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農曆八月。


    東光南,野馬坡。


    坡上的樹林間無數的飛鳥驚惶的飛起,雜亂驚鳴著掠向遠處冉冉升起的紅日。


    從鬲津河上飛旋而來的烈烈狂風,如刀鋒一般掠向山坡下的黑壓壓一片北平軍甲士。


    刀槍林立,戰意森然,兩萬北平軍列陣肅立,那攝人心魄的軍威使得驕橫的狂風也不得不斂神靜氣,在龐大的軍陣前嘎然止步,隻能屏息輕撫著那一麵麵戰旗。


    一片片戰旗,在河風的拂動下,如滾滾巨浪般卷動,其中一麵紅色的大旗尤為醒目,上麵繡著鬥大的“公孫”兩字。


    大旗之下,身材魁梧的公孫瓚端坐在雄駿的白龍馬上,雙目如電,凝望著南麵大道。


    在他身後的大軍之中,公孫白等得百無聊賴,在腦海裏拉開了兵甲係統。


    “承接任務!”


    “簡單任務:晉升為白馬義從曲軍侯,獎勵兵甲幣100。


    較難任務:生擒黃巾軍將領管亥,獎勵兵甲幣200。


    困難任務:拯救10000名黃巾軍性命,獎勵兵甲幣300,激活神秘技能係統。”


    我擦,前麵兩個任務也就罷了,這最後一個任務卻是非做不可啊。激活神秘技能係統,這九大係統中,藥彈係統、神秘技能係統、火器係統三個界麵還是灰白色,無法進入呢。


    “報~”


    一聲急報打斷了公孫白的思路,隻見一騎斥候飛奔而來,穿越重重哨戒,直奔公孫瓚馬前,翻身而落,急聲稟道:“啟稟薊侯,青州黃巾賊軍二十萬,已行至鬲津河南岸,正在渡河。”


    公孫瓚濃眉一凝,手中長槊一舉,高聲喝道:“全軍聽令,殺往鬲津河!”


    隻見信旗招展,以帥旗為中心,層層傳遞了下去。


    下一刻,隻聽馬蹄聲大起,三千白馬義從在嚴綱的率領之下簇擁著帥旗下的公孫瓚,往南奔去,接著中軍與後軍也已啟動,如同潮水一般緊緊跟隨在白馬義從背後。


    ************


    鬲津河畔,河風烈烈,柳枝招展飄舞,白浪滔滔東去。


    黃巾軍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屯集在西岸,約有數十萬人之數,趕著大隊的車馬,正在次第渡河。


    河麵上,舟楫來往穿梭,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河麵,叫罵聲、笑語聲、劃水聲和風浪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曲熱鬧的交響樂。


    大隊人馬渡河近半,一名黃巾軍將領縱馬奔到河邊一棵柳樹下,隻見一個身長八尺有五,手執雁翎長刀,身著鎖子甲、胯騎良駒的將領,正凝神望著河水之中的黃巾軍出神。


    那將領遠遠的就叉手行禮:“管將軍,該渡河了。”


    此人正是黃巾軍悍將管亥,他緩緩的轉過頭來,眉頭緊蹙,微微歎道:“卜將軍,我總覺這次北渡似乎危難重重啊,如今渤海郡內有公孫瓚和袁紹兩路大軍,尤其是公孫瓚的三千白馬義從,更是縱橫北地無敵,再加之北麵黑山張燕又態度不明朗,形勢不容樂觀啊……”


    那名奔跑而來的將領正是管亥的副將卜己,號稱青州軍的狗頭軍師,對管亥哈哈笑道:“管將軍不必擔心,據我所探知,此刻公孫瓚被困東光城下,糧草即將盡絕,而袁紹的軍馬還遠在南皮。隻待我等大軍一到東光城下,則與城內的兄弟兩麵夾擊,公孫瓚不過兩萬兵馬,又糧草匱乏,縱然白馬義從精悍無敵,也必然落敗。”


    管亥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手中長刀一舉,哈哈笑道:“走,去殺光這群官兵狗,建立一個黃天盛世!”


    兩人奔到渡口,下了馬,牽馬分別上了木船,緩緩的渡往鬲津河北岸。


    管亥手執長刀,長身屹立在船頭,猛烈的河風吹得他身後的披風獵獵招展,不禁令他豪氣大增,滿腹的憂慮早已被河風吹得煙消雲散,隻剩下滿腔的豪情。


    嗚嗚嗚~


    兩人剛剛渡到北岸邊,便聽到北麵突然號角聲衝天而起,接著馬蹄聲如雷,喊殺聲震天,似有千軍萬馬殺來。


    河麵正在渡河的眾黃巾軍更是驚駭得停住了槳板的劃動,將渡船停在河中間,甚至退迴南岸。


    管亥臉色大變,急忙提刀縱身一跳,厲聲喝道:“怎麽迴事?”


    “官軍殺來了!”


    “天哪,是騎兵,居然這麽多騎兵!”


    “那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我等殺不過,快逃吧!”


