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之姑聽之,不喜聽之自走之。


    曆代皇家雇傭的史官編撰的史書在民國時期某人嘴裏成為了為皇家粉飾太平,遮掩血腥,粉飾太平的工具。


    很多流傳在人民群眾口口相傳的野狐之說又往往是出自被正經史官鄙夷為無稽野史。


    有野史記載:道光十七年,欽天監史上最年輕的監正秘密出京。末了野史撰寫者又提了一句:適時朔州鬧鬼,末了再無隻言片語。


    京城郊外,幾匹高頭大馬唿嘯而過,馬蹄濺起的灰塵沾染到正在路邊給家丁指點江山的富家翁的身上。


    唾沫四濺的富家翁伸出右手,五個粗短的手指,綠意盎然的扳指在太陽下光芒奪目:“馬上的那個小子,你給老夫站住。”


    一旁的家丁拉了拉富家翁的衣袖:“敢在京城周圍這麽橫的人,背後一定有大人物撐腰。咱們雖然家大業大,畢竟不是本地人,聽說那京城人氏最喜歡排外了。”


    富家翁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富不與官鬥這可是老祖宗用鮮血換來的教訓。


    “馬上那後生,我麻康今天還有事情,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了。”富家翁右手撐著腰,挺著大肚子,左手伸出來,也是一般粗短,也是同樣綠意盎然的扳指,不肯掉麵子的為自己打氣。


    馬上的年輕人揚長而去,身後的一名隨從也快馬加鞭,消失在官道之上。


    麻富翁咽了咽口水:“走,入京城。”


    壓得沉甸甸的轎子嘎吱嘎吱作響,外來的富翁一行人直奔城門而去。


    毋庸置疑,馬上的年輕人自然是方然。


    原來昨日正與陳棟梁算卦起了爭執之時,麾下官員派人前來告訴這位不務正業還奇奇怪怪的欽天監監正大人,朔州鬧鬼,事態嚴重。


    交接完事項方然帶著一名隨從匆匆出城,率先直奔朔州。


    三天三夜後,朔州遙遙可見。


    “朔州有一座山很出名,名曰‘複宿’,明朝萬曆年間,朔州人氏王家屏告老還鄉,花費大量時間《複宿山房文集》。其中提到的‘複宿山’綿延百裏有餘,為恆山西脈延伸,主峰雄踞朔州,山南挺入忻州,堪謂朔地之脊梁。”蘇隨行之人在馬上向方然草草介紹此行的目的地。


    “複宿山,又稱之為‘佛宿山’相傳文殊菩薩長留在此,顯化神通。還有一個別名叫‘夏屋山’據說大禹治水治水之時途經此地登臨此山。”


    “大人博學,屬下萬分佩服。”


    “算不上博學而已,隻是昨晚了解過當地的一些記載而已。”


    一炷香的功夫,兩個人到了朔州城。


    隨從看著朔州城內的情形瞠目結舌:“這,這不是鬧鬼嗎?這明明是鬧妖啊!”


    城內一道黑煙衝天而起,隱隱有冤魂哀嚎,朔州城內人的活氣被壓製的隻有零零星星,望氣之人觀之多曰:妖氣衝天。


    “怎麽怕了麽?”馬背上的方然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笑容,打趣的問道一臉震撼的隨從。


    “大人,此行棘手啊。”


    “我知道啊,不過是那位想看看我有多少能耐而已,畢竟我是上任欽天監監正以為官幾十年的聲譽擔保上去的,不展露點本事多半說不過去的。”


    方然還未與隨從說完話,一聲苦苦啼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大人啊,你可算來了,我們朔州可算是有救了。”為首的一個五十來歲的朔州官員哭哭啼啼的撲向還未下馬的方然,欣喜若狂。


    方然擺擺手,示意隨從放行這位臉皮頗厚的官員進一步說話。


    “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大人,下官姓王單字一個鵬。”話剛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都是下官沒有做好咱們朔州的父母官啊,請大人責罰。”


