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靳空對我說時那極驕傲的表情,仿若是種無上榮耀,他那時的語氣是如此清冽自豪,可是……觸目下的諸多寒劍、這些對靳空來說是多大的恥辱?不由自主的滾燙熱淚流出也僅僅是兩行,咬住了下唇,我用盡全力一點點地把靳空屍體挪開。挪的時候,我的手哆哆嗦嗦,生怕那些刀劍又會更深……

    頭頂上,靳空的殺氣之風還在吹,吹的一片慘叫連連且唿聲漸弱。我管不了那些,我隻看著我眼前的人肉盾牌,手抬了抬又放下。

    我現在不敢動他,怕他疼、也怕他傷口更深,而這時候,我忽然感覺眼前白光一閃,一股檀香的氣息從我鼻尖劃過時,我隻覺得我整個人被風用力往後一吹,吹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的一聲唿痛聲逸出口,我肚子因為烏鴉道士踹的那一腳還疼著,這齜牙咧嘴的時候就聽耳旁傳來“當啷、當啷”的劍落聲,那劍落聲讓我的唿痛聲戛然而止,腦袋裏想到什麽後猛然抬頭看過去--

    果然如我所料,靳空的背上,劍都不見了……

    目光移轉,我看見那些劍散落在旁側,上麵染著血,散著寒光。這個時候,空中的靳空魂已經看不到了,取而代之是他的人趴在地上手指動了一動,“嗯--”

    他似乎想要起來,人發出極沉悶的痛吟,然後不過起身一秒,下一秒又肩膀聳動的趴在地上,咳嗽出一大口血來,“咳咳!”

    “靳空!”

    那瞬間顧不得其他,我立刻爬過去他身旁,直接跪撲在他旁邊,見他的臉下一大片的鮮血,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臉,看起來十分嚇人,而最嚇人的是他背上的血窟窿,那一個個傷口把襯衫完全濕透,讓人看了就渾身發抖,膽戰心驚!

    “靳、靳空,你撐住,我帶你……啊!”

    我的話沒有說完,正要扶起他的瞬間忽然感覺後背一股淩厲的風將我吹開,那風極鋒利,吹過來時候我感覺我的後背上仿佛被刀子割開!霎時間我就倒在地上,滾出數米!

    “嗯哼~嘶--”我痛著,卻隻是咬牙倒抽氣的停下來看過去,看看是什麽厲害的角色,卻是看過去時我目光怔住!因為來的人不是別人,是……無忌!

    我狼狽的摔倒在地望他,而他沒看我,和我一樣去喊靳空,但是靳空沒有迴答,他似乎昏迷了,一動也不動。

    我在無忌的唿聲下站起來,然後想走過去對他說剛才的事情,誰知道才走兩步,我就感覺無忌身上的風又

    卷起來!那風太過鋒利以至於我無法往前,而他從地上魂魄的雙手虛托起靳空就往外走,那瞬間,從靳空的身上流下無數的鮮血,那血是大片大片的往下流,瞬間把灰白色的土地染出一片猩紅……

    我看著那麽多的血心慌的不行,踱步就想追,豈料無忌極為陰鷙的對我命令道--

    “我現在沒工夫管你,我帶他去醫治,你迴家等著他去找你吧!”

    他說完後幾乎是飛快閃動間抱著靳空就消失了!我愣了兩三秒,才在一片死寂中迴過神,而迴過神的時候,我低頭就看見我的身旁、周圍……遍布死相慘狀的道士!

    “啊!”那瞬間,我一聲尖叫,猛然就往外跑。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跑到川渝分公司的,我隻知道我抵達公司後就昏了過去……

    我再醒來時已是兩天後,這一覺我起初睡的極沉,因為身體的極度疲憊和精神的極度緊張,可後來,我就夢見靳空,夢見在小院裏,他一次又一次的保護我,最後,我毫發無損,他萬箭穿心。

    “不要!”騰然坐起來時,我隻覺得頭重腳輕又砰的一聲倒迴去,嘶的倒抽口氣同時我聽見我的耳邊傳來了扶蘇的聲音?

    “辛辰,你醒了!”他語調有些驚喜,而這一場景和我當初從樓上掉下來後的場景相似的讓我有些狐疑,難道說,剛才都是夢?可下一秒,我看見了床單子上大大的“川渝醫院”四個字,頓時,心髒縮緊了。

    撐著胳膊,我想要坐起來卻被扶蘇眼明手快的按住:“別……你別急著起來,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先吃點東西吧!”觸目下,扶蘇穿著一件白襯衫,看起來極為文雅,他的石膏已經拆了,當他這麽對我說的時候,拿起旁側的枕頭放在我身後,又端來皮蛋瘦肉粥……我是真餓了,一瞬間什麽也沒說,發抖的抓著碗,幾乎是狼吞虎咽的迅速把那碗粥喝下去!