    河邊密密麻麻的黃巾軍瞬間哄亂起來,驚恐而紛雜的喊聲瞬間將管亥的聲音淹沒了。


    管亥又驚又怒,接過身後親兵遞過來的馬韁,飛身上馬,打馬朝陣前飛奔而去。


    叩嗒嗒~叩嗒嗒~


    鬲津河北麵,塵土漫天飛揚,馬蹄聲如雷,連綿不絕的雪白色的幻影,如同雪崩一般朝河岸上的上十萬黃巾軍奔湧而來。


    如風的白馬,如雪的袍甲,銀光閃閃的刀槍,看上去如夢幻般的潔白,卻又無比的陰森,無比的兇殘,無比的猙獰,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


    雖隻三千騎,卻麵對十萬步卒視如無物,堅定而迅疾的碾壓而來。


    岸上的黃巾軍雖然人數足足是這隊白馬義從的三十多倍,卻人人眼中露出驚駭的神色,忍不住騷動起來。


    “集結!全軍集結!準備迎戰!”縱馬奔到隊列前麵的管亥舉著長刀嘶聲吼道。


    十萬慌亂的黃巾軍兵開始哄亂的進行集結,然而十萬人的混亂人群,要想迅速集結列陣談何容易?


    刹那間,三千白馬義從已奔騰而來。


    當先一名大將,正是嚴綱,隻見他猛然一揚長刀,身後跟近的白馬騎兵便向著兩翼迅速展開,不到片刻功夫便擺開了兩百步寬的騎陣,前後幾排,交叉擺開,便於衝刺。


    而緊隨他們身後的,則是更多的北平軍滾滾奔來,少說也有一兩萬。


    嚴綱手中長刀高舉,高喝一聲:“義之所至!”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身後如雷響應,數千把長長的刀槍高高舉起,在晨曦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閃爍出逼人的光芒。


    “嗷~”嚴綱發出狼嚎一般的聲音,猛然一提韁繩,座下戰馬開始加速。


    嗷嗷嗷~


    三千白馬義從齊齊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嘯叫,三千匹戰馬齊齊加速,不到片刻功夫就完成加速動作,開始了極速衝刺,但見馬頭攢動,長刀如雪,上萬隻鐵蹄重重的叩擊著大地,猶如死亡之神的戰鼓,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對麵亂哄哄的黃巾軍心坎之上。


    疏忽之間,距離黃巾軍已不過六七十步之外,對麵的黃巾軍已亂成一團,有鼓著勇氣向前迎戰的,有畏縮往後退的。


    “射!”


    嚴綱一聲斷喝,將長刀掛在得勝鉤上,彎弓搭箭,迎著對麵的黃巾軍射去。


    咻!


    長箭如同流星趕月一般,唿嘯而出,直奔一名身材高大的黃巾軍。


    噗!


    長箭透胸而過,將那名黃巾軍射了個透穿,那名黃巾軍直愣愣的看著胸口的箭簇半秒,這才驚醒過來,啊的大叫一聲,口鼻之中鮮血湧出,倒地身亡。


    咻咻咻!


    背後飛箭如蝗,數千道光芒劃過長空,狠狠的傾瀉入大軍之中。


    “嗚嗚……”一名黃巾軍抓著自嘴中透穿而過的利箭,嘴裏嗚嗚大叫卻說不出話來,全身又蹦又跳,如同一隻被火燒了臀部的猴子一般,但是沒跳多久便栽倒在地。


    “啊……”一名黃巾軍被長箭刺透了腹部,他急忙奮力一把,箭頭的三棱倒鉤卻將腹部的白花花的腸子帶了出來,鮮血流滿全身,嚇得歇斯底裏的哀嚎起來。


    兩輪箭雨過後,雖然殺傷有限,但是黃巾軍已經亂成一團。


    下一刻,三千白馬義從齊齊挺起長長的兵器,猶如鋼鐵猛獸的獠牙,無比兇殘的咬向前方大亂的黃巾軍。


    電光火石之間,極速衝刺的白馬義從鐵騎無比狂暴的撞進了混亂不堪的黃巾軍陣營,隻聽一陣哢嚓哢嚓的骨骼碎裂聲,前麵兩排黃巾軍被撞得飛了起來,接著那長長的刀槍又順勢洞穿了一排黃巾軍的頭顱。


    三千白馬義從在嚴綱的大聲唿喝之下,揚起長長的刀槍大肆砍殺,然而真正給黃巾軍帶來重大殺傷力的不是那血淋淋的刀槍,而是在冷兵器時代堪稱兇殘絕倫的狂暴衝擊力,一千多斤的戰馬,一百多斤的騎士,相當於開著一輛小汽車瘋狂的衝進了密集的人群,這樣的一副慘景,又豈是兇殘兩個字了得?


    鐵騎狂飆,霎那之間,人馬相撞的嘭嘭聲,兵器相撞的鏗鏘聲,骨骼碎裂的哢嚓聲,還有黃巾軍臨死前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場死亡交響曲,三千多白馬義從交織而成的騎陣,就如傳說中的藍翔挖掘機一般,一下將黃巾軍攪得七零八落。


    終於,三千多白馬義從將十萬黃巾軍撞了個透穿,奔到河岸邊的白馬義從在嚴綱的唿喝之下緩緩停住馬腳,然後提韁調轉馬頭。


    在他們的身後,一萬多的北平軍將士已在公孫瓚的率領之下,惡狠狠的撲殺進了黃巾軍叢中,如同虎入羊群,肆虐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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