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蘇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團圓的早飯,蘇六向他們說自己幹活踏實被主子準了幾天假,才得以迴來。


    蘇母含淚道:“你那個豐主子挺好的,自你從王府轉到他那做事,他每月準點送你的月錢還有我的藥,還為我們安排了房子的修飾,時常關照著我們,你不必擔心。唉,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生活才過得像如今這般好,但六兒你若不願再在人家手下當差了,爹娘連這房子都給她,換你的自由。娘,真的好想你。”


    蘇六安慰著,眼淚卻也不住的流了下來。


    午飯過後,蘇六陪著兩個弟弟妹妹在院中玩耍,蘇父被豐律修安排做了衙門的帳房先生,請了半天假,吃了午飯便又去衙門了,而蘇母則在廚房善後。


    蘇六抓了幾隻蛐蛐放在碗裏鬥,兩個娃子都同她一起蹲下來圍著碗看著,嘴裏為自己看好的蛐蛐加油助威。


    蘇六抬頭,隻見有一個小女孩從蘇家敞開的大門走進,手拿著一個小蹴鞠,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五官端正,皮膚雪白,讓側臉上的一道疤更顯刺目。


    “蘇袖,蘇繆,我來找你們玩啦!”


    “哼,笨笨來了。”蘇繆看見小女孩,假哼一聲,臉上卻是掛著笑意。


    “本本,是來踢蹴鞠嗎?”蘇袖上前去牽過小女孩,牽了牽蘇袖的衣“這是我姐姐,你也叫姐姐吧。姐姐,這是住在我們隔壁的雲本清,跟我們在一起玩很久了,你叫她本本就好。”


    蘇袖與蘇謬是龍鳳胎,性格甚是不同,蘇謬有些小男兒的傲氣,蘇袖則是向大家閨秀發展,談吐得體。


    “本本,你好呀。”蘇六衝本本露出一個笑臉,本本也露出的笑臉,有點呆呆地點了點頭。


    後來,四人就在寬敞的院中踢起了蹴鞠,踢得不亦樂乎,過了半個時辰,累了歇息,蘇母體貼的送上了酸梅湯,四人都是暢快地痛飲。


    酸梅湯實在是太舒爽,蘇六享受地“啊”了一聲,悄悄湊到弟弟耳邊問道。


    “繆繆,本本臉上的疤是怎麽迴事啊?”


    “她,她因為前陣子的疫病,臉上也長了包,然後又笨嘛,自己動手撓,給撓下了疤。”蘇謬轉過頭去看小口啜著酸梅湯的雲本清,“其他隔壁小孩還嘲笑她,但都被給我打了。”小小的身板挺了挺,隱隱期待著姐姐的誇獎。


    “恩,繆繆也是男子漢了呢。”蘇六笑眯了眼睛,她離家時,這對龍鳳胎弟弟妹妹才三歲,一晃眼,已是六歲了。


    蘇六也看向雲本清,側臉的疤真的是壞了一張小臉,蘇六眼中充滿了愧疚。


    雲本清見他們都在看她,把自己手中的酸梅湯捧到他們麵前,“你們是要喝這個嗎?”


    “不用,謝謝本本,姐姐喝完了。”蘇六起身蹲到雲本清麵前,伸手輕輕拂過那道疤。


    “嘶,姐姐手好涼,有點癢。”雲本清癢得聳了聳肩,眯起小眼。


    飲完酸梅湯後,四人又玩起了毽子,哈哈哈的笑著,無憂無慮。蘇六


    炊煙升起,雲本清抱著蹴鞠迴家了,看著那小小的身影消失,愧疚又朝蘇六淹來。


    疫情是餘道長放出去的,她知道這件事後,立刻就反對。但豐律修一開口便又是她的家人,當初豐律修拿幫朝玉裏破結界來穩下她,而後迅速的找到了她的父母,以此為要挾。蘇母生蘇繡蘇謬時是難產,好不容易生了出來,身子骨虛得不行,日日在床上消瘦,蘇家本尚算富裕,但爹為了救娘的命,傾家蕩產給娘續命,自己也因此入王府為婢,但郎中皆說是挺不過幾年的。而後那突然出現的餘道長卻說可以治她母親的病,開了一貼秘方吃了幾次,娘真的好了許多。豐律修說她若是好好聽話,便讓餘道長一直治娘的病,若不聽,性命堪憂的就不止是她娘一人了。


    她是個自私的人,心胸狹隘,目光短淺,看不見大局,隻顧著親人,沒看見因此受難的百姓。


    蘇六看向自己的手,指尖透出瑩瑩的綠光,她習得的療傷術,今她見了本本,她用法術消那疤,但不知還有多少因疫情而留下創傷的人,得不到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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