    “慢點吃,別噎著……我去聯係醫生,讓他來給你檢查一下!”扶蘇笑眯眯的說著,那狹長的眼眸眯起時顯得無比的溫柔,我含著粥,點頭後看他的背影卻忽然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不想見到他。

    我吃飽了醫生也還沒來,放下了碗我躺在床上休息時,看見我的戒指……又一次想到靳空。昏迷前的事情我還記得,我記得我跑到川渝公司求救,然後就昏迷了。

    再之前,是小院子裏……可是我忽然有些疑惑,為什麽呢?像是我之前問靳空的,為

    什麽選擇我?那個時候我隻問了這個問題,因為和他還沒有相處過,我覺得他對我那一點點的好都是因為孩子,可是他居然為我承受了那麽多的傷痛……甚至不惜讓引以為傲的背部被刺穿!

    靳空的冷漠和驕傲,絕對是無人能及,那種強大的氣場一定是十分嚴於律己的家夥,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背負著滿身長劍,衝我笑了。

    想到他那時候的樣子,我的心跳一下下的縮緊,而醫生終於姍姍來遲!醫生翻了翻我的眼皮又給我測了測心跳,最後讓扶蘇扶我下床,左轉出去做個彩超,看看腹中孩子是否安全……我聽到孩子的瞬間,脊背一僵,而扶蘇不等我說話就主動替我迴答道:“不用麻煩了,她不想要這孩子,健不健康都無所謂。”

    “呃。”醫生似乎愣了一下,隨後他看了我一眼,還是堅持己見道:“先生,哪怕是流產、也是要提前檢查的,還是去檢查了吧?”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我不了解這個!那我們去吧!”扶蘇又一次替我答了,他道歉後就走向我,扶我起來。我不用他扶,自己坐了起來,可心裏……怎麽都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他剛才說我不想要孩子,再聯合他給我找陰陽散的事兒……等等,我忽然想到一個極重要的問題,扶蘇為什麽會在這裏?

    隻是,看醫生在這裏,我不方便詢問他。

    彩超查完了後,我得知胎兒正常,笑不出任何,因為隻有我和扶蘇知道這根本不是正常的孩子,這是個鬼胎!是鬼的孩子!而出門看見扶蘇,我就更笑不出來了。

    他剛才都那麽對醫生說了,肯定拿到了陰陽散,所以……我的孩子終於要打掉了嗎?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有些難過。

    再迴到病房時,我已經好許多但還是遵從醫生的話,繼續臥床休息。

    扶蘇去拉窗簾,午後的陽光照的室內一片白絨絨,暖意洋洋。在他轉身走向我時,我主動問他,“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陰陽散你拿到了嗎。”

    “哦,我下山和師兄們查案呢,碰巧查到這裏,看見你……我就主動留下來照顧了。”扶蘇說到前半個問題還行,而關於陰陽散的事,他有些支支吾吾:“呃……至於於陰陽散……那個……呃……辛辰啊,這東西不是我不給你,是所有陰陽散都被拿走調用,八仙宮裏真沒有!然後,我還聽說……那個製作陰陽散的人,以後也不會供應到八仙宮了,也就是說……以後也沒有這東西了。”

    “什、什麽!以後也沒有了?

    那就是說,我這鬼胎打不掉了、除非我死!”我驚坐而起,見扶蘇習慣性的摸鼻子道:“好啦辛辰,你別太急嘛,聽我說完!我還會有別的方法的!那個……因為是托你的福,我才迴到八仙宮,然後,我想了想我們這次的案子你應該能幫上我!等你幫過我後,我就以此名義和師叔師祖們求求情,讓他們幫你把鬼胎裏的魂給打掉!左右不過是打掉一縷魂的事兒,在師叔們哪裏,絕對的小事一樁!”

    扶蘇還是那麽的話癆,他一口氣說道這裏後,我也明白了他從剛開始就一直說案子顯然是別有用心!皺起眉頭來,我問他什麽案子,而他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所以然:“案子正在查,我也不清楚,不過,起因是因為幾個月前到現在,消失了很多陰年陰月出生的陰人,師叔祖們懷疑這跟邪術禁術有關,就讓我們來查一查!哎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帶你去的早市吧?那早市上的道士全都死了,他們也是死於邪術之下!和之前消失的那批陰人死法雖不一樣,可留下的氣息都是檀香!”扶蘇說到最後,目光從我的臉挪到我的小腹又迅速移迴,“所以,檀香意味什麽,辛辰你那麽聰明,應該懂了我這次案件,需要你做什麽。”

    “你們懷疑檀香鬼殺了陰人和道士,想利用我腹中鬼子把靳……檀香……引誘過來,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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