    聽聞此話,楊過自是一臉的疑惑,摸不著頭腦,而小龍女則是麵生紅暈,不知該說些什麽。


    原來昨夜李莫愁不經意間看到了手臂上的守宮砂,好奇之下,詢問了小龍女,這才知道,二人雖然耳鬢廝磨的待了四年,卻從未有過越軌的行徑,即便同床也是守之以禮,這倒是讓李莫愁不禁高看了二人一眼。


    三人隨後又叫上了風兒一行人後,這才來到了大廳之中,隻見莊中的侍女已經準備好了早膳,郭靖等人起的更早,看樣子是在等著楊過他們。


    待眾人坐定後,郭芙三人才緩緩到來,郭靖自是不悅,好生數落了三人一番,這才肯讓他們坐下吃飯。


    ……


    用過早膳後,眾人紛紛來到前廳,此處最為廣闊,也是陸冠英平時練武之地,中間一處拔地而起的擂台,用作比武場地自是最好不過了。


    “不知你們誰先來啊?”黃藥師開口問道,隻待是沒人打頭陣的話,就自己先上了。


    “我來,我要先來,你們誰要和我比劃比劃啊?”歐陽鋒早就等著了,黃藥師話剛說完,他便跑到了場地之中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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