    “說重點!”隨從瞪了一眼這個已經年歲知天命還哭哭啼啼的王鵬,提醒了一下。


    “大人啊,我王鵬自幼熟讀聖賢之書,雖不敢自稱學富五車可半車也總該是有的,入私塾時可都是在嚴厲的教書先生帶到那一張張儒家聖人、半聖、先賢麵前發過誓的,一定要好好學習,待學業有成,為國家排憂解難。搖頭晃腦的背誦無數條並不理解的‘子曰’,而在‘子曰’裏麵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話‘子不曰怪力亂神’可這次發生的事情著實不好說啊,不好拿常理計較啊。嚇壞了我這個脆弱的小心髒啊。”


    “放心,當今聖上臨行之際沒有賞我尚方寶劍,做不了那先斬後奏的決斷,當然最重要的是說重點。”方然笑著對這個哭哭啼啼半天卻沒見一滴眼淚的王鵬說道:“起來吧,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跪我這個年輕人我可消受不起啊。”


    “那下官起來了?”王鵬滴溜溜轉動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半天,確實也沒見這年輕人隨身攜帶太多的東西,懸在半空的心穩穩落在肚子裏。


    “,按品級我還要比你這個當地父母官要低上兩級,隻不過幸好扯起了當今天子的虎皮,要是平時遇見你這種大官,我巴結還來不及呢,所以說還是快起來吧。”方然跳下馬作勢要扶起這位朔州父母官。


    王鵬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拍幹淨官服上的灰塵試探的問道:“那我就說了?”


    “說重點。”雙手懸在半空,尷尬的縮了迴去的方然佯怒的說道。


    朔州人傑地靈,否則也不會有傳說文殊菩薩在次展現申通,三皇之一大禹也不會登上複宿山,觀天下水利之事。


    可有一點,傳說多了,怪事也就多了。


    複宿山,上山的途經隻有兩條,分別被稱為“東溝”、“西溝”。東溝從複宿山東麵開始入山,道路較為寬闊,路程也短,約摸兩個時辰就能走一個來迴。而西溝則不然,入口之處為複宿山西麵,道路曲折、陡峭。一般來說西溝這條路多半會被荒廢,其實不然,原因是在西溝的路途中間有一眼泉水,清澈甘甜,而東溝沒有。


    奇特的是,這眼泉水名曰“一碗泉”顧名思義不論天氣幹旱或者雨水充沛,這泉水一直存在。而且隻有一碗水的分量,不少不多。喝完這一碗泉水就隻能等這泉水慢慢積攢半袋煙的功夫才會溢滿。


    更奇特的是:有時“一碗泉”就在西溝路途之中,一眼就能看見。有時候這一碗泉找不到,哪怕你翻遍整座複宿山也找不到!


    半個月前,村裏的一個農婦去給家裏摔傷腿的小驢子割草,進了西溝。大熱天的割完一挑子青草,農婦睡意上頭,放下挑子枕在青草上,聞著青草的芬芳沉沉睡去。


    夕陽西下,一陣微風襲來,感覺涼意的農婦從夢中醒來。挑起挑子主內下山,路過一碗泉時,一抹紅色充斥滿她的視線。


    “一碗泉”邊整整齊齊放著一疊大紅綢緞,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著誘人之極的光芒。


    柔順的線條,光滑的手感,細密的針腳,無一不衝擊著這個見識淺陋農婦。


    農婦咬了咬牙,拿自己貼身的背心包裹住綢緞,藏在青草之中,三步一迴頭的離開一碗泉。


    吃過晚飯的鄉下漢子正在大樹底下納著涼,和鄰居家的小媳婦開著葷腥的玩笑,羞的小媳婦跑迴家中。老人看著膝下的孩子玩的正歡,眉角的皺紋也慢慢舒展開來。偷閑的婦人聚集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開始說起是非,眉宇之間暗帶興奮的神色。


    突然一聲淒厲的嚎叫傳遍整個村莊,噩夢隨之降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代欽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且笑且前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且笑且前行並收藏末代欽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