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媽閉了閉眼。


    這就是易忠海選定的養老的人。


    幸虧她早點醒悟了過來,否則以後真有點什麽事,傻柱根本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要是真指著傻柱給她養老,恐怕自己會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易大媽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如果要是有自己親生的孩子,她哪裏會落到這麽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啊。


    “孩子,你這麽說可就冤枉你易大媽了。”


    白薇聽不下去了。


    “你以為你易大媽願意出去嗎?她是心裏苦啊。”


    傻柱擺擺手,直接打斷了白薇的話。


    “我知道。”


    “我易大爺出了事了,她心窄了想不開。這個就不說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


    “今天這事,她做的就不對,這沒什麽可說的。”


    “你這……”


    白薇氣結。


    易大媽攔住白薇,聲音顫抖著問傻柱說道:


    “柱子,我再問你一句,今天這事,你覺得是我做錯了?”


    傻柱一愣。


    他不敢直視易大媽的眼睛。


    不過,他又瞥了瞥在角落裏正看著他的秦淮茹,咬了咬牙說道:


    “是!”


    “今天這事您做的不對,您不該冤枉賈家,您應該跟賈家道歉。”


    他這話一出,滿場肅靜。


    不少人搖了搖頭。


    先不說這偷東西的事是不是賈家幹的。


    但是傻柱這麽公然的跳出來拆易大媽的台,誰都明白,他是為了秦淮茹。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


    他這樣著實是讓易大媽傷心了。


    傻柱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趕緊說道:


    “我這也是為了大夥兒。”


    “反正易大媽說報警,我覺得不應該。”


    “再退一萬步,那也得考慮咱們全院人的利益啊?”


    “不信您問問大夥兒怎麽說!”


    傻柱這麽一說,很快有人搭腔了。


    “對,不該報警。”


    “院子內部的事兒,就該內部解決。”


    “誰影響咱們院子評優,誰就是95號院的罪人。”


    說到底,易大媽不過是個年弱體衰的女人。


    院子裏的人對她沒什麽顧忌,聽了傻柱這麽一說,不少人都開始嚷嚷了起來。


    易大媽又急又氣。


    她總算是明白,當初易忠海和稀泥的時候,那些受害的人家是什麽感受了。


    “報應啊,都是報應。”


    在一連串的打擊下,易大媽已經心灰意冷,再沒了剛才的鬥誌。


    隻是看著秦淮茹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她心裏覺得堵得慌。


    她想起來,當初聾老太太曾經無意中說過一句話。


    那就是:


    “整個四合院,屬秦淮茹最聰明。”


    到今天,她方才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


    “她還真是冰雪聰明啊。”


    傻柱見院子裏不少人支持,有幾分得意。


    他轉向了易大媽,說道:


    “甭管怎麽著,您的聽聽大夥兒的意見啊,對吧。”


    “反正我今天把話撂這兒,您要是非報警不可,我……”


    “你怎麽樣?”


    傻柱略微一怔,隨即說道:


    “我就不認您這個大媽了。”


    閆埠貴一聽,這時候自己得站出來說話了:


    “柱子,這話言重了啊!”


    “趕緊的給你易大媽賠不是!”


    “別人怎麽著先不說,你易大媽這麽些年對你可不薄。你這麽說可不對。”


    傻柱說道:


    “我也不是為了自己啊,我是為了咱們全院啊。”


    “您摸摸胸脯問問自己,您願意她報警嗎?”


    閆埠貴愣了一下。


    他自然也是不願意的,那還用說。


    傻柱繼續說道:


    “隻要她這事不再追究了,別說道歉,我給她跪下磕頭都行。”


    他心裏也知道,這事八成就是賈家幹的。


    什麽賈家也被偷了,那不過是賈張氏的說辭而已。


    不過,以他的想法,賈東旭是易忠海的徒弟,易忠海對賈家一直是不錯的,他們老兩口攢那麽多錢,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得指著自己和秦淮茹養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鬧得院子裏人盡皆知呢?


    迴頭,他跟秦淮茹商量一下,讓賈張氏把偷的那小兩百塊吐出來,也就完了。


    再不濟,他反正是要給易忠海夫婦養老的,就當提前交了養老費了。


    淮茹一個人帶著倆孩子,挺著大肚子還要去軋鋼廠上班,養著一大家子老的小的,容易嗎?


    以前沒看出來,怎麽易大媽這麽沒同情心呢。


    閆埠貴思忖了一下,對易大媽說道:


    “易大嫂子,柱子這話,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不管老易怎麽個情況,你還是要在咱們院子住下去的,跟鄰居們傷了和氣,不值當的。”


    “尤其是柱子,我知道老易你們倆,一直拿東旭和柱子當親兒子看的,因為這事鬧掰了,多可惜啊。”


    “你說呢?”


    易大媽知道,閆埠貴這番話,雖然站在他的立場,出發點肯定是不願意事情鬧大,影響他管事大爺的權威和名譽。


    但是,他說的也是實際情況。


    作為一個勢單力薄的女人,跟年富力強的傻柱硬碰硬,顯然是討不到什麽便宜的。


    很有可能這麽多年的付出就打了水漂,以後麵臨沒人養老的境地。


    易大媽並不是個糊塗的人。


    但是。


    從閻王殿走了這麽一遭之後,易大媽突然不想再委曲求全下去了。


    換句話說。


    忍了這麽多年,她不想再忍下去了。


    尤其是對傻柱,與其日後還要看他的臉色和意願,在他手底下討生活,那還不如趁早就斷了這個念想。


    “不成。”


    易大媽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件事,我非要個說法不可。”


    聽他這麽說,閆埠貴臉色也變了變。


    “易大嫂子,你這是何必呢。”


    “易大媽,你是鐵了心的要跟全院的人為敵了是嗎?”


    傻柱表情嚴肅的說道。


    易大媽的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本來以為,以易大媽軟弱的性格,他都這樣說了,肯定是要被自己給拿捏住了。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易大媽這迴竟然這麽硬氣。


    “好,你非這麽著的話,那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大媽了。”


    “街坊們都給做個見證,不是我傻柱無情無義,是易大媽一意孤行。”


    院子裏議論紛紛。


    整個議題好像也都有些跑偏,從談論怎麽抓賊,變成了易大媽該不該繼續追究下去了。


    正在這時候。


    “謔,好熱鬧啊!”


    從人群後麵,傳來了一個聲音。


    白薇率先反應了過來。


    “江波,你可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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